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肃王府的侍卫喊道,瞬间几名侍卫将一团身影团团包围住,而那个身影,竟然是那个本应该待在城郊客栈的老太太。乌落雪喝过粥后,便歇息了一会儿,孙叔端着粥碗下楼时便正好见到了这一幕。
“各位,这是个误会,这个是我们带来的人。”孙叔忙解释道。
“你们带来的?你们带这个又脏又丑的老太太过来干嘛!”侍卫瞥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老太太,目光中流露出了鄙夷。
“抱歉,我这就带她走。”孙叔十分歉意地走到包围圈的中央,扶起老太太离开了肃王府,“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过来的,但是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快回去吧。”孙叔嘱咐道。
半晌,老太太依旧一动不动,孙叔有些恍然,也许她不记得回去的路了吧。孙叔刚要亲自将老太太送回去,却瞧见应听尘和君令仪大老远地跑了过来。
“听尘?令仪?你们怎么过来了?”孙叔一怔。
“孙叔,我们找到了老师失踪的线索!”应听尘来不及顾忌一旁的老太太,激动地说道:“我打听到城外的一个农夫,在百川湖旁看到过一个身着白衣满身是血的女子踉踉跄跄地走过,听他的描述,那个女子就是老师!”
“太好了!”孙叔也十分激动。
“丫头呢,我们去告诉她!”君令仪言罢便冲进了王府,应听尘这时才注意到了一旁安静得可怕的老太太,“孙叔,这……”
“她许是跟着别人过来的吧,我正要送她回去。”孙叔解释道,“你们一会儿快去找玉为吧。”
应听尘应过后,君令仪和乌落雪也从王府内走了出来,三人来不及寒暄便急急地离开了。孙叔转头看向一旁的老太太说道:“我们也走吧。”
老太太跟在孙叔的身后穿过一条街一条巷,孙叔想起还是要好好和老太太嘱咐一下,下次不要这么跑了,却刚回过头,便发现身后早已无人跟随,孙叔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紧张,忙道:“糟了。”
百川湖位于城郊,离锦官城的距离较远。三人沿着湖行走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师父会去哪儿呢。”乌落雪着急道。
“如果是我,一定会找个隐蔽的地方疗伤。”君令仪道。
“既然是隐蔽的地方,自然会不易找到,我们且要有耐心。”应听尘补充道。
三人继续沿着湖边行走,却又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你们感觉到了吗?”君令仪皱了皱眉。一道细微的灵力波动隐隐传来,三人循着灵力波动缓缓地走去,果然翻过一座山坡,看到了一个白衣女子坐在草丛中,身上覆盖着淡蓝色的光辉。
“师父!”乌落雪激动地冲了过去,应听尘和君令仪紧随其后,他们在奔跑的过程中,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冲破了一个什么屏障,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眼前的白衣女子仿佛一场梦一般渐渐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
“等等,这个感觉,是那天在皇宫里的阵法!”君令仪率先反应过来向后退,然而无论他们退向哪里,阵法都一直跟随着他们,直到退到百川湖旁,退无可退。
“之前见过这个阵法之后,我便研发了一套阵法与它相克,但是需要时间,我来布阵,你们来为我护法。”应听尘沉声说道。
说罢,应听尘盘坐在原地,君令仪与乌落雪分别守在他的左右,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没过多久,果真从树丛中窜出了几只石妖,将三人团团围住。这几只石妖与之前在洞穴门口见到的相差较多,这些体积较小,果然物以稀为贵,这些小石妖虽然数量多,攻击力却远不如之间的大石妖。一批石妖两人暂且压制得住,但是这些石妖仿佛无穷无尽,一批批地上前,两人只得一批批击退,最终终于击退了所有的石妖。
“应听尘,你大爷的,这也太累了,回头你必须请我们吃饭。”君令仪擦了擦脸上的汗,然而下一刻,却又见到了一批中型石妖。
“有完没完了。”君令仪咬了咬牙,做好了严阵以待的架势。
然而这次的中型石妖并没有上前,而是在石妖的中央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披风,脸带银色面具的男子。男子负手而立,嘴唇微勾,仿佛在嘲笑着面前人的自以为是。君令仪岂能容忍有人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放肆,骂道:“龟孙子终于不躲了,指挥着一批批的石妖打仗,自己却做缩头乌龟。”
“呵。”男子轻笑一声,仿佛直击着君令仪的愚蠢,“不出手,是想让你们多活一会儿,有用,既然你们这么想死,那就死吧。”
言罢,一阵黑色的旋风自男子的身后形成,绕过男子直冲向君令仪与乌落雪,君令仪与乌落雪施法阻挡,用尽全力一击,虽然震散了旋风,自己也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君令仪仰头紧盯着男子道:“应听尘,你快点,老子要坚持不住了。”
“呵,这就不行了吗。”男子伸出手,手心之上渐渐聚起了黑沙,男子翻转手心,对准三人的方向,笑道:“你们应该感谢我,这样你们的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完了。”君令仪瘫在地上,眼中却充满了不甘,乌落雪硬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只感觉到身子骨都要散架了,而应听尘还坐在阵眼上,皱着眉,不敢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君令仪感受着视野之中渐渐变成了黑色,然后变成了白色,还发出了蓝光……嗯?发出了蓝光?
君令仪猛然坐起身,竟然看到客栈里的那个老太太一人轻轻松松地承下了男子的一击,自老太太手心散发的蓝光与男子掌心的黑光相对,相碰之处发出白光直冲云霄,法术相对之处狂风骤起,吹落了老太太的帽子,三人亲眼见到老太太那随着狂风飞舞起的白发由末梢渐渐变成了黑色,那张本来由皱纹和疮充满的脸渐渐变得年轻貌美,而那蓝光之中若有若无的蓝色火焰,让乌落雪不禁大声喊出:“师父!”
“老……老师!老太太就是老师?”君令仪也是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眼见着应听尘有收回阵法之势,我冷声道:“听尘,继续布阵,不必停。”
应听尘听罢再次继续完成阵法。
而我对面的男子笑容变得愈发狂放,仿佛这一切正中他的下怀:“姜炀,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吗。”
听罢这话,乌落雪问道:“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瞥了乌落雪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不甘示弱地同样以微笑回答那名男子:“我记得玄宁说过,在赌约完成之前,她是不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的。所以,这不算我输了赌约,而是她未履行承诺吧。”
“姜炀,”男子收回了法术,“陛下说的是,不会杀害你身边的人,可没有说不会伤害他们。若是你真的把赌约放在心上,刚刚你大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我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顶多是落下个终生残疾或是昏迷不醒什么的,不会死的。”
听罢,我笑道,“我原以为玄宁是一个狡猾的人,看来玄宁的狗,也不止会咬人啊。没有让她滚出人界是我的过错,但是在这场赌约里,你们的所作所为,恕我无法承认你们的胜利。”
“你要毁约?”男子微怒。
“不算毁约,是修正,况且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吧,炼子狱。”
“什么?”惊讶的不只有对面的男子,还有坐在地上的君令仪,“师……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