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桃一家也被人在柴房找到,几个大汉牢牢将他们捆住,丢在院儿中。
“岳父大人,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将女儿嫁给我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徐光东心情好,这一次没让手底下的人动手打人。
他蹲在孙堂财面前,漫不经心的问道:“听说你这小儿子在考科举?”
“你想做什么?”孙堂财再无法装聋作哑,他惊怒抬头。
“我想做什么?”瞧着倒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孙丁佑,徐光东冷笑,“只要小爷动动手指头,别说科举,他就是想出这扇门都难!”
“你卑鄙无耻!”孙丁佑扭过头,狠狠地瞪着他,眼底翻涌的恨意毫无掩饰。
“是啊,小爷就是卑鄙无耻。”徐光东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的很开心,“不管你们同不同意,孙小桃,今日小爷娶定了!”
他悠然起身,一脚踹在了孙丁佑的腹部,“孙小桃,小爷劝你老实点,不然吃苦受罪的可就是你的弟弟……和你的亲爹亲娘了!”
只要这将三个人攥在他手里,就不怕孙小桃不听他的话。
先前都是他太过仁慈了,想着给她一些时间考虑,哪成想她不但不感激,反而计划着逃跑。
所以,今日他直接带着迎亲队伍过来,堵住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只是没想到,居然迎来了“意外之喜”。
如今一对比,徐光东觉着这个孙小桃竟不及宁美人儿半分,可又有那个男人会嫌身边娇人儿多的呢?
就好比没有人会嫌自己钱多一样,总之都是一个道理。
“阿予,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顾铃往火坑里跳?”先前被气昏了头,而今冷静下来,张登中总算不用“脚趾头”思考问题了。
阿予一直都表现的很冷静,不喜不怒,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哪怕他不信顾铃,但他相信阿予。
这个人,他虽不完全了解,但他了解她的品性。
她不会坐视不理,不会放任自己的“表妹”,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到底有何打算?”这眼看着都快要上花轿了,张登中说不担心是假的。
虽然他先前有说不再管这件事,但那都是气话。
颜青予坐在门槛上头也不抬,手里握着一把镰刀,接连削出了好几根小木棍,“将你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我们下午就启程。”
“下午就走?”张登中不敢相信,上前一把夺过那人手里的东西,“我们……你不管顾铃了?”
他瞪着面前那人,手指颤抖不停,脸色涨的通红,似乎是气的不轻,“颜青予,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从头至尾都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像是毫不在意,事不关己。
他瞧着心中有气。
“随你吧,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手里攥着刚削好的小木棍,颜青予起身,侧身淡淡瞥了张登中一眼。
“你若是舍不得这里,我也没办法强行带你走。”
“阿予,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样?”总是把他当傻子,什么都不肯告诉他,难道他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他们都认识了这么多年,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情谊,可自己却一点也不了解她。
除了名字与年纪,她所有的一切他竟一概不知。
“有些事,你日后会明白的,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颜青予叹了口气,接过他手里的镰刀,说的很认真。“跟你说了也无用,毕竟你又帮不上忙!”
“……”
张登中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
才过了晌午,徐光东就被底下的人给叫走了,外边的迎亲队伍依旧在,几个大汉留守大门,时刻注意着屋子里的动静。
下午颜青予与张登中离开的很顺利,毕竟这婚事与她俩无关,而且徐光东也答应过顾铃,只要她肯嫁,另外两个人就都会被放走。
这一路,张登中罕见的沉默了,没有像以往那样说个不停。
马车一直未停,莫约一个多时辰,二人便赶到了最近的小镇。
颜青予中途停下买了许多吃食与木炭,还多备了几件棉衣。
待到夜幕落尽,月上中天。
颜青予下了马车,她挑开帘子,瞧着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张登中,她微微扬眉,“不是给了你一件厚衣裳吗,怎么不穿?”
“哼。”张登中将头撇向一边,看也不看她,咕哝了一句,“我才不要你的施舍!”
赶了这路,都走出老远了,她却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
“我离开一会儿,你待在马车里不要出来,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这一次,颜青予似乎没有跟他说笑。
她很认真的在告诫张登中,一字一顿,说的郑重其事,“无论谁叫你的名字,你都不要答应,只要我和顾铃还没有回来,你就不能踏出马车一步!”
“阿予?”
闻言,张登中慌了,他愕然抬眸,凝着眼前这人,连滚带爬的扒到马车边缘。
“阿予,你要回去找顾铃?”可为什么不带上他呢?
撇下他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
“我要跟你一起去!”不由分说,他抬腿就要下车。
颜青予却一把将他推回,“不可以,你去了只会让我分神顾及你……”
若那些人只是寻常凡人,带着他也无妨,可问题是那一众并非所有人都是“人”。
“你好好待在此处,记住我方才说的话,我会尽快赶回来!”
不想再多耽搁,颜青予一抬袖,张登中便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将厚棉衣与披风给他盖住,又施法设下了一道结界,颜青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去。
这厢,一路吹吹打打,坐着摇摇晃晃的大红花轿,来来回回的颠簸了许久,直到顾铃昏昏欲睡之际,迎亲队伍总算是停了下来。
听着外边喜婆的高唱,顾铃迷迷糊糊就被人搀下花轿。
指尖触及一双温暖的大掌,她惊的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可那只手的主人,却容不得她退缩,一把握住她的手,令她许久都挣脱不得。
顾铃心中泛起一丝异样,她竟然没有如白日那般对其心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