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一辆马车打破树林的宁静,呼啸而过,惊起了阵阵飞鸟,仔细瞧来,赶车的马夫神情甚为惊慌,似乎有什么在追赶着他。
马突然长嘶一声,紧接着就瘫倒在地,将那马夫,和车里的三个人一同甩了出去,那被甩出去的三个人看来是一家人,一对穿着考究的老夫妇,和一位年轻女子。
那几人还未站起身来,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如高大的野兽一般,黑色的影子遮盖住了那几人瑟瑟发抖的身躯。
“大人,饶命啊,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我什么都不要,大人要看上什么尽管取便是,只求放过我们一家。”那男的苦苦哀求道。
那黑衣人没有被这番哀求打动,缓缓地拔出手中的刀,眼神透着狠绝。
“等等,大人,要杀就杀了我们夫妻俩吧,求大人放过小女,她今年才豆蔻年华,不能因为父母缘故无故丧命。”那老妇人本是不住颤抖,一见来人拔了刀剑,转瞬间不知哪来的力气,就扑上前去紧紧护住女儿,而那个男人见状也慌忙爬过去,用自己笨重的身躯挡住了妻女。
没有一句话语,只有老夫妇殷切的眼神看着那黑衣人,空气仿佛凝结一般,就在这两方的眼神交错中,原来那冰冷很绝的眼神溶解出一丝裂缝,渐渐化为一汪深不见底的黑潭。
森寒的刀猛地收回,那黑衣人背过身去,“你们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那几人愣了一下,“好的,谢谢大人。”待反应过来之后,几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连东西都来不及捡,就朝前匆忙跑去。
“等等。”那黑衣人突然唤住他们,“把这珠宝箱带走,难道你们想饿死吗?”
一听这话,几人转身就跪了下来,嘴里不停地叨念着,“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那男人小心翼翼地走到黑衣人脚边,慌忙收起散出来的珠宝,朝那黑衣人行了一礼,扶起妻子女儿,几人朗朗跄跄,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这片差点葬送自己性命的树林。
虎臣见他们走远,呼出一口气,静静地闭上双眼,平静着自己的心绪。这段时间,自己也帮助柴家父子,解决掉不少对它们柴家颇有微辞的“绊脚石”,这么多回,自己总是很难真正下去狠心去真正的要了这些无辜人的性命,他也记不清这究竟是放过了第几个人,若他下次再狠不下心肠,柴家父子怕是会翻脸,杀害自己的族人。
想于此,虎臣狠狠地捶了几下树干,树叶哗哗的掉落,要是我能知道族人被关在那里就好了,虎臣深深地责怪自己的无能与懦弱。
“心情不好也不要拿树发泄怒气嘛,你有没有想过,这树要是成精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找你报仇吧。”一声轻灵的声音随风而来。
“是她。”虎臣眼睛一亮,抬头看去。
一白衣女子轻巧地坐在树枝上,笑颜盈盈地看着站在树下的虎臣,她一挥手,散落满地的叶子瞬间回到原来生长的树枝上,就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未发生一般。
“本来以为你真能解决你们族里的事情,现在看来,我还真是高估你了。”碧桃嘴不饶人,挖苦道。
有这么刹那,虎臣突然觉得那些事情从未发生,长久以来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睡醒了,自己就在这里这么看着她,而她还在这里。
回过神来,虎臣动了动嘴巴,却是片语未发,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碧桃。
“明晚到曦王府来,有好生意上门了。”说完,身影不在,只余虎臣独自分辨着梦境与真实。
经年易逝,虎臣又一次站在曦王府门口,心中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深吸一口气走进府中,在仆人的带领下,穿过花廊,看见不远处正等待着他的碧桃和楚云皓。
“等你很久了。”碧桃和楚云皓见到虎臣立刻起身,楚云皓向虎臣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虎臣坐下。
“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情?”虎臣直接开门见山。
“你对柴家父子顺从的原因,碧桃已经告诉我了”楚云皓说道。
虎臣听完,看向碧桃,眼带询问。
碧桃神情一暗,片刻眼神又恢复光彩,“其实你离开的原因我多少能猜到几分,我了解你,你那伟大的骄傲如何会让我帮,不过现在你可以放心,有了一个让你接受我们帮助的理由。”说完碧桃朝楚云皓看去,顺着碧桃的眼光,虎臣看到了楚云皓眼里的宠溺。
“我们…”虎臣重复着这个看似平常又极其残忍的字句,看似轻于鸿毛的两字,但却清晰地划着楚河汉界,对岸的人不会过来,自己也无法过去。
“好吧,你们有什么计划,现在的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接受这笔交易呢。”虎臣苦笑一下。
“就是我们帮你恢复虎族,而你待事成之后许诺给我们懿草救命。”
“懿草,你们是为了云帝吧?”虎臣明白了。
楚云皓和碧桃点点头,默认了虎臣的猜想。
“好吧,我要做什么?”虎臣点点头,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问道。
“三天之后,我们出发,你找好借口离开,我和碧桃也会借机脱身。”楚云皓说道。
“嗯”虎臣应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来,几个起纵离开了曦王府。
“好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碧桃双手支着脸,眨着眼睛问楚云皓。
“当然是先去打听虎族的那些人被柴相关在哪里,先救人,再去虎涧峡。”楚云皓牵起碧桃的一只手,不紧不慢地说。
“是吗?你查到了,他们关在哪里。”碧桃抽出自己的手,笑着问道。
“不用查,我记得有人前一阵子神神秘秘地派人去打听某件事,昨天她还收到了封信,她今天既然有心情问我,说明这件事情我根本不用费心了。”楚云皓又重新拉起碧桃的手。
“岂有此理,怎么老占我便宜,早知道该让你费力调查的,看把你清闲的。”碧桃又将手抽出,狠狠地掐了楚云皓一下。
“啊——”楚云皓痛呼一声。接着笑笑揉着被碧桃掐过的地方。
“这叫嗟来之食,何为不食。”楚云皓得意道。
话音刚落,两个人哈哈大笑,那笑声胜于一切悦耳的乐音,因为美好,而令听着莞尔,令万物顿生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