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姐姐,你先把你表兄放在我弟弟的房间里躺着,我去烧点水给你表兄包扎。”洗墨打开自家弟弟的房门,觉得自己不太好帮着眼前的姐姐把一个陌生男子扶到床上,毕竟这样的话可以避免太多的身体接触,便对着温暖吩咐道。
“好的,麻烦洗墨妹妹了。”
她一个人将叶涟拖到房间,等叶涟躺好之后,便哗啦一下将叶涟的衣角和自己的衣角撕得破烂几分,随后便拍了拍叶涟的床边,说道:“我说大表哥,你别忙着演,先醒过来看看你伤心欲绝的三表妹。”躺在床上的男人果然慢慢的睁开眼,慢慢坐起来扫了附近的环境一眼,然后才看向温暖说道,“三表妹果然聪慧。”
他顿了顿又说,我的手用普通金疮药无法医治。”他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个通体白色,绘有青竹的瓷瓶说,“你可以在药中少量添加瓷瓶中的药粉,方可以装作缓慢治愈的迹象。”
温暖接过他的药瓶便听见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这兄弟又躺了下去,并闭上双眼。
等她把药瓶收好,就听洗墨走进房门的声音。
“三水姐姐,热水来了。”洗墨走到温暖的旁边,将热水递给她,并拿出一个瓦罐说,“这是我们家的伤药,应该有些用处。”
洗墨本想水给烧了,药也给了,看这天色也该做晚饭了,就不打算在一旁帮忙,可突然往床上一看,只见床上躺着的男子标准的剑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十分不舒服,眼睛虽是闭起但睫毛卷翘,鼻梁高挺,双唇红润但是紧紧的抿在一起,额头有些许的汗珠顺着额角留下,男子皮肤很白,白中带着透明感,竟是比镇上首富家的少爷还要生得好看。
说实在的,洗墨被三水表兄的长相深深的惊艳了。这也难怪,从小溪处走回来的路上,叶涟一直低垂着头,洗墨根本难以看见叶涟的样子。
“三水姐姐,我看曾大哥的样子似乎很难受,我们赶紧帮他包扎吧。”
曾大哥?刚刚不还是三水姐姐的表兄吗?
温暖一开始奇怪于洗墨的称谓改变,但是当注意到小姑娘眼中的那惊艳时,便恍然大悟,随即笑:“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洗墨妹妹不是还要做晚饭?”
“是哦,那,那姐姐有事就喊我,我就在旁边的厨房。”洗墨一脸懊悔。
“嗯。”
等洗墨出了房门,她才用剑柄戳了一下叶涟,示意他醒醒。
温暖环顾四周,看了看醒过来的叶涟,又看了一下洗墨送过来的热水和药,觉得有些犯愁,“洗墨妹妹好像没有给我们送绷带啊。”
“农家人受伤一般都用旧布包裹,很难有新布。”从刚刚她俩的对话,叶涟就注意到没有绷带,“洗墨年纪尚小,可能是一时疏忽,也可能是不敢把家中布料给我们。”
“行吧。”温暖一边点头回应叶涟的话,一边比了比自己的裙尾,直接用剑撕拉一下割下一圈布料。
她今天的衣服是师父送的,说是一件仅次于宝器的法器,尘灰不染,水火难侵,可以抵御筑基以下的攻击,不用小白怕是撕不下来。不过衣服撕了,可能防御效果就没那么好了,毕竟能防御的前提是衣服上用金线绣的隐晦的符文。
师父,小温也是迫不得已啊,她总不能去撕一个大男人的衣服吧。万一他辈分再比自己小,这不是有辱堂堂剑宗大师姐的名号吗?
叶涟看着温暖不假思索的动作,眼神暗了暗。
“把手伸出来。”她弄好充当绷带的裙尾布料,拿出叶涟给的药瓶说。
看着乖乖伸出手,十分配合的某人,温暖点点头,不错,还算听话。
一番操作之后,她拍了拍手,把小白放在房间的桌子上,便准备出房门溜达一下。
就在温暖跨出门槛准备走的时候,听见背后响起叶涟的声音。
“剑修不是剑不离手吗?”
叶涟非常难以理解,他遇见的剑修不少,不说每个都是剑如命,但是很少有人随时都把自己的佩剑扔在一边的,温暖的行为已经在一天里面发生两次了。
“剑不离心就好了,小白会理解我的。”
温暖转过头看着小白,笑得温温柔柔,“而且你现在太虚弱了,你更需要它。”
说着便扭头走出房间,并轻轻的将房门带上。
叶涟在昏暗的房间坐了一会,又看了一眼小白,默默的叹了口气。其实他手上的伤是真的一直在流血,这种流血量再厉害的肉身也难免有些不适,更何况这个秘境似乎完全在排斥自己,他的灵气不像温暖还可以在体内流转,从一开始就完全待在丹田一动不动,他稍微催动便有肺腑绞痛之疼。
他想了一会,便因晕眩感而被迫躺了回去,却喃喃道:“也罢,日后还了这个人情便是。”
是夜,洗墨的爹和弟弟从学堂归来,看见坐在自家房门旁玩泥巴的温暖,因为天已大黑看不清人的相貌,还以为是自家的女儿/姐姐,便对着那道身影说:“女儿/姐姐,怎得不进屋?”
温暖玩泥巴的手一僵,但是立马挂起笑脸,站起来转过身对着他们笑道:“呀,是叔叔和弟弟呀。”
看着洗墨的爹和弟弟吃惊以及疑惑不解的表情,她收起笑容一脸正色并对这他们行了一礼说:“是洗墨然后我来门口接你们的。”
“叔叔和弟弟请先进屋。”不然等洗墨出来我不在房里照顾叶涟而是在门口玩泥巴就真的很尴尬了。
“你是?”洗墨爹爹怎么会让一个陌生人跟着自己进屋。
温暖作出恍然大呼的样子,便开始酝酿情绪,以一种我很悲伤但是我很坚强的语气对着他二人述说了来龙去脉。
“我知道我和我大表哥打扰了你们的生活。”她微微愧疚地低下头,“但是等我大表哥的伤一好,我们立马离开。”
对面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阵沉默。
温暖一直低着头,连脖子有些发僵,正奇怪怎么没有人搭话,便慢慢的抬头准备看一下对方的反应。
“这位姑娘,我父亲已经进屋了,你也快进来吧。”洗墨的哥哥也就是点墨看着在门前一直傻站着的姑娘出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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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墨家的大堂里,温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捡起身为一名剑修的真诚与正直,或许是时候坦白这一切了!
事情是这样的,洗墨的娘也就是陶六娘在洗墨的爹也就是书广玉回来之后也从镇上回来了,在听说了温暖和叶涟的遭遇之后十分同情,在同情之下便发生了以下对话。
“小花啊,你的表叔伤得是不是很严重啊?”六娘亲切关爱的看着温暖
“大夫说如果找不到仙兰草,我表叔可能活不过明年开春。”温暖用帕子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真是造孽了。”六娘对着她感概了一句,“那你父母可尚在?”
“不在了,我现在寄宿在表哥的家中。”再编一个父母出来那这个谎可就圆不回来了。
“都是可怜的孩子啊”
“陶婶,我得去看看我表哥。”她站起身,非常想逃离这个大型说谎现场,便一副担忧的表情朝着叶涟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今天,又是令人唾弃的大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