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他不用刻章,我既然给了钱,那他就是我的人,刻不刻章都由我说了算!”抬了抬下巴,冕清眸光冷冽逼人,已经接近威胁。
霎时间,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气氛冷凝了许久,那老板才挥了挥手,表情生硬“给他们吧。”
闻言,他身后拖拽的人松开钳子,拽过男孩手腕上的铁链往这边拖。
男孩只瞪着一双倔强凶狠又绝望的灰色眸子,狠厉而可怕的仇视着拖扯他的人,痛恨跟厌恶痛绝毫不遮掩。
冕清看得出来,那拖扯男孩的人用了很大的气力。
走近冕清,那褐衣壮汉把铁链交给她,另外还给了她两把钥匙“姑娘,这是他手上和脚上铁链的钥匙,切记,等他野性消了再打开,否则一切后果不由我们承担。”
“明白。”冕清道。
接过钥匙后,她低头垂眸细细打量着男孩。
男孩也抬头呆呆傻傻望着她。
很奇怪,原本倔犟而凶狠的眸光此时却柔和了许多,没有了狠厉跟惧怕,反而是小兔子一样的柔软。
难道穿越了,她身上隐形多了亲和力这种东西?
蹲下身子,将男孩因为血迹凝固成一绺一绺的头发拨了拨。
果真跟那老板所说一样,这张脸确实清秀好看,假以时日,不算倾国倾城,也能盖过一方。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眨了眨灰色清眸,没有回话,却是眼中溢出晶莹剔透的水来。
冕清狠狠愣了愣。怎么感觉小孩见到她都是哭字结局呢?
上次在北荒笼子里那几个女孩是这样,这次和男孩又是如此……
“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瘪了瘪嘴巴,眼泪一颗颗滚下来“姐姐,姐姐,你是来救我的吗?他们杀了父亲和母亲……”
冕清清眸闪了闪,被那悲伤凄凉的灰色眼睛所感染,摸了摸男孩的脑袋“我是来救你的,你想跟姐姐走吗?”
“……想,我不想待在这里了……他们好可怕……会打我……”
“好,那你别哭,我带你走。”冕清道,别说别拿钥匙去打开锁链。
“咔!咔!”铁锁被打开,链条坠落在地。
“姑娘……你怎么现在就打开了?他要是逃走了怎么办?”那老板一看,登时错愕,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来。
“无妨,这孩子很和我眼缘,何况,一切后果由我承担,所以你们放心。”
“行,那你赶紧带他走吧。”挥挥手,道。
以前也有人当场打开锁链,然后奴隶逃走,结果却怪在他们身上。
锁链被打开,那男孩眼睛转了转,微不可见的退后了几步,远离冕清,灰色眸子充斥着冷漠凶狠。
这些人杀了他的母亲,他有报仇!杀光他们!
五指成爪,双眸冰寒,盯紧了那个老板。
刚刚横跨一步,突然发觉身体被凌空了,他像小鸡仔一样,后颈衣服被人拎着。
卖力的扭头,只看到侧面湛蓝色锦衣一角以及衣袍下修长的双腿,想来是刚刚那位姐姐身边的男人。
动了动娇小的身体,双腿只是凌空荡了荡,拎着他衣领的手纹丝不动,显然挣脱不来。
“姐姐……”低低的委屈巴巴的喊了一声。
冕清回头,瞅着那双又要溢出眼泪的灰色眼睛,冷冷一笑“好好待着!”
别以为她没有看见那双眸子眼底掩埋的怨恨跟毁灭般的仇视。
这些人实力不凡,现在让他冲出去,估计一会儿死的连渣都不剩,她和寒渊肯定也不好大打出手。
将钥匙扔给那老板,回头看着依旧梳头挣扎的男孩“师父,咱们走吧。”
寒渊微微点头,拎着男孩沿着原路返回。
回到马车,寒渊将男孩扔进马车里面,同冕清一起上了马车。
上车后,他又拿出进去后出来时都用到的令牌,“今日逛的时间短,黑市里面远远不止这些东西,你在淮京无人可用,有时还能找到应急的,我把这令牌给你,有空了你便可以来看看。”
“师父,这是你的,徒儿不能要。”冕清看着递过来的黑色令牌,没有接。
“师父说给你便给你,拿着吧,这东西我还能拿到很多。”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不接就显得矫情了“行,谢谢师父。”
“冕清,你在跟师父客气吗?”听着她的谢谢,寒渊似难过似心塞的轻叹一口气,道。
“没有,只是觉得师父太慷慨,想要更深层次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而已。”
“以后就不要说了,我们是一家人。”
“好。”点点头,冕清将东西塞进衣袖里面,扭头间蓦然发现有一道灼热的光线在她袖口。
“别看了,你要是敢动我的东西,我断了你一双爪子。”都出来了,还心有不死,惦记这里面的人呢。
“他们杀了我的母亲。”收回视线,冷声道。
“那你确实有理由杀他们。”冕清冷冷清清的说话,不然话锋一转。“只不过,你杀得了他们吗?就算同归于尽有胜算吗?”
“有,我有信心能杀死那个老板。”
这么成熟,老成持重?“你多大了?”
“两百多岁。”
“???!!!”老妖怪啊?还是返老还童?小眼神瞟向寒渊,求疑意思万分明显。
寒渊眼底略带笑意“妖类不同于人类,他们八百岁才成年,他虽是半妖,应当倾向于妖族血脉,他也应当住在人类一起,所以更显得成熟罢了。”
“哦哦。”这么说起来还是个孩子。“你父亲呢?”
问完这句话,冕清立马后悔。既是半妖,人和妖的血脉传承,那他的双亲必有一亲是人类。人类,是寿命不过百年的生物……
“早就死了。”男孩眸子微微暗淡失色。
“对不起,是我失言。”摸摸男孩的头发,冕清道。“只不过,你有没有想过,若你刚刚动手,那旁边会有多少人群起而攻之,你当真能杀了那个老板?”
“又或者你甘心杀了主谋而放过从犯?你要知道,那些从犯有几个人没有沾过你母亲的血?”
“还有,你可有想过你母亲的意愿?她会希望你就这样简简单单死在一群宵小之徒的手中?还是更希望你健康平安的长大?在你有能力碾压别人的时候去给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