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说得对,我也觉得他们太有失分寸了,怎么可以因为想要早点见到我就做出如此不计后果之事呢?”冕清大义凌然道。
随后拍拍胸口,虎着一张脸,严肃正经:“所以我决定,等他们身体彻底养好之后,每人受罚十军棍!”
说话间,她眯了眯眼睛,遮住里面的冷芒。
粗暴揍完就放过他们是不现实的,她可是睚眦必报的人呢,何况,不给点更深刻的教训怕他们记不住痛啊。
她刚说完,纳兰长恩立马就领悟到她的真实意图。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她保住他们的官职,相应的也有惩罚,做完这些,足够让这些人对她感激流涕了。
明白这些,纳兰长恩心情有点复杂,以前他总觉得这个妹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遇事不吭不响,如今似乎有点颠覆他的认知。
因为没有理由拒绝,亦没有立场,只好点头:“这样也好,给他们一些教训,免得日后再犯。”
“怎么回事?”这边,纳兰宇筠带着王亮与另一个随从匆匆赶过来。
刚刚有人慌慌张张过来禀报说,军营里发生巨大的私自打架斗殴状况,他惊了惊,就赶了过来。
随后才问到具体位置,知道是冕清所在营地,心里隐约有谱。
“校尉大人!”众人行礼。
“嗯,不必多礼。”他道,然后走近中央地带。
顿时,一切场景印入眼帘。
地面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将士,躺着的,没死,还有很平稳舒缓的呼吸,应当是处于昏迷不醒中。
周围其他人都离这里很远,双目透露惊惧,像是看见可怕的魔鬼,见他来,有诸多人惶恐不安低下头。
没做理会,他直接问冕清:“怎么回事?你说与我听听。”
“是,今日属下供职,我营中太尉想要前来迎接以表诚心,只不过路途中太过紧张兴奋,于是都摔倒了,我来之时,他们就已经受伤严重!”
冕清睁着最无辜眼睛说着最无辜的话:“所以校尉,属下请求您让军医来医治他们。但由于他们出于私心而忘记自己的职责,属下认为,当他们把摔伤养好之后要接受该有的惩罚,以儆效尤!”
听言,纳兰宇筠脑子差点当场当机。理由能不能走心一点!光听他就知道是假的。
周围有全程见证的士兵也只觉得脑门儿挂了一排黑线。
刚刚对着他们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如今对着顶头上司还用这么扯的理由。
其实,他们此时此刻有点冲出去诉说真相的冲动,但奈何那把大刀此刻还埋在土里,不敢啊……
故而,不少人想着百分之百会被校尉当场拆穿。
然而,众人只见得纳兰宇筠冷着一张润雅的脸,一本正经且淡定的开口:“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办。”
随后回头对着他身后的军医:“军医,还不赶紧去医治,等着他们自生自灭吗?”
深觉无语的军医:“是!是!”
“二哥……你……”一边的纳兰长恩看着从他面前经过、匆匆赶过去医治的军医,不甘心的上前想质疑一二。
纳兰宇筠淡淡一瞥,制止他继续说的话,开口带着显而易见的责备:“四弟,你愈来愈失分寸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清楚吗?何况,这里面的事你我一清二楚,多说无益,回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话语不重,却令纳兰长恩恨恨的瞪了他好几眼,心头窝火,当即拂袖走人。
没理会纳兰长恩的愤怒跟离开行为,纳兰宇筠嘴角挂笑,整个人温雅如玉:“冕清,你才来很多事并不熟悉,慢慢就会得心应手的。不过你切记,过犹不及,适可而止。今天这件事你就做的很好。”
“多谢二哥夸奖,我会记住的。”
“嗯,你是我妹妹,只要你做的事不出格,二哥自然会护着你。”
“我知道的。”
“那我先走了,有事就来找我,千万别硬撑。”他说话声音很清晰,带点刻意的说与别人听成分。
冕清眼中带笑,她这个二哥在给她立威撑腰呢:“二哥走好,我会记住的。”
“嗯。”
不在多说,纳兰宇筠很快带人离开。于是,校场上又只剩下她自己的阵营。
冕清想了想,觉得身为上司,此时此刻有必要来一段鼓舞人心、让人热血沸腾甚至能当场飙泪、表达衷心的段子。
思虑良久,刚从记忆里艰难扯出一段时,人群里面突然跳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都尉大人,小的来报到了!”嗓音尖锐,响彻人间般。
于是,被那一嗓子惊动到神经的冕清彻彻底底忘掉段子,脸色一时青紫交加,山雨欲来风满楼般阴沉不定。
猛然回头,眼神不善的盯紧扒开人群匆匆跑过来的小伙子,几近咬牙切齿:“你是谁?”
停步站直,昂首挺胸,对冕清阴沉欲滴的脸色恍若未觉,大声道:“都尉大人,小的是个太尉,本名尚晓,五天前母亲生病,属下回去侍疾,刚刚才回归军营,听闻大人新官上任,前来拜见!”
哦,难怪刚刚揍人的时候少了一个,原来在这里呢。
咧嘴微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在阳光下面闪着冷光:“原来是太尉,过来跟我过两招如何?”然后让她好好回忆一下刚刚遗忘的段子。
“不了吧…”青年登时笑的勉强许多,甚至有苦笑的嫌疑。
歪了歪头,不明所以的追问:“为什么?难道觉得我没资格?”
“不是不是……”尚晓飞快摆头否定,笑的莫名让人觉得他蛋疼:“属下刚刚过来看见抬回大帐的兄弟们,想来他们已经见证过都尉大人的本事,小的就不献丑了……”
“行吧。”没做纠缠,冕清伸手拔起嵌入地底的大刀,喝水一样轻松流畅,然后微抬下巴:“今日在这里的人若是有不服尽管来战,我纳兰冕清向你们承诺一件事,不论高低贵贱,在场各位谁有本事打过我,这都尉位置我都拱手相让,绝不纠缠!”
“此言一出,驷马难追!如有违背,我纳兰冕清死无葬身之地!”
话闭,她顿了顿,环顾一周:“谁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