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风止的名号是有私心的，若真是别有用心之人，听到仙君，便得掂量几分。
季咸哑然，看来这些年发生了不少事，风止竟也会做出这样的事。
看来昨夜的确是风止的天雷，她的感觉没错。
只是为何风止会这么在乎眼前的人。
季咸是知道他们的棋局的，眼前这个天魔体的修士，可是关键，风止不止教导他，还愿意承受反噬之力。
这实在不像风止。
“季前辈，我们要去哪？”
十六态度十分小心，完全看不出他竟然有胆子在魔族卧底十年。
看着眼前这人，季咸悄悄的运起赤霄坤灵图，果然，他就是自己的徒儿。
白捡了个元婴徒弟，旁人笑都要笑死，可对于十六来说，他自己都能修炼到元婴，有可能根本不需要师尊。
可他的身份……若是能收他为徒，就算日后他真的成个大魔头，有这师徒羁绊，对她和修仙界都有利。
“我算出来你我有师徒缘分，你愿意拜我为师吗？当然，我只是问一句，你不用感到为难。”
这和十六想象中的季咸不一样，在记载中，无一不夸奖这位女修乃旷世奇才，桀骜难驯，可眼前的人，确如此的耐心，丝毫没有大能的架子。
其实之前风止说他未来师尊在天虞峰上，他就有想过是季咸，如今她提出来，十六并不意外。
“弟子愿意！”
不卑不亢，季咸满意的点头，至少眼前这小子，看起来不是那种爱招惹麻烦的人。
虽然他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天道急切的想要她收眼前这人为徒，神识中的赤霄坤灵图也微微颤抖，季咸并不着急，而是问：
“你为何愿意拜我为师。”
十六明白，季咸这是在考验他，思索两秒，珍重的说：“前辈一定知道我的身份了，若是弟子能拜前辈为师，以前辈的天雷根和师徒羁绊，定能约束弟子。
其实弟子也很害怕，自己有一天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到时候，要么自己身不由己杀人，要么被人杀，这两种情况都是弟子不愿意面对的。如果有了前辈这个师尊，弟子觉得一定能避免这种情况。
而且，拜前辈为师的好处可多了，虽然弟子现在已经是元婴，可这和修仙界灵力增多有极大的关系，如果真论起来，弟子也没多少真才实学，还需要前辈的教导，才能在修仙这条路上走的更远。”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完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季咸会不会嫌他话太多。
好在，季咸点头：“你倒是挺诚实的，你不嫌弃有我这个没灵根的师尊就好。”
十六还沉浸在被季咸承认的喜悦中，一时没发现她的话有什么不对，果然，前辈和仙君说的一样，最讨厌人绕弯子了。
再说，他怎么可能嫌弃……
“前辈，您的灵根……”十六猛的抬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补救：“弟子不是有意窥探前辈隐私……对不起……”
他的行为处事完全不像个元婴修士，好在季咸也不是这种要求多的人。
“就算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没错，我的灵根并没有修复。所以，你还愿意拜我为师吗？”
第二次选择，十六犹豫了，权衡之下，他珍重的点头，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以后也怨不得别人。
“能拜前辈为师，是弟子的容幸。”说这，他就跪了下来，回忆着记忆中天虞的拜师礼，不伦不类的俯身：“请师尊为弟子赐名。”
涨潮了，潮水拍打到两人脚下，却被季咸用结界挡住，避免弄湿他们的鞋子。
季咸有些恍惚，她怎么觉得这人这么像她，难不成这就是师徒？
还是说，天道就喜欢他们这种礼仪不好的人？当然，这只是季咸的胡思乱想。
天道选中她作为赤霄坤灵图的主人，无非是因为，她是唯一一逃出去的人。
了解完他的身世，季咸垂下眼帘。
五月十六，真是个糟糕的日子。
那一天，她的同伴死无全尸，她的爱人也离开了她。
季咸突然想起了赤霄坤灵图中的预言。
“日落月升，周而复始”
以前她只以为是指图中世界不停地循环，现在看来，别有他意。
祝非池是羲和，指的是太阳，代表光明。而这孩子出生在祝非池陨落之后，天生魔体，代表着黑暗。
这应该就是赤霄坤灵图让她收图的用意，看来这个孩子她是非收不可了。
“为师赐你祝姓，名九霄”。
祝九霄，十六瞬间就想到了祝非池。
要知道，九霄在凡界，可是指帝王，而那位祝前辈，可不就是皇家人。
祝前辈在师尊心中的地位，典籍中皆有记载，她能赐这名字，可见对他的重视。
想到着，十六不由的红了眼眶，突然见觉得这海风都是清甜的。
前二十年，他时刻担心身份暴露，就连做梦都梦见同门害怕他，说要杀了他。
后三十年，他在魔族提心吊胆，就算厌恶魔族茹毛饮血的行为，也得得强迫自己忽视，更害怕一不小心他也变成这这样的怪物。
好在，现在有了师尊，有了强大的后盾。
想不到这人竟然还保持着如此的赤子之心，季咸不由的抬头。
天道，看人可真准。
感应到季咸所想，头顶的太阳似乎明亮了几分。
“你过来”
祝九霄靠近季咸，眉心被季咸点了一下，竟前所未有的轻松。
要知道，为了抑制他体内的天魔之力，仙君亲自在他体内设下禁制，而现在，禁制就被季咸轻松解开了。
“师尊，我……”祝九霄有些慌乱，虽然禁制在体内不舒服，但有了禁制他更放心自己。
“不用担心，你既然是我的徒弟，就不需要旁人的禁制了。这是为师独创的心法《无界》，以后你就修炼它，更不必忌讳修炼魔功。”
她的话让祝九霄不能理解，修炼魔功，岂不是要唤醒他体内的天魔之力。
再看这本《无界》，就如同他的名字，修炼没有界限，无论灵气，浊气，亦或是仙气魔气，都是外物，最终吸收进体内，都将变成自己的血肉，做到这些，甚至不需要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