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庭闻言,霁月般面庞霎时间黑的透底。
这件事他早上一上朝就有所耳闻。
原因是他手底下不少人,或是本人或子女都涉及到了怡红院一事。
虽说梧国民风开放,对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儿说说就罢,并不纠结、耿耿于怀,但到底还是在朝廷之上为官,打着为子民未家国的幌子,不能太过不是?
但其中有两个事情闹的大发,原因是有作奸犯科的嫌疑,他这才知道纳兰妍月也波及其中。
太子选妃在即,她还真是……好得很。
纳兰庭蹙眉,一本正经:“长公主,小女年幼无知,为人挑拨诱导,难免心生好奇,做出一些不合时宜、不附身份的混账事情来,在本王看来,这些都是情有可原的。”
顿了顿:“就是不知道小女哪里招惹过长公主,要长公主这样劳心费神?”
虽说长公主阵营与他不同,但其实他们鲜少针锋相对。
而据他了解,眼前人可不会会婆婆妈妈、啰里啰嗦,无聊到没事找他茬的人。
也就是说,另有其因。
“问你女儿啊?”长公主挑眉,眸子里的影光有刀锋飘闪:“不知道你女儿施展了什么阴谋诡计,让我儿现在还卧床不起,真是好得很!”她愤怒不已,嘲讽:“真不愧老奸巨猾的一对父女啊。”
“哦,原来是因为郡王。”纳兰庭笑了笑:“既然如此,改日我让妍月去郡王府上赔礼认罪就是了,长公主何必咄咄逼人,口出恶言?”
“恶言?”长公主嗤笑:“纳兰庭,你是知道的,我就我儿子一个软肋,谁要是碰了他,我必定不负一切代价让他碎尸万段、血债血偿!”说罢,她捏着十指,关节处“啪啪啪”的响。
威胁。
看来是觉得纳兰妍月接触郡王是他精心设计的诡计了。
纳兰庭一眼看出其中深意,默了默:“不是本王让她去做的,长公主大可放心。”
“那就好。”眼皮垂了垂,长公主说了句,然后加快步伐,先行离开。
“王爷,长公主实在嚣张。”看人远离几分纳兰庭身边原本默不作声的一个人道。
“罢,不管她。”
抬了抬手,纳兰庭不置一词。
区区女人而已,虽说权利不小,但只要不挡他节节高升的道,谁管她?
“对了,王爷,仅此一事,恐怕纳兰三小姐很难被选入东宫了………”又人一人长嗟短叹沉声说。
如今外面把纳兰三小姐传的黑红黑红的,大多认为她身为女子竟然不去西风楼,而是去怡红院找乐子,其中深意二三四五六七,传的是有鼻子有眼。
梧国女子未嫁之前,跟男子有所往来是常有之事,大家对男女很包容,可对同性就很抗拒反感了。
因为很多人信奉,天地之间阴阳调和,不可乱为乱其本根,只有相互和平,方能生生不息、源远流长。
“无妨,这件事本王心中自有考量。”
“是,那我们就等王爷安排。”
“嗯。”
“那王爷,下官听闻前两天郡主和好几个贵女惨遭祸害,毁容的毁容,毒哑的毒哑,怕是不能参与太子选妃了,您说其中是否有妖人作祟?”有人询问。
“哼!这还用说?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必定是太子殿下所为,才入东宫,势单力薄,不想找个有权有势的太子妃在东宫作威作福,实乃常事。”有另有一人言之凿凿,晃了晃脑袋,继续说:
“只不过,我等还是小瞧了他,身处东宫高高的宫墙之内还能悄无声息、先谋后定的伤了几位贵女,看来他背后并非无人相助。”
纳兰庭望着高大宫门,朱红色的,绘画腾云驾雾的龙,气势如虹,滔天般霸气外露,鹰眼愈加锐利阴鸷,像是雾霾笼罩:“你们这段时间各自小心一些,隐于暗处,不可过分滋生事端。”
“是,王爷的吩咐,下官必定言听计从。”
微微颔首,那鼻子嗯了一声。
停驻马车皆在宫门之外,众人一阵恭送迎合,目送纳兰庭上马远离,才陆陆续续地上车。
冕清昨日一大早就回了西北军营,害怕惹得纳兰庭怀疑加上对质。
今天是禁军跟西北军比赛的预选阶段,纳兰宇筠早早喊了她过去观看,纳兰宇筠跟众都尉以及几位长久不来的将军围坐在专门搭建的擂台四周。
擂台约有三米之高,四中空悬,一旦落下,便视为淘汰,兵器在台下自由选择,不受限制,除了有毒暗器不可使用,其余皆可。
冕清被安排在纳兰长恩旁边,纳兰宇筠坐在上首右侧位置,左侧及上首是两个将军,也就是冕清曾经秘密打探的三人中的其中两人。
两位将军轮番说了几句言简意赅的场面话,大体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能痛下杀手之类的,继而由纳兰宇筠正式宣布开始。
“五妹,听说你军营里也选出了几个参与之人,不知他们能力如何?”台上上去两人,一胖一瘦,一个用枪一个用刀。纳兰长恩瞧着裁判宣读两人身份姓名,转头兴然问候。
挑衅!
他会不知道这些天以来,她权利被架空,整天无所事事、毫不管事儿?
明知如此,还来询问,无非就是幸灾乐祸加上那恶心人的龌龊心思罢了。
“我怎么知道?”冕清皱眉,转头指责:“四哥,我觉得这种事应该问他们自己。”然后她指了指台下的人,理直气壮:“喏,他们就在那儿,你去问问吧,其实我也挺迫切知道的,四哥若是问出来了,回头好好跟妹妹我说说。”
擂台上的人正式开打,拿刀的性子急躁、心思迫切,见那枪的瘦子久久不作为,就率先攻上去。
“五妹,此时不合时宜。”纳兰长恩咪咪眼睛,摇头。
“那不如我叫他们上来?”冕清漫不经心的反问,昂头往后,同她凭借身份得来的侍从:“你需要我军营里的人带上来,就同他们说,我四哥好奇他们的实力,故而小徐问他们一番。”
“是。”
侍从答应了,正预备下台,被人喊住。
“站住!”纳兰长恩脸色极其阴沉,语气里已经有气急败坏的迹象,盯着冕清的眼睛像是淬了毒般狠厉毒辣:“五妹,凡事适可而止,你频频招惹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