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生死一线
此刻迎禹宫中一位穿着夜行衣的女子正在向坐在座椅上的凌恒汇报着一些秘事,声音很小,在窗外根本听不见在说些什么。
“魔君,姒菏郡主确实与妖界有所联系,并且长公主一脉最近私底下有很多小动作,不过我还没发现他们在密谋什么。”那着夜行衣的女子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禀报给坐在椅子上的凌恒。
凌恒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才点了点头:“本君已知晓,你且下去罢,人,已经来了。”
“魔君且慢,我还有一事要禀报,汐禾神君的生父,是幸旸魔君!”
是幸旸魔君,这几个字重重的砸在凌恒的心上,他委实是吃了一惊,没想过汐禾竟与魔族有这样的渊源。在她身上,是一点都不曾嗅到过魔族的气息。
说完话后那穿着夜行衣的女子便消失在烛火光中。
半柱香后,能在响起了一个少年人的声音,“魔君,汐禾神君与妖殿棠遥求见。”
凌恒从震惊中恍然惊醒,看着眼前的门,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间穿出,“进!”
那大门中进来一黑一白两人,棠遥脸上带着一个敷衍的笑,率先开口道:“许久不见啊,凌恒魔君。”
他脸上虽笑着,说话的声音中却带着寒意,仿佛是等着凌恒给他们一个交代。
汐禾则是老老实实的对他行了礼以示尊敬,毕竟人家确实是位阶高她一些。
棠遥的声音让凌恒脸上的笑僵在了那,上回他对凌恒说的话还记忆犹新,姒菏的事,他多多少少在二人的心中是脱不了干系的。
如今汐禾已然大好,此次前来十有八九是来兴师问罪,凌恒虽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奈何躲不过棠遥挑衅的眼神啊。
凌恒尴尬的笑了笑回应道:“妖殿说笑了,距离上次见面,不过一周而而,何来许久不见一说?”
对面白衣飘飘的男子点了点头笑着回答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听了这话的汐禾心想,嗯?这话?还能这样用???
坐在主位的凌恒也觉得这话用的很是奇怪,也没有去深究,招呼了他俩坐下。
“额,两位夜半来此可有何急事?”
“魔君这是不肯调查那杀人凶手之事,只好我们两个外人插手管了,总不能教天下众生受了那魔头的苦了。”棠遥双手交叠坐在那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椅子上,毫不客气的说着这些话,言语中也并未透露出礼貌的迂回客套话,直奔主题,只能用“快、准、狠”来形容了。
“妖殿这话,倒是咄咄逼人了,什么叫本君不肯调查?这话说的本君似是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之人?”凌恒听了棠遥的话便气不打一处来,原本的好脸色倒也是没了。
这一个两个都冷着脸,汐禾夹在中间也是不好受。棠遥说的话委实气人,就是汐禾这个局外人听了也是要生气的,更遑论凌恒这个局中人了。
“凌恒魔君,棠遥并非这个意思。”汐禾陪着笑脸解释道。
“哦?那神君说说他是什么意思?”凌恒阴冷的撇了她一眼以后又重新讲目光放在棠遥身上。
听了凌恒对汐禾说话的语气让棠遥有些不爽,他开口道:“我什么意思方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凌恒魔君是理解不了吗?”
凌恒吃了个瘪,嘴上动了动但并未说什么。
空气中陷入了良久的安静氛围,汐禾尴尬的紧。倒是那两人,明明是吵嘴的两人,却看不出来有一丝尴尬,倒是叫汐禾替人尴尬了。
“咳咳,其实……今日我们前来……”汐禾用咳嗽来打破这份安静。
“神君请讲。”凌恒对汐禾的态度倒还是好的,并未受棠遥的影响。
“一个时辰前,我们与杀人凶手交手了。”说起正事来汐禾倒是不嬉皮笑脸了。
“可有线索?”凌恒对这事儿倒是上心,心中自然是不愿魔族因这事成为众矢之的。
“只知道此人会操控傀儡。”听到线索二字汐禾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了下去。
这件事前前后后忙活了将近一月有余,到如今棠遥和汐禾加起来不过是交手了两次,却都被他逃离了。
汐禾觉得棠遥是能够拦下那傀儡的,不过拦下傀儡怕是被主人知晓了情况便将其销毁,这样的后果就是线索断了。
如今他们晓得傀儡这条线索还能暗地里请凌恒帮忙寻找一下这魔界哪个会制作这样强悍的傀儡。
“傀儡?我族据我所知,司尊会制作一些傀儡玩意,不过制作的不算精美,要说傀儡术,怕是妖界之人修炼的更加精尽。”凌恒将目光投到了棠遥身上。
外头的月色甚美,透过云层洒落在魔界的沙土上,嵌入了沙土中,一些砂石反射了月光进了凌恒的书房中。
就在凌恒话音刚落的那瞬间,屋子内的烛火光芒便被瞬间熄灭。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漆黑。
汐禾只觉得有一阵微风从身边拂过。
“我说,他是魔族的人。”
伴随着烛光熄灭,棠遥的身影也来到了凌恒身边,没有一丝丝的声音。他微微弯腰,眼睛目视凌恒的后方,薄唇轻启在凌恒的耳边说下了这八个字。
就这样沉寂了好一会,棠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从怀里掏出来自己的雕花玉骨扇细细的看着。
外头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投射到了他白色的衣服上,腕口的银片护腕无情的反射出月亮的光芒。
汐禾觉得此刻的屋内泛着一阵冷风,旁边的人缄口不言的把玩着他的扇子,坐在正中间的凌恒也是不说话。
她不知道棠遥说了什么话,大概是一些威胁人的话吧,棠遥素来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生气的时候若是有人跟他唱反调,那是吓人的紧。
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此刻也萦绕在汐禾身边,她有些不敢开口说话。
良久,棠遥打开了玉骨扇,屋内的烛火又重新燃了起来,室内恢复光明。
汐禾现下才看见了坐在主位上的凌恒表情有些不自然,也是沉默不语着。细细想来棠遥那句话是在警告他莫要胡言乱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定然是知晓些线索才会这样笃定,以至于方才一瞬间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明亮烛火下的凌恒一直盯着棠遥腰间那把妖刀,在汐禾看不见的地方凌恒被划破了一个小小的伤口,伤口处微微渗了些鲜血。
就这样安静的氛围持续了好久,身边的棠遥似乎是气消了,淡然的开口道:“魔君,可莫要胡说,从一开始便是知晓凶手是魔族中人,怎的诬赖到我妖界头上来了?”
坐在主位上的凌恒依旧沉默不语,心中正是翻云覆雨的想着,“这妖殿,自从上回姒菏似乎和汐禾出事有关后,便开始对他的态度也是大变,今日更是用了符川威胁于他,符川这把妖刀委实厉害,被它划伤流血后就会有咒枷缠绕住经脉血管,最后包围住心脏,若是就这样死去但也干净利落,可怕的是咒枷听从的是妖殿的命令,只有他想人死,对方才会真真的去死,一点也不会含糊,相当于握住了对方的命脉”。
“是本君不好,不该说了这样的话,有伤两族情谊。”凌恒在沉默了一阵后突然开口道。
“今夜要不就宿在我这迎禹宫罢。”凌恒但是可气的很。
“不了,外头的客栈也是舒爽的很,凌恒魔君这,怕是本殿高攀了。”说完此话棠遥便站起身来摇摇扇子离去。
傻愣愣坐在原处的汐禾赶忙是站起来行了礼便跟上棠遥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