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却见那女鬼走上前,弯腰行礼“奴家胡菀娘,此事因菀娘而起,还是菀娘来说吧”
胡菀娘出身在一个小乡镇,家里比较贫穷,父母靠租赁农田过活,虽家贫,只她一个女儿,却很是得宠,慢慢竟养的冰清玉琢,养到十六岁,不慎被到田间收租的租主瞧见,要纳了她当妾,胡菀娘只是不愿,父母也不同意,这老两口就这一个女儿,是不愿她去做妾的,也想过要逃走,那租主只拿了她父母威胁。
眼看时日要到了,胡菀娘很是惊慌,想起神庙一说来,抱着死马当作活法医的想法,去神庙祈求。
到第二日,花轿还是按时到了家,她被迫上了轿,待行至中途时花轿突然停了下来,外面很是安静,她大声呼叫也没有人应,壮着胆子下了轿,却见所有人都死了,她吓得当场跌倒在地,却见一双黑布靴停到她面前,抬头一看,一身黑袍的人兜头站在她面前,那人道“不是你自己求的吗”
胡菀娘才想起来,日前在神庙所求之事,但也不过是求神明保护,没想到会死人,她吓坏了,连滚带爬往家跑,那人不远不近掇在她后面。
她老远叫着父母,推开柴门进去,却只见父母倒在血泊中,那黑袍人阴阳怪气“看来他们瞧你父母碍事,不想他们活着呢,你要是进了门,就没打算让你出来呢?”
她那时候被冲昏了头脑,只想着报仇、报仇,遂求那人,只要他愿意帮自己报仇,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相反那人倒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也不替她报仇,只带了她走,教她本事后,让她自己去报仇。
学了近五十年,终于有所成,她回到镇里后,杀了租主全家,因那时候恨极,也没问什么就杀了。
等到她杀完了人后,却觉得空虚无比,恰黑袍人找过来,要她替他办一件时,就是偷盗卍印,她同意了。
也就在文元受伤的地方等着救了文元,之后与文元相处的大半年,二人游历很是默契,渐渐情投意合,她却是下不了手了,遂在那人再次催促她时,一口回绝了,说实在是需要她报恩,她可以做其他事。
那人笑笑,不置可否,待到她一转身便暗下杀手,她魂魄得以逃出,却碎成了一片片,之后就是文元为了救她,回寺盗取卍印了。
“难道你当时没有想过你父母是他害死的吗?”平安问。
“怎么没有想过,见他行事如此狠辣,我就有所怀疑,只是他一直在我身后,不可能是他杀的”胡菀娘回道“况且他是带我回去学本事,不是替我报仇后要求回报,所以我就放松了警惕”
那可不一定,修真界隔空杀人又不是没有,有所求之,必先与之吗,平安心想,“如果我猜的不错,胡姑娘修道资质还可以吧”
“菀娘资质确实不差,只可惜入道晚了些”却是文元回答。
平安点头“也就是说从她祈求开始就落入圈套了,那人看她有可利用之处,才帮助她,她本就是为你准备的”他看了看文元“不论是胡姑娘同意偷盗卍印也好,还是你为了救胡姑娘偷卍印也好,总之就是达到了他的目的,把卍印中的厉鬼放出来了,是不是?”
“他们竟如此算计于我,他们……”却是胡菀娘走火入魔了,文元的清音铃镇着二王,见胡菀娘如此,很是着急,却见长乐上前,食中两指抵住她额头,清声道“还不速速醒来”
几人都只关注着胡菀娘,忽闻当一声,却是有东西撞击掉了清音铃,一道黑影闪过,二王消失在了原地“是鬼王”文元道。
三人自知追赶不上,都没有动,平安望着文元“这些鬼,都是你从卍印里放出来的”
“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害的你回不了宗门,还背上了孽债”却是胡菀娘醒了过来,从她行事上就可知她是一个果敢刚绝的女子。
文元摇摇头“菀娘,你不必自责,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已经将卍印送回万法寺,并在佛前发誓,放出去的恶鬼我会抓回来的”
又转头对平安道“这些鬼大部分是卍印里面出来的,先前的二王名鬼厉,他还有个大哥,鬼王鬼肖,刚才救走他的应该就是鬼肖。
平安想到底是谁谋划了这次事件呢,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放出鬼修么,不知不觉就问了出来“胡姑娘可有看过黑衣人的真面目”
胡菀娘摇头“不曾,每次来都是他找我,穿黑衣,带兜帽,声音嘶哑,如今想来是伪装的”
“那可曾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平安追问
“不曾,或许是我未注意到“胡菀娘再摇摇头。
“我也问了菀娘,连她修习的功法都是修士常见,实在没有什么线索”文元插话。
胡菀娘接道“我魂魄修复以后,就独自离开,就是想告知那个人,我知道他所谋划的了,可惜他还是没有出现”大家都没往应天殿身上想,一则应天殿名声极好,二则他无理由这般做,想是有人借了应天殿的势,当然也不好当面去询问应天殿这些事情。
平安却想,当真与应天殿无关,发生了这许多事,应天殿难道没有丝毫察觉,平安摇摇头,这些与他原本关系不大,只问“你二人今后怎么办”
“我是要继续去抓我放出去的恶鬼的,菀娘,你与我一道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即使遇见那人我也怕你应付不来”文元对着菀娘。
胡菀娘哽咽“好”经历了这么多事,还在他身旁她已经很知足了,别无他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