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入雅间后,店小二很快退下。
冕清操心着隔壁的事情,进门就朝着靠近隔壁的墙壁走近,把耳朵贴在墙壁上。
果然,这里墙壁隔音能力并不算强,隐隐约约间能听见谈话声。
听见他们有说什么“白家”“前皇后”“小姨”这些词,断断续续,听不太真切。
忽然想到什么,冕清伸出食指,指尖汇聚着流窜的灵力,戳向墙壁,很快,墙壁上出现一个小洞。
“沙!”细碎声音响起。
这边的澜华正在跟眼前已经年正三十的白书亭讲话,侧耳听见背后墙壁的声响,骤然回头,眼神阴冷森寒。
被澜华突如其来的诡异反应弄的莫名其妙的白书亭愣了一愣:“太子殿下,怎么了?”
“无事。”澜华摇头,与此同时,他广袖之下的手掌捏了一个复杂的诀,很快,整个房间都被一股子雄浑的灵力包围,赫然形成一个封闭的结界。
然后,他嘴唇轻动,一丝透明的灵力波动飞快传出去,落在炎水耳中。
“去查隔壁的人。”
炎水守在暗处,轻而易举察觉主子的房间被布上了结界,原本就心生怀疑的,这一刻得到证实,转身就去探查。
“咦!”冕清刚刚从空洞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下一秒就变成一个黑洞,有点惊讶。
“看到什么了吗?”看着冕清惊讶表情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神色,纳兰妍月问道。
冕清重复挪开眼睛又凑近,但实验好几次,透过这个洞看还是一片漆黑,心里已经明白了。
肯定是那男人搞的鬼,看来她偷听被发现了。有点可惜,早知道就不去戳那个孔了。
摇摇头:“没有。”
“哎!还说你不是看中了人家,偷听偷看这种糗事都能干得出来。”纳兰妍月啧啧两声,用一种我看破而不说破的眼神瞄着冕清,道。
冕清撇撇嘴:“你想太多了,大姐。你要是知道隔壁是什么人,你应该也想偷听一下的。”
“所以隔壁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这样关注。”眉头一拧,纳兰妍月认真问道。
“你有见过太子殿下吗?”冕清道。
“没有,我仅仅是禁军都尉而已,没有上朝资格,而太子殿下,自下圣旨以来,好像都待在东宫,即使有走动,我也没遇见过。”纳兰妍月回话道,旋即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隔壁是太子殿下?他不是应该待在东宫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呀,你当我在听什么?”冕清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墙壁,伸手拉开一个高椅,坐下。
“不是…”纳兰妍月眉心还是紧紧锁住:“我都没有见过,你是怎么认识的?”
“机缘巧合。”冕清故作高深莫测的姿态道。
看着冕清不愿多说的模样,纳兰妍月亦是懒得追问:“好吧。”
房间里桌椅上都没有餐具,不一会儿,就有小二端来茶杯碗筷以及一个放置着手指宽的木条的托盘,木条上都刻有楷体小字,端正清秀。
放置好餐具,店小二捧着托盘问纳兰妍月和冕清两人:“客官,这些就是我们的菜样,您看你想吃什么。翻个牌子就好。”
冕清看了两眼,菜肴名称各种高大上、稀奇古怪的,反正看着字她完全想象不到是什么所制,于是缩回脑袋:“你来点吧。”
“你有什么不吃的吗?”纳兰妍月倒是并不意外,只道。这里没来过几次,确实很难点菜。
“没有,但我有一点建议。”冕清笑眯眯道:“多点点肉,我是食肉动物。”
“好。”纳兰妍月一口应下来。她们梧国从来不会像南方那些柔弱女子一样讲究养生,讲究身形纤瘦,窈窕多姿,所以吃食上也就不会格外苛刻。
“太子殿下,有关前皇后的事,也就是小姨的事,在下当年从未参与过。”隔壁,年近三十,白书亭虽然有一个很文雅充满书生气的名字,但他的外表却是跟书生气扯不上什么关系。
他身形微胖,带着点常年沉醉于酒色、醉纸迷金生活的腐糜,眉宇间浮现着一点点的焦躁之气,皮肤状态非常不好,有一种久居边关被风沙磨砺的粗糙感。
“别跟我说不知道,当年你也有二十一岁,许多事情白岩河也让你参与其中了吧。”闻言,燕澜华冷笑道。
白岩河,也就是白书亭的父亲。
白书亭听言没有否认,只是颇为苦恼忧愁的继续说:“我当年年少无知,父亲心有高志,想要的又是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作为他最大的儿子,许多事情他根本就不跟我说,当年他只让我多跟那些大臣的子女来往用于拉拢,有时让我传达一些不好传达的话,其余的,我基本一概不知。”
“就比如当年父亲给你下毒逼迫小姨这些事情,我都是后来才知晓的,父亲怕他成功以后,我会夺位,许多时候都会防备着我。”
随后,他嘴角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容:“就比如现在,他可不是还防备着我,生怕我会夺他的爵位,死死的守着,给我一个芝麻小官,不肯提拔我,害怕我位高权重,生了夺位之心。”
“看来你跟白岩河不和的很啊。”燕澜华听言,幽幽道。
“是,那位置原本就该属于我的。”白书亭很是直言不讳,眼睛里满满都是凶光。梧国,强者为尊,父亲老了,本来就该退位,让他取代。“所以太子殿下,您有什么计划吗?我向您保证,如果我能夺得父亲的爵位,我一定站在您这边,而且当年小姨的仇,我可以袖手旁观。”
燕澜华闻言,眯了眯狭长细眸,眼尾潋滟生辉,一张迷惑众生的脸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心思:“我要如何相信你?”
“太子殿下,从某一方面说,您是我的堂弟,如果让安肃王夺位成功,对我白家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走向兔死狗烹的结局,所以我们唯一能支持也该支持的就是您。”白书亭正色道。
“呵!”燕澜华轻笑,觉得讽刺。母亲的死就是白家一手造成,亲情?他们还敢打亲情牌?可惜,白家他一个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