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妖后离世
棠遥拉着汐禾原路返回,现了原身的二人一路上都没有魂灵敢靠近他们一份,靠近一份,便容易被汐禾的天神之力压制的一动也不能动。
穿过几条点着微弱的红光的街道,鬼火飘荡在空中泛着幽幽的蓝绿色的光芒,棠遥心中有心不爽,打开雕花玉骨扇将一路上的鬼火全给扇没了。
汐禾没见过他在自己面前发过这样的牢骚,满脸不爽的将所有的鬼火一扇而过。
棠遥阴沉这脸,慢悠悠的走着,稳稳的站在阎王爷面前,抬起眼皮看着这个比他高上几分的鬼身。
“妖殿这般看着我作甚?”阎王爷凹陷清灰的脸上有几分尴尬,他退后一步,心中有些虚。
“少废话,方才那人是谁?”棠遥的脸色看起来甚是不爽,那双桃花眼斜倪着阎王爷的脸,他抬着眼皮脸上确实骇人。
阎王爷尴尬的笑了笑,棠遥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神盯着他,他有些吃不消,背过了身去慢悠悠的开口道,“这个……本殿不能告诉你,我答应了人的,怎么可以反悔?”
“很好。”棠遥轻轻的点了点头,心中理解阎王爷也是收人委托,只是他心有不甘,忍不住将符川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这妖刀,平日里斩生魂斩得多,还不曾斩过魂灵,不知道下刀快不快。”他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顺便抬手摩挲了一下符川的刀柄,上头的纹路是棠遥自己一刀一刀刻出来,花费了不少时间。
阎王爷听这话心中自然是有些发虚,但也是有底气的,好歹是鬼界的统治者,乱了可是有人会管的,他挺直了腰板转过身来,伸出两根手指夹住符川,慢慢的将它挪开去。
阎王爷清了清嗓子,一口的少年音传来,“妖殿,我这鬼界您也不能乱来不是,我守了此处几万年,不曾更迭过,若是我灰飞烟灭了,鬼界可就一下子乱了。”
棠遥挑了挑眉,脸上又扯出一个笑来,这笑的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可乐的点,“既然你不想你的鬼界大乱,那可得快一些告诉我方才那人究竟是谁。”
阎王爷哑然,被他这句话噎了回去,这话说不过人家,输了就得服气,该给的东西也不能不给,但又不能得罪方才那人,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无奈之下只好伸出一只手出来指了指上面,又默默的伸了回去还藏在衣服底下,伸手遮了遮。
棠遥心中了然,放下手上的符川,他摊了摊手,将符川隐了过去,他看向汐禾的方向转了转眼睛示意汐禾撤退。
汐禾上下打量了一下瘦高的阎王爷,往后退了几步后转身离开,棠遥紧随其后,两人就此离开了鬼界忘川。
奈何桥确实长,两个人走了许久才出了奈何桥,棠遥的双腿已经不好沾染忘川水了,汐禾幻化出了一片竹叶,两人立于竹叶上顺着忘川上了岸。
汐禾抱了抱棠遥称天界还有事情需要她去处理,便转身离开了忘川河畔,虽说事实上她确实需要去查一查二殿下元晖的事,再者她知晓棠遥必定要回去处理妖后的后事。
妖界,竹林深处,洋洋洒洒的日光透过竹叶洒落在地面上,留下了斑斑点点的金色光芒。
闭着双眸躺在软榻上的妖后似是睡着了,清丽的容颜未老,乌黑亮丽的秀发整齐的在枕头上铺开,薄薄的软被盖在她的身上,上头绣了一只银色的狐狸,一切看起来是那样宁静,软榻的边缘坐着低头思考的妖主,他揉了揉酸涩的眉眼,缓缓的睁开双眸。
已经两日未曾合眼了,妖主有些不舒服,转头看向了隆起的被褥中的人,轻声的叹了口气。
一阵风吹过,他仿佛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脸,是多么熟悉的感觉,那仿佛是万年前他还年轻,还不是妖主,只是白狐一族的少君。
“是你吗?”妖主在眼前的空气中张望了几眼,等待着回答。
“是……”
轻轻的一声,从他的耳边吹过,妖主闭上了眼眸,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掉落在衣衫上。
他艰难的吸了一口气,深深的吐出后站起身来,“回去吧……”
他不敢看向身后,他心中知道她已经随风而去,也好也好,这样就当她还在便好。
棠遥急匆匆的身形来到了妖主的面前,他抬头看了看闭着双眸的妖主,脸上有几分痛苦,又带着几分释怀。
“父亲……”棠遥轻声的唤出了口,喉咙间有些心疼他父亲。
妖主听见自己的儿子呼唤自己,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回来了啊……”
棠遥愣了愣,他父亲的平静让他有些意料之外,他原以为妖主会歇斯底里一番,至少会痛饮一杯。
“嗯……”棠遥回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扶了他父亲。
棠遥的眸光一直凝聚在妖主身上,他看了许久,一直没出声。
妖主轻声的叹了口气,他知晓棠遥心中定是疑惑,为何他没有任何表示。
“想问我为何面无表情?”
“嗯……”
“你娘能够多活上这一千年,每一天都是我的福分,都是我争取来的,所有想做的事其实我已经都做过了,所以这千年我都将妖界交在你的手上,你打理的很好,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能够将妖界治理的井井有条。”妖主停下脚步来和棠遥淡淡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楚。
“父亲!你莫要说这些话,棠玶还没死,您不能有事!”棠遥有些低吼出声,原先只是疼惜汐禾失去了娘亲,虽知其中的滋味,到底没有亲身经历过,总归是有些地方没有顾及的。
“孩子,该来的总会来,无非是时间早晚罢了,有什么想做的,便去做,不要瞻前顾后想太多,你要相信你的能力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的。”妖主竟抬手轻柔的抚摸了一下棠遥的头,那是属于父亲的爱。
棠遥抬眼看向了自己的父亲,他许久不曾感受到过这种温暖,这似乎在数千年前他娘亲还康健之时才拥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