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族的圣物赤霄坤灵图中蕴含天道,破坏了世间秩序,引来天道剿灭。
说来讽刺,诡族却在赤霄坤灵图中的那一缕天道中看到了一丝生机。
那些被禁术禁锢的诡族人的魂魄,全都是自愿的,他们用自己永生永世的折磨,从赤霄坤灵图中引出那一缕天道,注入到了孕妇胎中,同时,将赤霄坤灵图分为五份,掩埋于世界各地,只留下中心残页。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那一缕天道,族中十几名孕妇,最终成功诞生下来的,只有一人。
希缇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婴儿生下来便比常人多了一魂一魄,如同痴儿。”
季咸跟着希缇娅,就像是个看客,看着那婴儿。
孕妇生下他就难产死了,婴儿就这么血淋淋的躺在雪地里,身上只盖着一张赤霄坤灵图碎片。
雪变成了一只大手,轻轻的把婴儿送到了一家农户门口。
就这样,婴儿在农户家里长大,因为痴傻,没少受人欺负。
直到有修仙者路过此地,不仅治好了他的痴傻,还将他带走了。
临走之前,少年感激农夫多年养育之恩,将赤霄坤灵图残页留给农夫。
他并不知道那块破旧的布意味着什么,只想留一个念想给养育他的人。
少年踏上了修行之路,和普通人一样,一步步往上爬,结婚生子,最终陨落。
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春秋,雪女一族终于又感应到了身具诡族人血脉的人。
于是,雪女把婴孩带到了昆仑,她便是祝无双。
祝无双的天赋极高,本就具诡族人推演的天赋,又身怀天道之意,若是有赤霄坤灵图,必定能实现诡族人多年夙愿。
可惜,她身在了修仙界生死存亡之际,毫不犹豫的选择护卫家园。
“天道向来公平,当年若非诡族太过放肆,它也不会下此毒手。无双的选择,足以赎清诡族犯下的罪孽,所有,天道决定给诡族人一个考验。”
她们来到了五百年前的竹山,大街上,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在摆摊算卦,一对双胞胎乖巧的站在两旁。
本是元宵佳节,这条街却成了人间炼狱。
那一对双胞胎,死里逃生后,一个被带去了天虞,成了如今威风凌凌的獬豸堂首座,一个被带去了关内,成了谈虎色变的厄鬼王。
顾秦和厄鬼王竟然是亲兄弟!
“难道天道的考验就是让两兄弟自相残杀?”今天的震惊太多了,季咸有些不能消化。
雪女说:“想来你已经察觉到了,如今修仙界变故危机重重,魔族将要卷土重来,天道的考验,就是看这二人如何选择。”
季咸明白了,厄鬼王是魔修,若是魔族卷土重来,对他来说是好事,倒是后就看他如何选择。
要是厄鬼王选择了魔族,顾秦面临的,就是大义灭亲。
可让季咸更焦急的是,魔族又要来了吗?
察觉到她心绪不宁,希缇娅施法将她的心情平复。
“天道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料到,世间变幻无穷,总是会产生些异数的。”
希缇娅带她来到了当年见到婴孩的农夫家。
当初少年留下的赤霄坤灵图,在经历几代后,农夫的后人终于发现了其中奥妙。
不知又经过多少岁月,农夫的后人带着家族迁徙到人迹罕至之处,躲避战乱,安营扎寨,便是季家村的由来。
“季二爷为季咸挡掉了死劫,留下季咸一个人。后来,季咸遇到了家破人亡的祝非池,两个小孩便相依为命往京城,本想投靠祝非池的家人,阴差阳错被驻守在皇城的天虞弟子遇到,带回了天虞。”
这就是原本的命运,原来那时候祝非池是和她一起去了天虞。
“可惜祝非池的灵根被吴晦的邪气侵染,有没有及时得到治疗,只能留在外门。而季咸也被当做普通的雷灵根,拜入顾秦门下。”
刚入门的他们根本没机会见到天虞的大人物,没人看出他祝非池的天上剑骨。
更让季咸意外的,她竟然拜了顾秦为师!
希缇娅正想继续说,空间却开始震动,她眉头紧皱,手指抵住季咸的眉心。
脑海中传来一阵刺痛,晃眼的工夫,希缇娅的结界就已经崩溃。
外面已经成了冰天雪地,从地宫遗迹处蔓延开来的冰雪,将整个世界冰封。
看到季咸出来,祝非池焦急的跑了过来,他们几人拼命抵挡冰雪,不过效果甚微。
冰雪肆虐,就连希缇娅这个雪女都严阵以待,她对大家说:“你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冰湖要沉了。”
说完,她便转身走入地宫遗迹,冰雪蔓延的速度的确降了下来。
他们清楚,希缇娅并不能彻底解决,不敢停留。
进入村子,几人便意识到不对劲。原本应该林立在村子里的冰雕竟少了许多。
空中洋洋洒洒的飘着大雪,地上的积雪已经到了膝盖,而还存在的那些冰雕上的冰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耳边传来咔嚓一声,那些冰雕彻底活了过来,如同猎狗见着鲜肉一样朝他们攻击。
冰人所过之处皆是寒冰,速度极其敏捷,祝非池一剑斩下,金乌剑虽将它斩碎,可冰人下一秒又从雪地中聚齐复活。
这些东西杀不尽,看不完,几人只好且斩且退。
大雪封闭了几人的视线,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几人灵力消耗的几块,谷丰不小心,被冰人抓住了手臂,冰瞬间就凝固了。
季咸看向前方的塔楼,那里是最高的地方,冰人一时半会儿上不去。
“你带着谷丰先上塔楼,我引开他们!”
看着谷丰痛苦的样子,祝非池没有迟疑,只说了句小心,便把后背交给了季咸。
二人登上塔楼,谷丰手臂上的冰已经蔓延到了脖子,瑟瑟发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我、我还可、可以,你去、去……”
祝非池拿出卡瓦送的那几条毯子,都披在谷丰身上:“你先别说话,我替你疗伤。”
话虽如此,他还是不由的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