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觉自己防备过度的冕清,麻利收回手,摸摸鼻尖,不知道是黑暗中那双眼睛太过冰冷还是怎么的,她心里莫名的发虚。
捂嘴咳嗽两声:“我………我神经衰弱,刚刚不是觉得你怎么样,就是……就是条件反射。”
解释有点苍白,冕清内心在线暴躁。
尼玛,要走就走,男子汉大丈夫,拖拖拉拉干什么?难不成出个门还要上演一步三回头的戏码?
“………”
说到底还不是对他心存防备。
心里的瘙痒像是被挠过的脊背,那感觉会反弹,越挠越痒,此刻也更加的痒痒,抓心挠肝般。
漂亮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你对我就这么防备?我好像没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吧?”
“没有,我只是……”冕清摇头,准备解释。
但她刚刚开口,就被打断。
“好了,不用绞尽脑汁去敷衍我,那些假惺惺的天花乱坠的理由,你拿着哄骗你自己就好了。”压着火气,燕澜华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说。
“………”
真是善解人意啊,避免了她呕心沥血想东西。
看她当真放弃解释,燕澜华又觉得心里不舒服,暴躁……还是暴躁……
只不过,这些情绪真的来的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不知何处而来,去往何处。甩了甩广袖,瞪了冕清好几眼睛。
继而恶狠狠开了口:“走了!”
冕清点头,哦了声,不懂这丫的发什么神经?
等人走了,冕清倒床就睡,睡的昏天黑地。要不是为了等他,她早就安然入梦了,哪里会去看星辰?再美的星辰,也比不过睡梦里辽阔无垠的天地。
如果问为什么知道燕澜华要来,只能是默契使然。
东宫
“主子,您怎么了?是有人冒犯你了吗?”炎水察觉屋内灵力波动,骤然抬头。
只见得自家主子歪歪斜斜躺在椅子上,拉着老长一张黑脸,浓墨欲滴,如果那张脸不是生的绝美倾城、如琢如磨,再长一些,差不多就是驴脸了。
烛火呈现淡黄色,吡叭吡叭的响,周围实物影子绰约,映射在燕澜华脸上,只觉得那张脸朦朦胧胧,柔和润泽,几分神秘再加上几分魅色,格外的摄心心魄。
炎水目不转睛盯着燕澜华看,看着看着就愣住了神。
妖孽啊,主子一定是妖孽转世,不行也是谪仙下凡。
燕澜华躺在椅子上,手撑着脑袋,想着之前在安肃王府的举止反应,陷入深思。
他当时中了魔咒么?那么魔怔?
嗯……夏季过去,多亏外面风比较冷,现在令他异常清醒。
手按在胸口,跳动如常,温暖如初,他真是魔怔了!气的敲了敲脑门儿,莫非他也中了蛊?
痴迷于美色的炎水看见燕澜华敲头的动作,忽的反应过来,满脸挂上疑惑不解的表情。
主子现在的模样特别像抓耳挠腮的宠物猫,又大又肥又懒,慵懒劲儿十足十,偏还做着蠢萌蠢萌的动作………抓脑袋。
双眼还跟迷蒙无辜,于是格外的可爱,叫人情不自禁想摸摸。
但一想到眼前人邪恶般本质,狠狠打了个激灵,他永生永世都难以忘怀在北风楼为人民服务的“美好”日子。
难道出去一趟,主子被人下了魔咒?
“炎水?在想什么呢?”到底没想出所以然,燕澜华决心放弃,将其抛之脑后。
生活如此多娇,岂能放弃搞事情?
“没想什么。”炎水头摇的像拨浪鼓。
两条大长腿往别处伸了伸,坐正,扫了书案上堆摞起来的奏折一眼,漫不经心道:“那你还有什么事吗?”
炎水:“没有。”
燕澜华:“那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口气饱含满满的嫌弃。
“………”
炎水一脸懵逼的抬头。
平常时候,他也是待在这里的呀,一会儿还要帮忙掌灯磨墨的。
“出去!”口气温凉冷漠。
“………”
什么意思?
过河拆桥?
要赶他走?
燕澜华打开一本奏折,里面写满密密麻麻、工工整整的黑墨小字,乍一看像是游走在白纸上的蝌蚪,格外多。
眉心拧了拧,手指一挑,扔在一边。
不爽……浑身哪哪都不爽……
再抬头,炎水还在原地,一身漆黑,像是一坨被雷劈了的树,不悦开口:“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
前后最多一分钟好不好?
炎水觉得委屈巴巴,小嘴一噘,慢吞吞的出去站在门外,给燕澜华守着。
没了黑炭一样的东西在眼睛前面晃,燕澜华也得内心舒坦一些了,再次打开一本奏折。
里面没有长篇大论,语句精炼,可谓简短,只是那字歪歪扭扭的,鬼画符一样,认认真真的去看,那一笔一划拼构起来……完全不认识………
手指一勾,直接扔在一边,再打开一本。
这次写的不长不短,字体工整,横竖撇捺极为好看,还能瞥见几分风骨,细细阅读,嗯……狗屁不通的东西……
朝外边扒了扒,“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算了……词藻华丽、言语不通的东西,他不屑去看,废了就废了吧。
再拿一本,………,里面花了几坨墨水。
再拿一本,………,后面几页被不小心撕裂了。
继续拿一本,………,没看,跟地上那本作伴去了。
…………
…………
…………
灯火燃烧了许久,炎水掐着点进门,里面烛火几乎要熄灭,他替换了蜡烛,看清楚凌乱不堪的境况,彻底风中凌乱了。
屋里到处都是奏折,有的打开,有的合闭,四处的扔,跟进了贼一般。
再看自家主子,趴在书案上酣睡,睫毛纤长,微蜷着,发冠已经被取下,一头及踝墨发披在背后,散落胸前,遮掩住面孔,无端给人很乖巧的感觉。
炎水眸色闪了闪,划过一抹心疼。
这段时间主子一直在忙碌,几乎脚不沾地,连吃饭时间几乎都挤不出来。别说时间像海绵里的水,即使是汪洋大海里的海绵,估计也挤不出来了。
从别处取来毛毯,炎水给燕澜华披上,又把四处散落的奏折收拾好,整齐摆放在书案上,才退下找人看守,然后他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