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张登中就被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惊醒。
他睡眼朦胧的从床上爬起来,套了衣服就下楼。
“子殊兄起这么早啊?”
张登中揉了揉眼,恹恹的靠着栏杆,蹙眉瞧着坐在窗边的那人。
“你在吃什么?”他嘟囔了一句。
因着刚起床,说话时嗓音有些沙哑。
颜青予端着碗喝了口汤,“混沌呀!”
“你自己做的?”
“是呢,锅里有蒸饺,特意给你留的。”
“怕是有毒吧,我可不敢吃。”张登中一听,惊的瞬间清醒,连连摇头。
“我还年轻,不想‘英年早逝’!”
颜青予淡淡睨了他一眼,也不生气,“行啊,那你就饿着吧!”
什么意思?
张登中心下一个咯噔,深感不妙。
他一溜烟的跑去后院,每间屋子都找了个遍,可四下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又匆匆跑回前厅,某人正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着手,“他们人呢?”
“我给他们放了几日假,估计这会都出去拜年、走访亲友了吧!”颜青予端着空碗从张登中身侧走过,面上未露半分情绪。
张登中却觉得此刻她心里一定是笑翻了天,她绝对是故意的,故意拿他当“小白鼠”。
可怜他年纪轻轻,却要遭如此“毒手”,无处“申冤”也就罢了,竟还要日日受她“折磨”。
苍天呐!
“你确定不吃?”某个走远了的人,又轻飘飘抛来了一句话。
“吃吃吃,什么馅儿的?”
“白菜!”
“全素的?”
“嗯!”
可他想吃肉。
但这话张登中不敢说,他怕今晚一夜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
张登中又连着吃了两日她做的饭,颜青予觉着,这孩子近来气色愈发好了,还胖了一点点。
她表示很欣慰。
回老宅祭完祖的方掌柜,这一日下午便带着方月秋与周燕儿回了客栈。
张登中见着激动的泪眼朦胧,又是帮着提包袱又是问好,就好似瞧见了八百年未见的亲人。
“燕儿,累不累呀?渴不渴呀?张叔叔给你倒水喝。”
一想到再也不用吃某个人做的饭,他就开心的想要跳起来。
但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就只能强装镇定。
也许他的想法很美好,但未必就能实现。
颜青予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方掌柜,后日我与张公子便启程了,有些事我想要交代一下。”
“欸,好好。”方掌柜跟着走到柜台前。
颜青予将几张房契地契与银票交给他,“今后,客栈就得劳烦方掌柜多费心了,我们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这些东西您先替我收着,若是……”
顿了顿,她往方月秋与周燕儿那边瞧了瞧,“若是我们没有再回来,这些东西也可以留给你们傍身。”
“不不不!”方掌柜一听就慌神了,“东家,这可使不得,这是您这么多年攒下的积蓄,怎可给我一个外人?”
“东家医好了秋儿,又收留了我们一家老小,如此大恩大德,老夫就已是还不清,如何可以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