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风也习惯了他的脾气,不理他继续说着:“那天,你是故意让七雪伤了你的对吧,要不然凭你的能力,怎么会躲不开她呢?”
断风摘了一瓣荷花,“那这个公主你既然不想娶,又为什么非要留下,当初就不该答应啊?”
迟伤没有说话,目光开始盯着断风手里的花瓣,想到他遇到的夙心。
“因为我不能”又没有说,因为他不能娶别人,为了她。
“不能?”奇怪他怎么语言欲言又止,又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荷花,晃了晃手里的荷花,“怎么了?”
“没什么”转身走了,毕竟亲未能成,他还有好多人要交代。
断风一脸无奈,也就随他去了,没有管他。
迟伤第一件事,就是给止戈一个交代,而且,他也想着止戈应该也要找他了。
母亲留给的信中只告诉他灵女会有一个灵引人世代在昼缺脚下等待灵女出世,可他却不知道在哪,是谁,让夙心自己去,也是相信灵引人与她之间定会有某种契机。
另一方面,反正灵女出世,也是瞒不了多久的,止戈师叔那里他尚是不能确定是否对灵女有什么加害之心,若是被止戈发现,止戈可以暗中伤害作为普通人的夙心,那么留在昼缺始终是不安全。
而这个灵引人若能找到夙心定会尽力保护,作为尊者止戈却绝不能对“灵女”做什么,也就不怕止戈有什么阴谋。
他的扳指没有什么危险的讯号,就说明夙心现在无恙,应该是已经得到了灵引人的保护,如此灵引人首先就会来找止戈商量,毕竟他可是曾经修炼过引生灵之人。
果不其然,此刻止戈正在房间烹茶,但脸上却并不是品茶的闲逸之色,因为有客造访。
“老朋友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喝杯茶吧”
一道红光飞身而入,“这么久了,沧海桑田,尘世变幻,没想到贵人还记得我这粒尘埃”
碧落微微放低身子,故意行礼,看着眼前的人,岁月似乎对于他真是格外疼惜,丝毫没有老矣的模样,反倒多了些沉稳,淡漠,老成,看着他安然无恙悠然自得活了这么许多年,她便为死去的人不值。
“碧落,你来了,这么多年,你终于肯见我了”
“你不必如此称呼,我们不熟”,碧落转身,不愿去理会他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知道事情没有过去,我们的心中都有一道坎,但我们心里都不舒服不是吗?”
“如若不是命定使然,我绝不会再见你,我也很恨,你为何还没有死”
止戈没有说话,他知道,他们谁都没有忘了心中的她,谁都不愿再想起过去。
碧落长舒一口气,“罢了,我不想再去重提旧事,你我都不愿”
“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听音谷之事,我也是为此事而来。”
“没错我知道了”,他站起身,“为了她,我也该守护着听音谷,护好这一世灵女,我对不起她”
“你对不起她的何止这一件事”,碧落声调变高,情绪也激动了,一想到当年,她便恨,恨不能杀了眼前这个人,但是她也知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她叹了口气,“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灵女我已找到,但仅凭我之力,我担心无法护她周全,毕竟听音谷之事未能解决,灵女尚在危险之中,而且,老者至今下落不明”
“你放心,且不说昼缺之人的责任,就算是为过去,我亦责无旁贷”
碧落还是依旧的怒气,“好啦,尊女已在我处安置好,你安排好,再通知我吧”
一个飞身,碧落已经不再了眼前,让止戈在她眼前多停留一秒她都不愿意。
止戈见她离开,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坐过去,倒了杯茶,他没有想到碧落竟然已经找到了灵女,不过在他看来,如此也没什么影响。
止戈觉得,既然如此,他便该怎么做便怎么做了,即刻差了仙使过去请迟伤。
只不过刚走到一半,便另有一仙使前来报,人界又来使者。
迟伤赶紧过去,人仙两界的关系他还是看重的,毕竟这不是儿戏,关系着世间众生的事,不过他也猜到了可能是因为成亲礼延后之事,怕是人界的帝君又要趁机找事了,如此想着,转身去了湖沁处。
湖沁稍微休息后便起来了,毕竟经历了这么多,她睡不下。
侍婢进来为她梳洗打扮,湖沁坐在铜镜前,心头却还是一团乱麻,她不知道事情发展到现在她未来的路在哪?
她与这位夫君的关系已经解决了,虽然初次见面,她并不了解他,但他自出现,她就知道这个男子的品性绝对是毫无担心的。
可她并不是单纯的小女孩,她身为女子,不去查收任何分正纠缠,可是这暗地里的暗潮云涌,她还是了解的,这和亲未成,不知道那些把大局放在嘴上的人又要做些什么。
除此之外,夙心在哪,也一直环绕在心头,虽然知道了她安全,还是想见到她。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容貌并未有丝毫改变的女子,经过了这些事情,心境是否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发生了变化。
她眼眸微闭,再次睁开,还是那个自己,不去理会其他。
刚要开口,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迟伤,总不能一直称呼为上仙吧,看得出来,除了不相熟的仙者为表尊敬称为上仙,其他没有人如此称呼了。
无奈只好问一旁的仙使,“请问你们平时是如何称呼你们掌昼的?”
“公子并不喜欢这种头衔的称呼,又因他是上一任掌昼之子,所以我们一贯都称呼为公子的。”
湖沁点点头,道了声“谢谢”,没有再多问。
收拾的差不多,湖沁便起身,再次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她今日穿了一身烟霞色的广袖长裙,为显素雅,配了白玉海棠花钗,她想着这样就好了。
之前为了大婚,都是正式场合,穿的比较隆重,虽华丽,但她还是不喜的,还是一贯的不太过素白,端庄不失礼数便好。
她又默默地叹了口气,这就是她的命,都形成了自己的习惯,连穿衣吃饭都小心翼翼,从来都是如此,来此世间一遭,少有随性而活,任何一件小事,她都要考虑,自小她就学会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