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的想到什么,脑袋一阵轰鸣疼痛,尚晓瞪大了双目,喉咙发疼:“你……你……你杀了我……”
闻言,冕清愣了愣,对这句话摸不着头脑,随后撤了锋利大刀,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尚晓直直挺着颈脖,一动不敢动,害怕亲眼看见他的脑袋从身体上滑落下去,颤抖着嘴唇欲哭无泪:“都…都尉……我…我都认输了……你怎么能杀我呢?”
呜呜…脖子上的阴凉他都感觉到了…曾听说书的侃侃而谈,说剑仙侠客手中之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他想,自己颈脖的轻微疼痛大概是刀剑太过锋利,经脉尚能交接,故而他还能支撑着呼吸言语。
周围士兵听着尚晓的话,再看向他颈脖流出的糜丽血迹,两者相连,“腾!”的炸开。
都尉杀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士兵大都惊骇失色,迅速后退。
有胆大的看向冕清,只见那张无与伦比的绝美脸上似乎闪过笑容,并且正阴森森的对着他们。
小心脏颤了颤,不敢多看,又不敢私自离开。
“搞什么?”闪过不耐烦,冕清踹了尚晓一脚:“脖子受伤了,还不赶紧去看军医?杵在这里等着碍眼吗?”
于是,尚晓在万分惊恐不安中被冕清踹的晃了几晃,许是心理暗示原因,他脑袋无力的朝旁边歪了……
再然后……他发现颈脖一阵疼痛难耐──脖子扭了!直不起来了!
诡异的瞅着尚晓,冕清嫌弃的撇撇嘴,原本还有伤了他的愧疚之情,现在?被这丫的蠢没了!“来人,带太尉去军医那里医治。”
“是。”发现虚惊一场,在场很多人摸了一把冷汗,虽然对太尉很无语,但对冕清这位都尉的态度已经是天差地别。
亲眼看着士兵把尚晓抬走,冕清又道:“还有谁要上!”
校场又寂静许久,可这次再没有人自告奋勇。冕清将刀递给她身边的小兵:“既然没有,那就各自散开,按照你们平时的训练情况练习!”
“……是”半晌,弱弱的嗓音传入耳朵。
艹哦,两千多人就这蚂蚁声音,逗她玩呢?还有,一个都尉之职就只有一个人敢上,搞笑么?
深觉头疼,揉了揉眉心,转身走了。滴水穿石非一日可成,她先了解了解再说,反正第一天威慑这群人、让他们心服口服的目的她达到了。
………
傍晚。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撒在东宫金碧辉煌的红色房顶上,反射出别样耀眼的光华,使得鳞次栉比的房屋愈加显得奢华肃穆庞大。
鸟雀停留在枝叶茂盛的青竹顶端,歪着脑袋鸣叫,似乎在欢唱给面对着它的窗户里面的人听。
“她怎么说的?你再说一遍?”澜华一边看下面人递上来的奏折,一边听着炎水絮絮叨叨、罗里吧嗦的讲着淮京里人情来往以及各种不为人知的秘辛。
听着听着,就听见炎水讲到纳兰冕清,说她今日上午在西北军校场上暴打太尉一事,说她是如何用诡计化解困难以及承诺一事。
“呃,她当时当着所有人面说那些太尉是因为见到她太过激动,所以集体摔跤摔成了重伤。”炎水表情扭曲道。他当时听到下属原原本本讲述这件事时,完全一副见鬼的模样。
因为纳兰冕清被锁定为他们的头号警惕目标,故而一直有专门的人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并定时上报,所以消息很灵通。
炎水原本以为主子会惊诧,谁料澜华只弯唇轻笑:“她还挺聪明。”
而后继续垂首看奏折。
聪明?那里聪明了?他怎么没看出来呢?炎水垂着脑袋呕心沥血地拼命苦想。
“不管什么理由,达到它该有的目的就算完成使命,说的再天花乱坠、冠冕堂皇,结果都一样不是么。”期间,澜华头也不抬低声道。
炎水听完如醍醐灌顶般眼前明朗一片。对啊,不管什么理由只要能达到目的,就算再荒唐可笑、无理无据也是毫无关系的。
过了一会儿,水淼拿着一沓信纸匆匆进门,拱手行礼严肃道:“主子,您要查的东西已经送回来了,兵部侍郎邓州、礼部尚书徐磊还有户部侍郎许一尘是朝廷高官里面作恶最多的三个,贪污受贿、买官卖官,结党营私都做过,私底下行为不检、欺男霸女的事更是数不胜数,甚至还闹出过不少人命,证据都在这里,属下检验过,确凿无疑。”
他边说边把手中厚厚一沓信纸递给澜华。
澜华伸手接过,一页一页的翻看,迅速扫了个大概。
看完后随手扔在书案上,冷哼道:“贪污受贿的钱财都没有去处?买官卖官价钱更高吧,可查到什么?”
火淼头低了低道:“钱财来往他们都没有记录在府中账本上,且他们行事低调,隐藏非常深,所以属下暂时查不到去处,但我会努力更进。”
澜华眉心皱了皱,将东西递给火淼道:“嗯,把这份东西交给老头子,让他去办,另外你把上次查到的朝廷可用名单交给老头,让他从里面选人顶替上。”
火淼闻言点头称是。
沉思稍时,澜华又道:“纳兰家的人查的如何?”
火淼抿了抿嘴唇,面容显然不太明朗,沉声道:“查不出多少东西来,纳兰家虽然行事风格嚣张,做事心狠手辣,但都是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方式处理尾巴的,调查起来非常干净,而且即使有什么也都不亲自动手,都是由别人代替处理,暂时牵扯不出能让他们出血的大案子。”
“纳兰家新一辈在朝廷上做事都格外谨慎,又有安肃王罩着,平时人人见了都退避三舍,鲜少有冲突,所以也没有值得追究的。至于旁支,在外为虎作伥、杀人越货、强抢民女的确实不在少数,但属下以为,即使捅出来,也动不了安肃王分毫,最多就是旁支多死一些人罢了。”
手指敲了敲金色岗石桌面,澜华似乎对此在意料之中,细长狭眸轻挑,漫不经心道:“去查吧,既然该死那就多死一些,动不了主子,那就多动动主子身边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