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予瞧着也不好阻止,可既然不用她再插手,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乐得自在。
见人已被带走,南微伸手便夺下颜青予手里的小玉瓶,随手丢给候在门边徐荣,冷冷道:“告诉泽綮,务必查清此事,若出了什么纰漏,他这神君之位也就不用当了,自个儿下界放牛去吧!”
徐荣堪堪接住,小心翼翼地将玉瓶收入袖中。
听完天帝的话,他嘴角直抽,恭恭敬敬的俯首行完礼,抬头却是面不改色,“遵旨。”
他在天帝身边侍奉了十万余年,天帝的脾性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
喜怒不形于色是对外,但在南予上仙面前就不一定了,那应该叫做喜怒无常!
咳……
那人说着,颜青予却是装作没听到,眼观鼻鼻观心。
这个时候,她觉着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免得引火上身。
她身在其中看不穿,只想“明哲保身”,可根据多年的相处经验,徐荣却是猜得透天帝的心思。
他偷偷朝颜青予挤眉弄眼,好似在说:天帝只是在同你闹别扭,只要上仙你哄哄就好了。
“徐荣,你是眼睛出问题了吗?”南微瞧着却是脸色一变,心里更不痛快。
他生气,某个人无关痛痒也就算了,还跟别人“眉来眼去”,说又说不得,罚又不忍心,气的还是他。
“天……天帝恕罪。”徐荣吓得一抖,直接跪了下去。
心里那叫一个悔啊,他暗暗发誓,若再乱使眼色,就自挖双目!
“南予上仙,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南微皱眉凝着身侧某个人,忽而意味不明的问了句。
颜青予深吸了口气,抬眸行了一礼,“天帝政务繁忙,得空还是要多休息才是。”
难得她说了一句中听得话,南微眉头舒展,绯薄的唇角微弯,低缓的话语竟是出奇的温润。“上仙说的极是。”
他静静凝着眼前的女子,眨眼间长睫如羽,目光深深。
“往后有何事差人告知孤一声便是,不必你亲自动手。”说完这话,南微便转身离开。
颜青予默默念着这句话,有些出神的瞧着他离开的方向。
随着南微踏出殿门,徐荣也连忙起身告退,急急追了出去。
唉。
他心下叹息不已,他们这位天帝哪哪都好,就是不该有点“断袖之癖”!
……
立冬时节,寒风料峭。
棠花镇近日搬来了好些人,街上常见有行人走动。
他们是失了家园四处漂泊的人,能熬到这个冬季已然是幸运,官府给他们拨了些银子和粮食,日子过紧实一点,尚能挨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这日一早,方掌柜早早的让店里的伙计在大门外摆好了摊子,木桶中清白的米粥还冒着热气,大簸箕上盖着的蒸布下,是热腾腾的白面馒头。
六儿穿着一身打着布丁的旧棉衣,两手揣袖,怂着双肩在门边来来回回的走动。
他瞧了瞧左右两边的街口,这老半天也没见着来一个人,“掌柜的,你说他们是不是不饿啊?”
这大冷天的,天还没亮他们就起床熬粥蒸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