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我好难受啊。”叶涟抓着温暖的手,虚弱地说。
温暖看着叶涟手帕上的血和原本还算红润的脸上变得如此苍白,一时间有些慌神却又瞬间冷静下来。
她将小白塞给叶涟,然后一手从他的腋下穿过,一手从膝盖下穿过,将叶涟稳稳当当的抱了起来。
叶涟咳嗽的声音一顿,立马又像是不久于人生般剧烈的咳了起来,偏偏双手拿着小白,连捂着嘴都做不到,那血更是随着咳嗽吐得温暖身上的衣服和小白的剑鞘都沾染了星星点点的红。
而洗墨一家从村长那边借来牛车后,便看到这么一副血腥场景,吓得书大叔连忙将家里面的被褥铺在牛车上,更在温暖将叶涟放在牛车上后,在叶涟的脑后垫了一个枕头。
待温暖坐上牛车后。
“洗墨,你去学堂那边帮爹告个假,我得陪他们去一趟镇上,不然我实在是心难安。”书广玉坐在牛车前向洗墨吩咐了一声便挥舞手中的鞭子往镇上的方向驾着牛车疾行。
温暖等人在牛车的帮助下,顺利且毫无风波的来到桃花镇,只见镇外有一石碑,上面刻着“桃花村外桃花镇,桃花镇中桃花仙”两行字,据书大叔介绍,只要见到了这块石碑就证明桃花镇到了。仅百步距离就到了镇子里,里面道路两旁的摊贩更是吆喝声不停,直喊得人内心一阵心动。
“小花,这牛车只能在镇边停着,不能带进去,你在这守一下牛车,我先带小曾到附近的药馆看看。”
温暖听见书大叔的话,便停下了往四周打量的目光,一脸感动地说:“那怎么行,您送我们过来就已经很麻烦你们,怎么能让您继续奔波呢?”
“没事,谁还没有个有难的时候呢,这都是应该的。”
应该的?这人也太好了吧!她听见书大叔的话,眼神更加真挚地看着对方并摘下自己腰间的玉石说:“大叔,这块玉佩您拿着用来抵医药费。”
书大叔连忙看了看四周将温暖的手推回去,“没事,医药费由我出就好。”
“这,这怎么好意思?”
她低头思索:这里的人真是淳朴善良啊,就是行为之间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她一时之间又无法分辨出这具体是怎么回事,看来只能和一口兵分两路了解情况了。
温暖既然决定要兵分两路,也不欲继续和书广玉纠缠,便将玉佩收了回来。
书广玉看见她收回玉佩,暗自松了口气,“那你好好守车,我们尽量快点回来。”
“好,我在这等着你们,我表哥的病情如何请务必告诉我。”温暖用手帕为叶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头在叶涟的耳边说了句话,便任由书广玉将叶涟背走。
待书广玉走远,她稍作停留后,本来想找个帮忙看牛车的人,却猛得发现镇口处居然没有其他的牛车了,就连街上也没有马车或者人力轿子之类的代步工具。再往街上仔细一看,似乎每一个摊位贩卖的东西都是有所差别的!
她越想越不对劲,连忙跳下牛车,准备去追书广玉问个究竟,却突然一晕,昏倒在牛车上。
话说叶涟被书广玉背入药堂,由大夫把脉时突然发现手中的小白烫得惊人。
小白为何会如此烫?难道是三水出事了?他一把抓紧手中的剑也顾不上装虚弱,便准备站起身来往外走。
“小曾?你怎么了?”书广玉看见叶涟突然往外走,十分惊讶。
就在叶涟快要走到镇口时,却有一阵香风袭来。他顿了顿,又面色惨白,步履虚浮的回到医馆。
等书广玉扶着叶涟回来的时候,便看见温暖坐在牛车上,双腿自由晃动,十分悠闲自得。
在回去的途中,书广玉告诉温暖:“小花,大夫说你表哥只是有些邪风入体,有些感染风寒。”
感染风寒会吐血?不对,表哥什么时候吐血了?看来她还是得早些找到草药给表叔治病呢。
“表哥,你可要快点好,不然我们何时才能找到草药拿回去治表叔的病?”她看着去了一趟医馆脸色稍微有些血色的叶涟一眼。
叶涟听着对方无比自然的叫着自己表哥,觉得有些别扭,总感觉以前的表妹似乎不会这么叫自己,便不动声色的说道:“表妹稍安勿躁,我今日去医馆,那里的大夫已经为我针灸了一番,待晚上再口服一剂药应该就可以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温暖一听表哥马上就好了,便觉得十分高兴,更是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咦,你手中的剑好漂亮啊,可以给我看看吗?”
这不本来就是你的吗?等等,表妹一个女子他为什么会觉得这把剑本属于她?叶涟想。
这把剑好眼熟啊,就是那种陪了自己看了好久好久的眼熟,温暖摸着剑鞘发呆。
突然,仿佛想起来什么一般,他们默默的对视了一眼。
温暖突然把叶涟的头往自己的肩上掰过来,让他可以靠在自己的肩上,一只手揽着他的肩,状似亲密。
“一口,我觉得我忘了些东西。”温暖顿了顿又说,“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不是叫花三水吗?”叶涟不假思索的回答。
“对啊,我也觉得我叫花三水,但是我又觉得我不叫花三水。”温暖有些忧愁,为什么突然就觉得自己还有另一个名字呢?这可怎么对得起她那貌美如花的师父。
“对啊,我应该有个师父,而且还很漂亮。”温暖的脸上更是困惑不已。
“道友,你莫不是有些痴傻了?”叶涟的话音刚落,便突然睁大眼睛。
“你为何叫我道友,我不是你表妹吗?”
“道友,我觉得我们可能被篡改了记忆。”
又是一阵香风吹过,两人尚未来得及多说一句便彼此依偎着昏睡了过去。
温暖,不,应该是花三水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红色嫁衣,一脸茫然不知所措,正准备出门找自家表哥时,却看见房门从外面打开,逆光之中走进一个人,正是书家小弟书作舟。
“花姐姐,你醒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书作舟推开房门看见她醒了之后,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关心道。
花三水看着书小弟手中黑乎乎的药,头皮一麻,不断的给自己暗示,这药不是给自己的,不是给自己的!
“花姐姐?”
“哈,小弟啊,你可知道我原来的衣服在何处?”她无视眼前人眼中的疑惑,直接问道“现在的这身衣服我有些穿不惯”
嫁衣诶,这除了要嫁人了,谁想没事穿着溜达啊,不然人家还以为她在逃婚呢。
花作舟脸色一红,微微扯了扯自己的左边衣袖说道:“花姐姐的衣服已经搬到我房中了。”
“为什么我的衣服会在你的房间里?”
花作舟的脸更加的红了起来:“因为,因为花姐姐今晚就要嫁给我啊。”
“啊?”花三水习惯性的往右手边摸去,她的脸呢?她要劈了这小子!会脸红了不起是吧,现在求亲只要脸红一下就可以了是吧。不是,她什么时候答应要成亲的,她还要回去救表叔啊。
她总觉得自己的右手边会有一把长剑,但是又没有,她晃了一下脑袋,看来自己是被气昏了头。
“小弟啊,你的脸先别忙红,你这样我挺为难的”她勉强挤出一副害羞的表情后又说,“你知道我表哥在哪里吗?”
“曾大哥在昨天已经和我姐姐成亲了,现在还没起呢。”书作舟回答完问题后,便同手同脚端着药碗走出房门。娘说成亲之前不能见面的,不过花姐姐好漂亮啊,就连害羞都那么好看。
还没起?花三水捂住胸口不住的深呼吸,明明在回来的时候表哥说要娶我的,现在不过一觉的功夫,就成了别人的新郎了?
花三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平静下来并穿着身上的嫁衣走出房门来到书家的厨房。
还貌似心情不错的对正在厨房忙的陶大娘说道:“陶大娘,我来帮你吧。”
“不不不,你在房间里休息就好。”说着还将花三水推了出去,好似害怕被人抢一样。
她被陶大娘那股劲吓住,深怕自己一掌推过去对方受不了,只好回到房间里,可是一到房间坐着就觉得浑身难受,感觉就像要窒息了一样,总有种必须找点事做,不然就会死的感觉。
她又走出房门,来到书家的书房找书小弟
“小弟,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她走近书房,对着正在看书的书作舟说道。
书小弟看到花三水对自己说话,瞬间脸红,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你在房里休息就好。”
花三水无奈的在一旁坐下说:“可我一休息就能很难受啊。”
她本来也只是无意的吐槽一下,却发现书小弟突然煞白的脸,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这么差?”
“你,你是说你现在一闲下来就很难受吗?”书作舟一脸严肃向旁边翘着腿的花三水,仿佛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重要一般。
花三水直觉有些不对劲,她放下自己翘着的腿,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对方的举动,发现这书作舟竟然浑身都在隐隐的发抖。
她略一思索回答道:“也没有特别难受吧,可能就是觉得太闲了,有些无聊而已。”
她看见书小弟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边好奇的问道:“如果之后我真的突然很难受怎么办?”
书作舟听见这话,猛得抬起头仔细的看着花三水,仿佛想看一看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但是他看见眼前的花三水淡定自若,面带笑容,似乎一点都没有难受的样子便放心下来,淡淡的说着:“我们桃花镇上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事做,都有自己的身份,倘若在桃花镇没有身份,没有事做,就会被桃花仙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