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弦那如同墨玉般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你保我安全,我不给你惹事。”
“成交。”
望湳刚走没多久,就有一着碧绿衣衫的丫鬟急匆匆的冲进了屋子,抓住五弦的手臂就要带她走,五弦才摆弄的发型瞬间被她搞乱了。
“欸,欸,我与姑娘素不相识,姑娘这是要带我去哪?”
“管家让所有的仆人们到夜暝宫中央集合,听候差遣。”
哦,对了,自己现在是丫鬟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望湳哥说这屋里来了个新人,让我来接你,省得连累大家一起受罚。”
被罚?
五弦为难的看看她,又面目愁容的看看自己的长发,小姑娘心领神会,不费出灰之力便梳好了,五弦惊叹,小姑娘害羞的一笑,“作为婢女,绾发是最基本的能力,你既是新来的,望湳哥又亲口嘱托我好生照看你,大家同为婢女,就算望湳哥不说,我也一定会帮你的。”
望湳啊望湳,你真有这么心善?真是让人费解。
一路小跑,好不容易被小姑娘拖到了目的地,赶紧笔直的跪坐在了人堆里。他人都跪着,自己总不能这么突兀的站立着吧?
嗯,能屈能伸,五弦安慰自己道。
周围安静的可怕,有一点风吹草动,五弦都能真切的感受到,没过一会,她就有点撑不住了,说句实在话,前三日的宫丧,她都还没有彻底恢复元气,现在又不知道跪到何时了。
五弦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却引来了最前面的一女子的目光。
女子半眯着眼,示意着管家,将五弦带上来。
五弦本来打算挣扎的,却想到望湳和自己的约定,为了保命,五弦决定先观察形势再说,说不定会有什么转机。
“跪下!”
管家的力气实在是大,自己的胳膊都快被他捏了个红肿,却大气不敢出一声,低头仔细端详着,思绪开始飞速的旋转着,一定,一定要想到万全之策。
女子用食指轻抬起五弦的下巴,看到这女子后,五弦反倒吃惊了。
此时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她,是什么呢?对,就是——丑。
五弦本无心去伤害他人,侮辱他人,可是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面吐槽了一番。
“我听说你叫琴儿,弹的一手好琴,长得也真不赖,难怪望湳哥哥要将你带回,连炙焰哥哥啊,他都跑去看你。”
琴儿?是在叫自己吗?望湳给自己又捏造了什么身份?
“啪”的一声,五弦的脸顺势甩到了右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刚受过一个丫鬟的巴掌,这脸还没消肿,又来这么一下,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五弦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骨头硬的很啊,我还担心就这一下你会哭天抢地,把两位哥哥都惊动来呢?”
管家凑近她,道,“涟柒,差不多得了。”
五弦听到管家轻声劝阻的声音,也一并看到涟柒眼一横的样子,心想,这下没完了。
涟柒的左手用力箍住五弦的下巴,越看五弦这种淡漠的样子就火大,准备再甩她一巴掌之时,却被望湳拦了下来。
“涟柒,这么吵闹做什么?君上已经被你惊醒了。”
“望湳哥,你怕什么,君上这么疼我,怎么会罚我?倒是你,带着这般可人儿回宫,你把我的脸面置于何处?不过,这张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五弦能看到望湳此时的无奈,如果不依她,想必会闹得整个夜暝宫不得安宁吧!
红色的胎记似是遮盖了大半个脸庞,右半边脸仿若蠕虫爬过的样子,凹凸不平,皮肤蜡黄,五弦忽的觉着恶心难受。
女子最在意的就是面容,如果让涟柒知道自己方才就是在嫌弃她的这张脸,会不会被她乱棍打死?
五弦忍住自己的情绪,依旧不出声。
“你还真能忍,我告诉你,今天我就要废了你这一张脸,让你再也无法勾引男人!”
涟柒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匕首,用刀锋开始在五弦的脸上来回摩挲,剧情发展太快,五弦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之时,就感到一阵切肤之痛。
她……真的下手了?
五弦求救般的看着望湳,发觉他似是没有瞧见般,来回张望。
关键时刻,谁都不管用,唯有依靠自己。
“我可以帮你恢复容颜,你信吗?”
字字雪亮,可谓掷地有声了。
涟柒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她本是要进行第二刀的切割的。
“我怎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反正奴婢的贱命在主人手上,如果奴婢撒了谎,主人大可以将奴婢杖杀,如果奴婢害了主人,奴婢也会被五马分尸,横竖都是死,索性在死之前,做一件好事。奴婢只求事成之后,主人能放奴婢一条生路,奴婢既是想活,就不会再有旁的坏心思。”
“七天。”
“好!”
涟柒放开了五弦,一帮人立刻散去,五弦没站稳,差点一头栽下去,刚才情况紧急,这下真的不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而是掘了一座坟了。
如果想不到办法,只能逃了。
不远处的玄逸冷冷的观察着一切,回头对小童说道,“把她给我带我内室来。”
五弦刚准备站起,就被两黑衣人给架走,五弦还打算给两位套个近乎,结果两人根本都不屑理她。
动作如此一致,无非是训练有素,可是五弦却满脑子污的画面,嘴贱的来了句,“二位该不会是断背吧!”
五弦心想,糟了,自己都在说什么,没发现自己所处险境吗?
“废话这么多,哥,直接砍了她吧!”
哼!砍我?我可是要去拯救涟柒的小脸蛋的,杀了我,看你们怎么被涟柒给整死。
做大哥的果然比较明事理一些,“胡说什么,君上让带的人没有带到,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两人又默契的噤了声,在把五弦推到一间富丽堂皇的内室之后,便关上了门。
玄逸看着五弦,她蹑手蹑脚的样子,像极了涟柒的以前,如同一只懵懂的小猫,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戒心,稍微靠近她一点,她就立刻炸了毛。
“你在做什么?”
这声音如同冰窖里发出的一样,让人一阵恶寒,五弦不禁哆嗦了两下。
“是你?”
“你能治好涟柒的脸?”
单刀直入,一点也不拐弯抹角。
“是!”
“你敢骗我?嗯?”他分明离自己有一段距离,五弦却看到他抬了抬手,自己就迅速的升起,继而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咳咳,我为何骗你?”今天净是糟心的事,自己快要被摔碎了。
“那就好,我倒要看看,苏芩没日没夜的待在那腐朽不堪的幻灵宫,到底研究出了什么。”
玄逸走近,如同浮起,踩在一团一团的黑云上面,五弦此时也没空管他,只顾着咳了。
他半蹲着,仔细端详着五弦的脸,然后食指在五弦的脸上划过,“苏芩啊苏芩,你已经这般无用了吗?武功都要倒退到娘胎了,难怪不受你那个父亲的待见。”
“不劳你费心,如果没事,我就回房了。”五弦费劲的爬起。
“君……君上,出……出事了……”
只见一守卫冲了进来,慌乱之中将五弦再次撞倒在地,五弦捶地,很想骂爹骂娘一番。
“慌什么?下次再这般莽撞,就给我进棺材里慌去!”
“是……是……”
“什么事?”
“幻灵宫的苏芩消失了,幻灵宫放出消息,说是夜暝宫劫走了苏芩,还放话,谁带回了苏芩,谁就是他苏楚阳的乘龙快婿。”
玄逸依旧那般冷酷无情,“最近给我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如若有人前来宣战说要带人,一律杀无赦。”
“是。”
五弦回头看着玄逸,他那不真切的眼神里似乎在警告着她,你若是治不了涟柒,一定对你照杀不误。
五弦伸伸懒腰,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