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公子,纳兰小姐,不知道这里面的人是?”其中一人道。
他表情还有点激动,深觉如此衷心爱国之人不可轻易放过,必定要结识一番才好。再说,军营中识文断字之人甚少,何况是能出口成章的人,又更何况是出口成章的女子。
“不知几位大人找她做什么?”纳兰宇筠皱眉道。总觉得这几个将领表情很是怪异。
“啊,你们认识啊……不知道能否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看他们殷切模样,纳兰宇筠自是不好推辞:“她是我们的五妹,今日被封都尉,前几天才进的军营。”
闻言,三位将领欢喜情绪一瞬间微不可查的凝固,颇为遗憾道:“哦,原来是纳兰五小姐,倒是个忠肝义胆的女子。”
说罢,便失落落的离去。
纳兰宇筠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抿紧嘴唇没说话。
他知道为何听闻纳兰家的人,三位将领为何离开。因为父亲是骠骑大将军,上任以来,打压久臣,架空他们应有的权利,明明官衔在他区区校尉之上却要受制于他,令谁对纳兰家都生不出好感吧。
手指摩挲着腰间配挂的一块白色雕刻君子兰的玉佩,一抹无奈在瞳孔里转眼即逝。
他知道这些可无能为力,正如他明白大伯对冕清做的深意,但无法阻止,因为他生而姓……纳兰。
“他们找五妹做什么?”纳兰长恩眼尾闪过阴沉不定,疑惑不解道。这几位可是西北军中的老人了,莫非冕清又使出幺蛾子?
“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站在这里瞎想什么?”纳兰妍月白了纳兰长恩一眼,朝着冕清大帐大跨步走去。
她就是看不惯那些虚情假意的人,小人行径。
“走吧,三妹嘴上不饶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看着纳兰长恩青白交加的脸,纳兰宇筠安慰道。
“二哥,我知道的。”话虽如此,面色却不见缓解。
这边躺在床榻上的冕清感觉到人走了,深深叹了口气,一把把被褥拽过来埋住脑袋。失败了,精心策划两三天竟然被纳兰两个字给毁了……
这三位将领都是军中老人,权利不复但威严尚在,风评极好,若是得到他们亲睐,都尉之职落到实处该是没有问题。
这三人天天会来一趟军营,她可是打听观察了三天呢。
“纳兰冕清,我在外面听见你在嚎,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纳兰妍月一把掀开帐篷垂帘,道。
“没发生什么。”捂在被褥里,冕清一副生无可恋、痛不欲生的声音闷闷传出去。
纳兰妍月眉心紧蹙,转身问似乎一脸懵逼、举足无措、眨眼眨眼再眨眼的长安:“小子,她刚刚为什么在嚎?”
“……”眨眼眨眼继续眨眼,长安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他也不知道啊,他方才是有哪句话说错了吗?姐姐突然就悲痛万分、痛哭流涕的捂着脸哭喊起来了。
“搞什么?”嘴角抽了抽,纳兰妍月唾弃道。随后走近床榻,伸手拽住被褥,准备拉扯开看看里面人的状况。
卖力扯了扯,朝着床榻边挪动不少,但没能如愿以偿的掀开,再用点力时,一双脚从被褥里伸出来紧紧缠住她拉扯的地方。
在那双脚即将触碰她的手指时,纳兰妍月想也不想当即放开。
与此同时,眼尾也抽了抽,怒不可竭:“纳兰冕清,你又发什么疯?给老子起来!”
“不起来不起来。”床上的人闷声闷气道。
呜呜呜……这群人干嘛要来啊,说不定她就一举成功了呢?
“快点!再不起来我拿脚踹了!”
她要独自悲痛一小会儿,祭奠逝去的机会:“你敢!你要是敢踹我就找你打架。”
“……”面容扭曲了一下下:“来啊!”
虽然打不过,但她挺期待的。
闻言,原本卷成一团的被褥猛然树立起来,扭动了下方向,一颗脑袋露出来,身上披着被褥。“纳兰妍月,你到底来干嘛?”
“五妹……”纳兰宇筠掀开垂帘,一眼望见头发乱糟糟包裹在青蓝色牡丹花漾的被褥里,下意识松手放下垂怜、转身低头,一系列动作流畅迅速。
“二哥?”差点撞上纳兰宇筠的纳兰长恩飞快站住脚跟,不明所以道。
纳兰宇筠伸手拦住他:“别进去。”
纳兰妍月斜眼瞥见纳兰宇筠离开时尴尬表情,站着居高临下道:“二哥和四弟还在外面,你注意点影响。”
冕清放下紧紧攥在掌心的被褥一角,将凌乱的头发悄悄整理一下,翻个白眼:“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纳兰冕清,我是你三姐,记得礼貌。”
“纳兰妍月,我是你五妹,记得爱护。”
说罢,两人双目齐齐往上翻白眼,显示鄙夷不屑,同时也升上来一种默契感。
“两天后大学士嫡女及笄,这是请帖,父亲说让我带着你去参加。”纳兰妍月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印着牡丹花色的帖子递给冕清,继续道:“以往你老是龟缩在家里,如今要出去见见世面,我怕你丢人,所以今天带你去买胭脂水粉以及贺礼。”
“这些东西让下人准备就好了。”冕清接过帖子,不甚在意道。
耸了耸鼻尖,纳兰妍月道“那你待在这里就不嫌郁闷无聊得慌?以前父亲不让你出门,如今刚好可以去逛逛,多了解了解淮京对你总没有坏事。”
“那倒也是。不过你不是禁军都尉吗?这个时间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撇撇嘴,她道:“除了禁军都尉,我还是纳兰家三小姐呢,谁管的了我。”
对哦。
点点头,冕清道:“我去。”反正待在这里也是无所事事,出去透透气也好。
“行,那咱们一会儿就走吧,你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没有。”
没把长安独自留下,冕清三人掀帘便瞧见正交谈说话的纳兰宇筠和纳兰长恩两人。
纳兰宇筠瞧见冕清时微微偏头,莫名觉得尴尬。
纳兰妍月恍若未见般:“我带她出去玩了,你们要不要去?”
“不去,军营还有事情要处理,你们去吧。”纳兰宇筠道。
“我也不去,你们女儿家逛街,我去不好掺合。”纳兰长恩道。说话间视线紧紧盯着冕清表情,见她没什么异样才转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