玉和带着陈元慎往死牢去,一路上关卡重重,有无数高手守着,还有许多机关,对付这些高手,可以使用隐身术,可对付这些机关,就费了很大功夫,玉和想带着陈元慎安然无恙进去,不能发出一丝响动,更不能破坏这些机关,还不能太过张扬,只能用些小法术,生怕惊醒了藏在皇宫里的那个妖孽,玉和有些为难,传音对陈元慎道:“此时我的话只有你一人能听见,你不要惊慌,你只需听我说,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陈元慎只觉那声音是直直传入他耳朵里的,吓了一跳,再看那些兵吏似是无所察觉,大感震惊,又听玉和道:“前方都是些机关陷阱,你虽然隐身,但以凡俗之躯进去还是会触发这些机关,我有一个方法,需得你配合我。”
陈元慎点了点头。
玉和道:“我抱着你进去。”
陈元慎脸一红,用眼神询问玉和是否还有别的办法,玉和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陈元慎无奈点了头。
玉和将他抱起,身形一闪,脚不沾地,一眨眼就到了十米开外,才将陈元慎放了下来。
陈元慎脚沾了地,心脏还扑通扑通乱跳,实在是太刺激了有木有!
经过了这一关,就到了关押陈靖礼的牢房门前,陈元慎本想松一口气,却见一个男子满身甲胄,立于牢房门口,那男子目光如炬,身形硬朗,手持一杆银枪,周身气势肃然,一看就是久经沙场之人,陈元慎不由紧张了起来,那男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往这里走来,凝视了半响,眯了眯眼,握了握手里的银枪,玉和眼疾手快地扯了陈元慎在怀里,就见陈元慎原来站的砖头上,留下了一道一尺宽的切口。
陈元慎吓得呆如木鸡,玉和心想,这人感官十分敏锐,能留在此处守着牢房,可见是有本事的,还好自己动作快,不然陈元慎此时已经死在枪下了。
玉和捏了捏陈元慎的手安抚他,使了个穿墙术,抱着他进了牢房,又设下了结界防着外面的人发现,才与他显露出身形。
这处牢房隔为两间,左边是陈靖礼,右边是琼州王妃,俩人穿着囚衣,神色十分憔悴,浑身却没有伤痕,陈元慎跪了下去,喊道:“父王,母妃!”
俩人听到这一声,双双抬起头来,只见陈元慎满眼是泪地跪在地上,王妃连滚带爬跑了过来,揉了揉眼睛,依旧不敢置信,又仔细看了几眼,嘴唇颤抖着喊到:“阿慎,是你吗,阿慎?”
“是我,母妃,儿子来看你们了。”
王妃连忙拉住陈元慎的手紧紧握在手心,哽咽道:“真的是阿慎,我不是在做梦,你真的是我的阿慎!”
陈靖礼已经惊呆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冲到铁栅栏前:“阿慎,真的是阿慎!”他伸手触到儿子的脸,确定并非在做梦,又激动得无以复加:“阿慎,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跑的远远的吗,你怎么来了京城?是皇帝抓到你了?”
陈元慎道:“儿子怎么能抛下父王和母妃呢?儿子不孝,今日才寻到你们。父王母妃,你们不知道,当日俞统领他们护送我出城直往塞外而去,一路上刺客追兵无数,不过才十日功夫,他们全都死了,儿子也是伤痕累累,差点遇害,幸亏遇到了女侠,我才得以活下来,此次也是女侠帮忙,我才能来见你们。”
夫妻俩这才发现玉和的存在,陈靖礼忙跪下去谢恩:“多谢女侠出手相助,在下感恩戴德,此恩,怕只能来世再报了。”
王妃也连忙跪下,不住地磕头。
玉和道:“你们不必谢我,我与陈元慎有缘,才救了他,我受不起你们的跪拜。”
陈靖礼道:“女侠对我家有着天大的恩情,区区一拜实在不值一提,只可惜我们王府就要问斩了,在下此生大概没法报答女侠了。”
玉和淡淡道:“我此番相助,也是为了减轻些罪孽,你实在没必要谢我。”
陈靖礼听得云里雾里,不解其意。
陈元慎很是激动:“父王,我知道咱们王府是被冤枉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狗皇帝这么害我们,我一定要救你们出去!”
陈靖礼喝道:“胡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阿慎,咱们王府不可能翻身了,你看,皇帝没有对我们用刑,就是想引出你来,一网打尽,你以一己之力,如何斗得过他?阿慎,父王只希望你能活下去,父王求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王妃也哭道:“阿慎,你是父王母妃唯一的骨血,你可不能做傻事,你能活着,就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陈靖礼转过身来,对玉和道:“女侠既然能够救下犬子,可见本领高超,侠义心肠,我们琼州王府只剩下阿慎一个了,在下求你,速速带犬子离开这里,保他一命,我这一脉,不能断了香火传承。”
玉和安抚他:“我既然能带他进来,自然也能带他出去。此处现在很安全,你们想说什么都可以说,不会有人发觉。”
陈元慎此时心中悲喜交加,见了父母受尽苦楚,哪里还想的起来当初答应玉和的事,向着玉和跪下,道:“女侠,我求你,你救救我父母吧!”
玉和就知道这孩子会这样,冷冷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陈元慎见玉和见死不救,很是生气,喊道:“你怎么能见死不救,怎么这么冷血!”
玉和不为所动:“旁人的生死与我有何关系?”
陈靖礼生怕儿子惹怒玉和,连忙道:“阿慎,不准无礼,女侠对咱们家有天大的恩情,你不能这样无理取闹。”又对玉和道:“女侠请勿见怪,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你,还请你不要与他计较。”
玉和淡淡的,没说话,手指一动,门上的锁掉了,王妃连忙跑了出来,将陈元慎紧紧抱在怀里,道:“阿慎啊,你要知道感恩,女侠能救你一命已是天大的恩情,刑部大牢危机重重,你能进来更是十分危险,你以后要尊敬她,感激她,不可再说今日这样的话,日后父王母妃不在了,没人再提点你这些道理,你自己也该懂事了。”
陈靖礼将妻儿搂在怀里,自责地道:“都怪我没本事,保护不了你们,在王府时,我以为只要处处小心谨慎就可以让皇帝放我们一条生路,没想到功亏一篑,最终还是连累你们受罪。”
王妃满脸是泪:“我一直都知道王爷的辛苦,能成为王爷的王妃,为王爷生育子嗣,我无怨无悔。”
陈元慎心痛不已:“以前我不懂事,让父王母妃为我操碎了心,如今儿子终于想通了,没想到我们一家人竟然就要生死相隔,我恨啊,恨这狗皇帝毫无人性,更恨这苍天不公。”
陈靖礼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道:“阿慎,死亡对于父王母妃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若没有此事,咱们家就一直得夫妻陌路,父子相峙,待在琼州那种地方,每时每刻都被人监视,这一刻不知道下一刻的命还在不在,整个人就像一具提线木偶,活着也什么意思。现在我下了狱,不用再装模作样,倒比以前自由,我从出生至今,命运都被别人捏在手心里,这几天却能说些自己想说的话,过得反而比以前快活,死亡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死了就得自由了,不是吗?”
王妃闻言,又落下泪来。
陈元慎涕泗横流,哭道:“父王母妃,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送死啊,我做不到!”
陈靖礼眼睛也红了:“你是咱们家最后的血脉了,你好好活着,这是你的责任,你要记住了!”,他知道这女子不会救他们夫妻,因此也不奢求其他,只希望她能护住儿子,擦了擦眼泪,对玉和使了个眼色。
玉和会意,挥了挥手,陈元慎就晕了过去。陈靖礼和王妃给玉和磕了个头,回到了原来的牢房,锁自动扣上了,一切仿佛和之前一样。
陈靖礼问道:“不知恩人姓名?”
玉和没有回答他,扛起陈元慎,临走前,回头对陈靖礼道:“你父亲不是陈安远杀的。”
陈靖礼瞪大了眼睛,不解其意。
玉和道:“你父王当年有个侍妾,他极为宠爱那女子,发誓要生死相随。那女子的死与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