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湳挑了下眉毛,“没地方可去,瞧你这地,挺好。”说罢便去拿壶,打算给自己倒一杯,却被秦羽止住。
“你脸皮如此之厚,跟谁学的?”秦羽没好气的问道。
“我想过了,既然打不过你你,那我就粘着你,大不了你把我一掌劈死吧!”望湳吊儿郎当看着秦羽,主动将脸凑了过去。
秦羽运功,左手轻拂一下伤口,血顿时消失了,“随你。”
“这就对了。”
望湳趁他运功的功夫,将茶壶拎在了自己面前,又很自然的给自己斟满了茶水。
“寒舍不适合您这样的大侠,今夜您自便吧!”秦羽一句都不想和他废话,甩袖离去。
“无妨无妨,”又是一阵风声,秦羽回头,发现他已飞上了树枝,顺势横躺在了枝桠上,“今夜就让我来给公子做保镖吧!”
秦羽刚想伸手将望湳一掌劈翻,却终究没有,既然他之前受过自己一招,估摸着到现在还没有缓和过来,自己何必趁人之危,何况他也无意加害自己。
“如果你毁了我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那到时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丢下这话,秦羽便关了门,望湳尴尬一笑,我伤他们做甚?
……
小媛进来的时候,似乎天还没有亮,五弦也几乎没什么知觉,任凭小媛为自己更衣,梳妆,她说了什么,今日要穿素色,带素花,着素衣等之类的话,五弦左耳进右耳出,也几乎没有放在心上。
朦胧中,似有一人走向自己,他着一红裳,半边的面具熠熠发亮,他嘴角勾起,美的真是动人心魄,忽然,画面定格,朝右边望去,只见另一个他躺倒在地,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撑着地,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如雨下,他的嘴唇白的已了无生趣,似乎顷刻间,他就会在痛苦中撒手人寰。
画面清晰起来,中间与右边的他定格,中间的他开始摘掉了面具,手一挥,发髻自觉箍住,他的红裳似被泼了黑墨一般,瞬间变色,男子的眼神也变得与刚才不同,充满了戾气和杀戮。
他恶狠狠的看了五弦一眼,五弦一惊,醒了,还好只是个梦,五弦轻拍胸口,发觉里衫都快湿透了。
抬头一看,小媛面色凝重,再一看,连玉侬都被请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五弦清了清嗓子。
看到自己醒来,小媛终于大喘了一口气,
“主……主上方才一直在说胡话,像是得了癔症一般,说未醒,眼睛还睁着,说醒了,偏偏怎么叫唤都没有回应,所……所以,奴婢赶紧找了玉侬姐姐过来。”
玉侬冷冷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似乎在说,天天给自己找事做,真当姐姐闲得发慌吗?
“主上既是醒了,那玉侬先告退了。”
还没等五弦跟她客套,她便匆匆离去了,五弦这才注意到,宫内的所有婢女都在屏风外跪着,待命,急忙唤来小媛,让大家散去。
“什么时候开始?”
“主……主上,奴婢已经帮主上准备好了,一时辰后,就会有人来接主上,主上切勿紧张,跟着姐姐们就好了。”
“你不跟去吗?”
“主……主上,奴婢是没有什么经验的,这事还是请训练有素的姐姐们代劳方可。”
“那好,帮我照看好句遒和苗人姑娘,拜托你了。”
“主……主上,放心好了,奴婢一定照办。”
“眼下什么时辰了?”
“回主上,卯时刚过。”
呵呵,想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虽然累成了狗,但还是每天七点起床的啊,这是什么情况啊,五点就被拖了起来,难怪刚才看天都还没亮。
算了算了,今日也是特殊情况。
五弦看着镜中的自己,如同刚穿越时的那般模样,一身素色,一脸的病态,却端庄秀气,再穿回这一身素白,身边那爱哭的小丫头却没了踪影,想来难免唏嘘。
不过,突然想到一件事,小媛说话好像没那么结巴了。
还有,刚才怎么会突然梦到炙焰,自我感觉就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在别人看来,居然像是中了邪?
会是巧合吗?
自己虽是魂魄不稳,容易入睡,却没有一次会让自己惊醒,五弦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兴许是他人操控,兴许自己只是中了毒,中枢神经受到了影响,影视剧里不都是这样的吗?
就这样神游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丫鬟的到来,五弦恍恍惚惚的搀着丫鬟的手,一步一步的朝着前方走去。
终于停了下来,五弦觉得脚都要酸了,这,这不是西宫吗?也是,北宫几乎烧毁,西宫占地很大,空间也很大,的确适宜办这样的大事。
幻灵宫的人全部站在西宫的正中央,有一法师带着奇怪的面具在做着法式,嘴里面还不时的嘟囔着什么,应该和电视里面演的一般,念一些咒语之类的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听到法师说道“礼毕”后,五弦发觉天已全亮了,阳光开始倾泻大地。自己的脚貌似已然没了什么知觉,待丫鬟提点自己时,五弦差点跌倒,这一动作,落了大家的口实,五弦分明看到有人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接着就是要进入灵堂,烧香磕头后,五弦得跪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烧着纸钱,一会儿,苏雪芊便也跪在了自己的身旁,两人全程无交流,五弦也知道尊敬死者,所以一直跪坐着,没有任何的出格动作。
就这样跪坐到了中午。
还没吃多少,又跪了一下午。
夜已经很深了,今晚还要继续守灵,古人的丧事本就繁琐,五弦真的很累了,却又不敢直说,只好不时揉揉自己发麻的小腿肚,期待一切早点结束。
翌日。
开始有一些五弦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来祭奠,后来了解了一下,原来是一些远亲好友各门各派不远万里赶来,当然还有一些不速之客。
比如这位。
五弦是无意间抬起头来看到的,只见他静候在灵堂外,两手相背,冷冷的看着自己,那一阵寒意,如同侵入骨髓一般。
只见自己的父君即刻起身,飞快的挡在了男子的面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质问道,“幻灵宫与夜暝宫相争多年,内人虽已逝去,也不劳烦夜暝宫前来祭奠。”
他身边的小书童礼貌的回应道,“苏先生,来者既是客,况且得知此事后,君上很是痛心,特来表达一下惋惜之情。”
“不需要你们的假惺惺。”
在场的各位开始议论起来,“这人是谁啊?”“还能是谁?幻灵宫的死对头咯,这下有好戏看了。”“就是就是,让不让他们进都会落人话柄。”
父君的脸色格外的难看,看热闹的不怕事多,人渐渐的多了起来。
他依旧这样冷冷的,一言不发,五弦左望望右瞧瞧,都觉得她不是自作多情,这人分明死盯着自己,难道自己以前得罪过他吗?
小童清清嗓子,“苏先生,我们只是祭拜一下,幻灵宫连这样的气度都没有吗?”
“你!”父君刚要发火,却被苏雪芊拦了下来,“既是有心吊唁,切莫做那无心的事,二位,请吧!”
这两人就这样直挺挺的走了进来,男子和小童各敬了香,五弦低垂着头,却只能看到黑色的布靴,似是奔波了一段时间,靴上已经沾满了泥。
男子始终没有挪动脚步,五弦却一直盯着那双布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