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物是人非
神魔大战后,琰华神君身负重伤,辞去神君一职,将手中最重要的军权交与汐禾,汐禾也获封“昭南神君”,统领三军,镇守南方!
月朗星稀,是个入夏的夜晚,汐禾坐在魔族盘踞的地方饮酒,望着妖族的地界,思绪飘回到三月前。
那一日魔尊和凌恒魔君的死亡给魔族带来了沉重的打击,自那一前一后的死讯发生,除了司尊杀了大殿下完全没有好消息发生,致使魔族节节败退。
汐禾带着受伤的棠遥委托团团救治,却在床上看到了重伤的琰华神君,她不可思议,扶着棠遥还站着的时候便软了腿跪在地上,失去意识的棠遥亦是摔倒在地上,团团见状便立刻上来扶住了她,使了个眼色让身边的医官救治棠遥。
她就那样跪着,跪在琰华神君的身侧,梧蘅君正在替他诊治,琰华神君的白衣战甲上沾染着鲜血,原本乌黑的头发竟然生出了白发,汐禾的眼中噙着泪,她从未想过琰华神君会受这样的伤。
在印象中琰华神君是高大的,从小的时候开始便是她心中的神明,虽不是父亲,却甚过父亲,他教她修炼,教她如何使用仙力,教她为人处世,相处在一处的时间甚至多过她的娘亲。
今日却这样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嘴唇干枯发白,面如死灰,气息微弱,团团同她说是十二对肋骨尽断,她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着凭借琰华神君的仙力,受再重的伤也不可能肋骨尽断。
这个谜题恐怕还需琰华神君亲自来解释才行,目前最重要的便是将琰华神君的性命保住。璟妧劝慰她无需担忧,毕竟梧蘅君在呢,他是药神,一定能够救回来的。
汐禾很听话,不吵不嚷的跪在梧蘅君前半日,直到璟妧进来跟她说了棠遥的事,她才打了个趔趄去看了看棠遥,他睡着,医官已经替他处理了伤口,性命无忧,这总算让她松了口气。
她安静的陪了棠遥一会,外头传来了迟年的声音,“汐禾神君,迟年来接妖殿回家。”
迟年清晰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擦了下脸上的泪水,应了一声,放下握着棠遥的手,替他拢了拢被子,又摸了摸棠遥的脸。
她听到迟年打开门的声音,“吱吖”一声,又轻轻地将门关上,他的动作轻柔,生怕吵醒了棠遥,还好棠遥睡的深,一点反应都没有。
“神君。”迟年恭恭敬敬的向汐禾行礼,见着汐禾微肿的眼睛,晓得她定是哭了很久,怕是哭了有整整一日了,天族的余兵处理得很好,哪怕汐禾与琰华神君都不在,就连牧宸将军都受了重伤,依旧是井然有序。
汐禾听到他的声音擦拭了一下脸,站起身来,对着迟年笑了一下,“你来啦。”
屋子内安静的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听见,她看了看外头,外头的天色亮着,棠遥的屋子内有些暗,刺得她的眼睛生疼,眯了眯眼开口道,“你带他回去吧。”
迟年看着汐禾有些心疼,动了动唇,却没有说些什么,走到床榻边扶起了躺着的棠遥,拖着他慢悠悠的走到了门口,然后停了下来,迟年看了眼外面一片枯败的场面,“神君,照顾好自己。”
汐禾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有些茫然,随后嘴角微扬,沙哑的喉咙里发出声音,“多谢。”
迟年走后,汐禾看着棠遥睡过的床良久,就那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最后木讷的转过身体,来到了屋外。
侍奉她的小仙娥替她披了件黑色斗篷,柔声的开口,“神君睡一会吧,两日未合眼了。”
汐禾伸出右手示意她下去,那仙娥也是个听话的,行了礼便乖乖的退下了。弋天给她递了剑,汐禾的眼神中带着坚毅,大步流星的朝着战场中走去。
弋天是那日跟着琰华神君来的,他不常露面,众人都只道是个服侍汐禾的小仙倌,长得清秀得很。
弋天跟在她的身后,牧宸出了事,只得他跟着处理事务了。
战火四起,烧焦了那整片的文心兰,天族的兵将们血肉模糊的尸体横陈在忘川边,汐禾看着这一幕幕心中揪心得很,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这场暴戾的战争。
汐禾脚尖轻点便直奔万丈高空的云台之上,俯瞰众生,身后是穿着玄铁战甲的神兵天将,好不气派。
天上的云已经散了开来,金色的晨光照耀着汐禾的后背,空气中是湿漉漉的味道,还带着淡淡的一股血腥味,她偏头问了弋天司尊的去向。
弋天说司尊看着魔族大势已去,早已化成一团黑雾逃离,此刻的魔军中只有长公主一族尚且在战斗。
汐禾点了点头,眼神中流转着一些怒气,她面无表情地下达了指令,“众将士们!魔军大势已去,给我杀!”
白色的一片朝着魔界涌入,荒芜的魔界土地上很快便被天族的将士侵占,长公主腾蛇一族在劫难逃,悉数被关押进了天族的天牢。
那一日的战争结束得很轻松,只是找不到姒菏与司尊。
汐禾心力交瘁回到了营地,一头便栽了下去,弋天叫来了璟妧,她看过后说是无碍,睡一觉便好。
天族大军第二日返回了南天门,琰华神君坐下的大将牧也将军率军回禀天帝,牧宸和汐禾被璟妧带回了云启泽。
汐禾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日,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她撂开被子起来发现已经不在忘川河畔了,房间内熟悉的装饰是璟妧的屋子,只是不见璟妧的人影。
她起了身,顺手撩开帷幔,轻盈的纱布是熟悉的感觉,此刻她才略微觉得周遭的空气是香甜的,并非像那一日一般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她赤着脚走出了房门,外头等着她的是毕方鸟东云,看样子是在等她,汐禾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脚尖轻点站立在了它的身上。
东云倒是个聪明的鸟儿,待汐禾坐定后边立刻飞向一处天边,云启泽四季如春,徐徐微风垂在身上暖和得很。
汐禾忍不住探手想感受一下这云启泽的风,怎奈东云仿佛很是着急,飞的极快,稍稍松手便会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