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门被慢慢的关上,五弦半咳着,心想这身体是要坏了,若是秦羽知道了,定是心疼到不行,他不过是惦记着这副身子,其他的,不过是自作多情。
刚走出几步,就发觉不远处来了两弟子,五弦灵机一动,躲在了假山后。
只见一女子小声的嘀咕道,“主子动不动就拿我们出气,不就张脸吗?至于吗?”
“闭嘴,主子是你随意议论的吗?你来夜暝宫这么久了,还这么口无遮拦,若是被旁人听了去,看你怎么办?”
接着便没有了回应,只听见小碎步慌乱的远去,五弦不禁想看看,这个涟柒到底是真受宠,还是都是假装。
向一丫鬟询问了涟柒的住处,丫鬟虽然疑惑,但又没有多想,给五弦指了路便离开了。五弦的方向感真是时好时坏,今天竟是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刚到门口,便瞧见门口的几个丫鬟一律跪地哆嗦着,不敢多说一句,任凭里面的涟柒拼命的摔着东西。
打听了一番,五弦更加疑惑了,玄逸已经进去有一会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
终于消停了一会,玄逸那冷静而平淡的话语似是穿透了一切所阻之物,字字清晰的灌入五弦的脑袋中。
“摔完了?”
许久没有回答,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终于,涟柒开了口。
“玄逸,我想要那个琴儿死。”
如同当头一棒,五弦心下一惊,虽有点害怕,却还是稳住了情绪。
“就因为她有一张好脸蛋?”虽是疑问却一语中的,这个玄逸,说话可真是毫不会拐弯啊!
又没有了回应,五弦急得直跺脚,作为一个吃瓜群众,五弦表示自己比当事人都着急。
接着是小声的啜泣声,断断续续的,抽的五弦都觉得心疼,玄逸叹了口气,道,“琴儿不过是无关之人,你既是不喜欢她,做哥哥的将她送走便是了,何故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再者,世上有好皮相的人那么多,就算哥哥要杀,也要杀个几天几夜,但这又是何必?”
说的句句在理,连五弦都忍不住点点头。
“哥哥帮你梳妆吧,瞧瞧你自己,哭成了什么样?”责备却宠溺的语气,让五弦为之一惊,这么自然的说出来,想必平时也是这般宠爱,长此以往,难免有些飞扬跋扈。
五弦不愿再留,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八卦的心已经得到了满足,便提起步子走开了。
经此一闹,玄逸觉得有些疲惫,刚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却有下人告知,方才琴儿姑娘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但不知为何没有进去。
玄逸冷哼一声,虽知道五弦掀不起什么风浪,却又不得不妨,便派了一个影卫多加留意。
五弦本想着回屋去,却还是掉头去了望湳阁。
望湳阁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人,玄逸就算现在不知,五弦觉得也瞒不了多久,这样下去,灵溪可是要完了。而她欠着他们一份情,总归是要还的。可是,句遒呢,似是没有考虑到句遒的想法,五弦开始有点头疼。
这一瞧,发觉天已黑了。
好说歹说望湳才肯帮这个忙,脸色黑的跟包公似的,问她要做什么,五弦也没空跟他扯皮,吩咐了两句便朝外走,刚出门,便看见句遒倚在望湳亭里睡着了。
五弦不顾望湳的脸色,将他床上的毯子一把抽了出来,继而盖在了句遒的身上,再朝里掖了掖,句遒砸吧着嘴,一直念叨着“姐姐,姐姐,漂亮姐姐……”
五弦虽是不忍,却还是转头对望湳说道,“下点蒙汗药吧,少许。”
继而转过头,对着句遒又似是自言自语,“本来就傻乎乎了,还要受我如此的对待,句遒,如有缘再见,姐姐定会跟你好好道歉。”
望湳此刻却难得的一声不吭,他不知道五弦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五弦为何要将这孩子送出宫,他可是秦羽派来保护她的,哦,是了,她并不知道,不知便不知了,知道了反倒徒增烦恼。
五弦觉得从望湳阁到住处,自己似是走了很久,每一步都格外的艰难,刚到门口,便转头去找那兄弟俩。
影卫脚步轻轻,五弦丝毫没有发现。
影卫前来汇报,玄逸觉着事有蹊跷,便吩咐影卫继续跟。
灵氏兄弟需要每夜去山下及城中转转,即便回来,也不早了,而每到戌时三刻,后门的守卫就会换班,望湳会帮自己引开这四个守卫,趁着这空当,灵溪会将句遒和自己带出去,灵溪的轻功自是不用操心,三人偷偷溜出去,门外不远处有灵枫接应,剩下的就是将句遒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回无双城。
不过,兄弟俩见到句遒,一定会情绪激动,待会给句遒乔庄一番。
不让他们知道,自是不想连累他们,五弦想过了,即便自己被捉了个现行,也想送句遒回家,真的不想看到句遒再受苦了。
安全送到无双府,那么兄弟俩的人情也算是还了。
碧欣特地给五弦留了个馒头,五弦感激不尽,心底有事,虽饥肠辘辘,却始终没有什么胃口。
“吩咐下去,前后门守卫让他们睁只眼闭只眼,如有人要出宫,不要阻拦!”玄逸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与其万分阻挠,不如看看她唱的是什么戏。
时间快到了,五弦借口出去上茅厕,让碧欣先歇息,顺手从泥地里抹了一手薄薄的湿泥,便如做贼似的悄悄地来到了望湳阁,句遒熟睡了,定是蒙汗药起了作用,连梦话都不讲了,五弦庆幸了一些,便将湿泥抹在了句遒的脸上,还给他套了一身的玄衣,望湳可无语了,这么好看的孩子,真心被她糟蹋了。
“今夜,你只是喝醉了去后门口绕了一圈,发了个酒疯,其他的一概不知。走吧!”
和灵溪在离后门很近的一处门口碰头。
开始换班了。
望湳喝了好大一口酒,继而晃了出去,摇摇摆摆的,真像是喝了不少。
望湳握着其中一人的手,手舞足蹈,四个守卫面面相觑,一边说着“公子喝多了”,一边扶着望湳回宫。
灵溪和五弦将句遒趁机从后门带了出去。
上了马车,四人都没有作声,山路有些许颠簸,灵溪假装重心不稳,一下子拽下了黑衣人的帽子,五弦挡在了灵溪的面前。
“灵溪,我这朋友睡着了,请你不要打扰他。而且,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今日你们帮了我,你们的忙也算是帮了。”
又陌生而熟悉的感觉,但是夜路行走,看不清那人的面貌,灵溪讪讪,安静的坐了下来,嘴硬的说道,“不过是没站稳,琴儿姑娘真是互友心切。”
五弦将句遒的帽子戴上,然后倚在一旁,安静的不出声,继而是长久的沉默,灵枫的一句“到了”打破了这片尴尬。
五弦和灵溪一起跳下马车,在灵溪企图拉句遒下车时,五弦又再次上前阻拦,“二位继续去完成各自的任务吧,剩下的就不麻烦两位了,琴儿感谢两位的帮忙,如有机会,定会报答。”
“你……”
灵溪到嘴的脏话还没吐出来,便被灵枫拦住,灵枫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姑娘,无双府离这里只有10市引。”
五弦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