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去找啊?!”我做这么多就是想你去找耶,不然谁会哔哔赖赖、废话一堆?嫌弃口水不收银两么?
“你…你…你!”太尉不可避免慌神,眸光掠过嗜血阴寒,但识时务的隐藏深处。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有恃无恐么?手拢进衣袖里,情不自禁抓住他日日夜夜不离身被体温暖着的令牌。
这令牌是那人离开之际扔给他的,说是关键时刻能让军营里纳兰家的主子留他一命。
难道…他要用在今日?
咬了咬牙,已经暗含警告:“我错了!今日之事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较忙转身欲走。
“呼啦!”
一道闪电般光影抽打在他脚边,擦着他脸皮,但凡再靠近一毫一厘,必然是流血受伤的结局。
那太尉一惊,步伐停驻,脸憋的酱紫通红,手臂微微颤抖,几乎憋着漫天怒火:“您这是什么意思?!”
“走?没让你走了吗?”冕清慢吞吞地把皮鞭收回去,有一下没一下扫在她脚边地上,漫不经心道。
“那我们就去找校尉理论!看我教育个不听话的士兵何错之有!”确定事情不可挽回,绝对无法善了,太尉深吸口气,不得已道。
冕清眯眼,故作怪异的瞥了他一眼,仿佛是奇怪他哪里来的底气跟她叫板:“行啊,蝼蚁而已,还免得我动手,平白无故浪费力气!”
侮辱性话语一出,太尉瞬间怒了又怒,扭头就走:“那就请都尉大人跟在下走一趟!咱们去好好说个清楚明白!”
“荣幸之至呢。”勾了勾唇,笑的荡漾生辉。
“哼!”
“时间差不多了。”
夜幕降临时星光未明,四处篝火初初点燃,不甚明亮,可暗处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走出,用黑夜遮掩本来面孔,然后进行行动。
那太尉带着冕清去找纳兰宇筠,途中问了纳兰宇筠身处何处。
在三处和五处其中的三处。
亦在冕清意料之中。
那东西重要至极,纳兰宏竟然能亲自前来,处理时间又那般短暂急促,会让纳兰宇筠守着处理也是必然之事。
等到他们即将靠近三处粮草储存之地时,一个士兵惊慌失措撞上那太尉,满心满眼的急促紧张,一张黝黑面孔写满事态紧急。
“怎么回事?!”太尉眉毛一横,眼疾手快拽住那记得头顶冒烟的士兵,语气不由自主加重。
这些天以来,众多人对他唯命是从,谄媚动听的话听的有些飘飘然、登峰欲仙,把他内心熏陶的些许不知斤两了。
冕清在他后面,好整以暇瞧着,然不置一词。
“你是谁?赶紧让开!我有急事要禀报。”那士兵粗粗掠过。
不认识。
或许是那个营地里小小官职。
太尉拽人的手紧了紧,内心作祟,捏的更紧,怒目圆睁:“到底是什么事?赶紧说!”
“你他妈不会看吗!赶紧给我让开!再不让开,我禀报上去,军阀处置!!!”士兵瞪眼,额角淌下汗珠,急的猛力拽了拽他被桎梏的手臂。
“你敢骂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太尉冲天怒火一下子爆发,猛力把那士兵往自己跟前拉扯,士兵被扯拽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士兵这下有些懵逼了,事态紧急到火烧眉毛的地步,竟然会有人敢拦截他寻找救兵?!
抬眼看远处,浓烟滚滚,已经冲上天际,登时急得要哭了。
转眼看见纳兰冕清,犹如见到救命稻草:“纳兰五小姐,你快点去搬救兵,这边有人作乱……”
“那边?”冕清淡定指了指远处红光。
估计也只有她眼前这个太尉才没瞧见不远处的漫天火光吧?
“对!对!对!”那士兵小鸡啄米般点头,喘着粗气:“你快点叫人,校尉还在那边!”
“作乱的人多不多?”冕清还是粘在原处,不见惊慌,不见着急,一切她仿佛都置身事外,做了过客。
这纳兰五小姐怎么就不着急呢?咽了咽口水:“……不算多。”
太尉此时后觉后知反应过来,火速放开士兵,火急火燎开口,截胡了冕清:“就算不算多,那也不能大意,你还不赶紧去找人!”
“???”士兵一懵,一时无言以对。
但被放开还是庆幸的。
顾不得再回答冕清的话,只多注意了眼冕清身边的太尉,继而忙碌于去找人。
士兵走后,太尉明显踌躇不定,摸了摸黝黑脸颊,胡茬扎人,他止步不前,不知该进该退。
“不去了吗?”冕清望了望灰色暮光里直上云霄的浓雾,托腮意犹未尽开口:“西北军贼人犯上作乱的事情可是前所未有的,这般紧张时候,如果能捞的一二功劳,毕生扶摇直上的宏愿想必不难实现了吧?”
她这话低声说出,似乎在自言自语。
太尉偏头,陷入思索。
“哎,父亲才让二伯转移粮草,不到两日时间,便有人顶风而上,可惜了,不晓得粮草状况如何,有没有损失?”她继续絮絮叨叨,好像是在提醒她背后紧紧跟随其后一语不发的尚晓。
“尚晓。”冕清叫人,言辞切切且诚恳,似乎是刚刚下定决心:“这些贼人混进西北军肯定有所图谋,既然是在三处,且正值粮草动用时,其中怎么可能没有猫腻?你找人进入粮草之地看看,是不是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闻言,尚晓皱眉,往左瞅了瞅那太尉,心中涌上各种怪异感觉。
这事乍听之下好处多多,可她既然跟这人不对付,这不加掩饰地当面说……实在诡谲怪诞。
“怎么了?这事很容易,那边不是着火了吗?你乘着无人带人进去其中,探查一番就行,确定粮草粮车没有不对就行了。”看着那太尉明显动容,冕清慢悠悠地好心提点“尚晓”。
“……是。”这次,尚晓答应的爽快,拱手行礼转身要告退。
“去吧。”冕清挥挥手,然后她盯着红色火光若有所思。
“……纳兰五小姐。”太尉不知何时又挂了笑容,说话声音小心翼翼,生怕打扰到空气,充满讨好味道。
“怎么了?”冕清扬眉。
“竟然这里有贼人,我们不宜再去找校尉大人了,同为一个营下,团结一致是初心,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如今日之嫌改日再说?”他好声好气,甚至是低声下气了。
冕清低头直视这他卑躬屈膝的头顶,目光清明透彻。
“说得有理,明天再来吧。”如果你还有明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