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可悲之人。
“小怜,我们走吧!”
五弦起身,打算原路回宫,却发觉有阵黑风迎面而来,这个人的速度之快,快到看不清他的脸,五弦的周围很快出现了层层的蓝光,能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在不断减少,小怜和玥儿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起来,来人难道是想让他们窒息而死吗?
“这位少侠,我苏芩自认没有得罪过你,请放行。”
“姐姐这一睡,着实睡坏了脑子!连自己的护卫都不识了。”一尖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一大片乌鸦从隐蔽的林中突腾而起,五弦着实被吓了一跳。
这女子一身的艳红色,在这暗黑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的诡异,玥儿不禁低呼,“宫……宫主。”
姐姐?原来这个就是刚才小怜口中的雪芊宫主,居然还是苏芩的妹妹。
秦羽安安静静的站在红衣女子的身旁,五弦觉得不可思议,再看看玥儿的表情,她的紧张和震惊将她整个的面容扭曲,五弦不禁惋惜,多好的一张脸竟变成了这般模样,五弦冷笑一声,玥儿,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爱的好男人。
“我的护卫对自己的主人起了杀意,这种人不认也罢。”
“姐姐连南宫璟最低级的法术结界都破不了,‘废物’二字果真不是浪得虚名。”女子妖媚的卷了卷耳鬓旁的一段发,嘴唇艳红的吓人。
听这话的意思,五弦豁然开朗,“我当废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用妹妹左提醒,右试探的。我再废物,也看得出我的护卫要杀我。”
“他怎么敢呢?南宫璟,退下!”玄青男子收阵的一瞬间,五弦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倒是小怜和玥儿,看她们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不少。
“只不过听说宫内有人要和野男人私奔,作为宫主,肯定是要查清的,想不到竟在这遇上了姐姐,姐姐,你说,这……巧不巧?”
“也不知妹妹来了这一小会,有没有发现什么?”
“宫主,我……”
坐在地上的玥儿终于出了声,五弦不禁皱了眉,玥儿这时候说话,就会被女子以私奔的名义带走,假借清理门户之名,来除去玥儿,这对自己来说,是极大的不利。
何况,玥儿绝对不会把公子羽一并招出来,玥儿对公子有情,想除掉他只能慢慢的等机会,现在还不行,还不到火候。
“我一直卧病在床,玥儿听说天心葵可用做药引来治我的病,所以她决定下山寻找,当我醒来得知了此事,深知天心葵作为一种珍贵药草,如何那么轻易被找到,所以赶紧来阻止,还好来得及。”
五弦半蹲着,右手轻轻将玥儿鬓角的头发挽到耳后,“傻丫头,我这不是醒来了吗?平时做事就不够利索,这不,还摔倒了,起来吧!”五弦趁着扶起玥儿的功夫,偷偷在玥儿耳边说道,“你要是敢不配合我,我现在就杀了你和秦羽。”
玥儿不禁浑身颤抖,一字一句的说道,“主上,是属下疏忽了,之前听说去凤凰山就可以采摘到天心葵,没想到原来是他人在诓我,玥儿没在主上身边好生伺候,听信他人谗言,还让主上夜里来找寻属下,请主上责罚!”
这个丫头,脑子转的也是挺快,难怪苏芩之前那么宠她。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也就皆大欢喜,妹妹也不想和姐姐闹得那么不愉快,毕竟自己的人多少还是要好好管教来着,不然也不知道下次会不会真的采摘了天心葵,结果没命回,死在了凤凰山。”
红衣女子轻舔自己的食指,好像森林里的野兽在舔自己那珍贵的皮毛一般,让人觉得很是惊悚,生怕自己会被生吞活剥了去,她抬起头,望着五弦,那种恨意似乎顷刻间就能将五弦吞噬。
“我的人自然不牢妹妹挂心,看来妹妹这宫主是做的太闲了,妹妹既然坐在了宫主的位置,那就好好的坐,因为……”五弦故意拖长了音调,“谁知道能坐多久?”
“你!”女子指着五弦,满脸的愤恨,继而狠狠将手甩下,她的手心开始凝聚起红色的光,越聚越大,“妹妹想在这里杀了我?”
“你可以跪下来求我,我便饶了你这条贱命。”
这时,秦羽凑近苏雪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苏雪芊的表情硬生生的僵了一下,本来已经攒聚到有一颗网球大的红光此时却慢慢的缩小,缩成了一个圈,进而成了一个点,最后消失不见。
“公子言之有理。”苏雪芊冷冷的看了五弦一眼,艳红的唇轻启,“今日是我不知分寸了。”
话刚说完,女子飞起而去,叫南宫璟的玄青男子也顺势跟着了去,两人迅速的消失在了暗夜里。
五弦好像失去了重心,即将倒下之时,见到一双手轻扶住了自己,“身子没好就开始逞强,我带你回去休息。”
迎上的是公子羽那俊雅的脸庞,五弦稳住自己,狠狠的把秦羽的手一根根的掰开。本来是想看一场私奔的好戏的,却被这秦羽倒打了一钯,还差点没了命,想想还真是火大。
“公子似乎管的太宽了,我刚刚就在想,公子真的很善变,时而儒雅,时而凶狠,时而冷漠,你说,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又或是这些都是你?真是让人觉着不寒而栗!”
五弦用力抓住秦羽的衣领,“主上!”小怜惊呼一声,“你少来跟我装,你有多少张面具,我就撕多少张,想必我是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自己现在‘男宠’的身份!”
不顾秦羽此时逐渐讥讽的眼神,五弦放掉他的衣领,接着用手绢一根根手指的擦着,擦完就立刻嫌恶的扔掉了手绢。
秦羽嘴角含笑,快速的抓住了五弦的手,手指真的是细滑如常,哪里都没变,唯独这性格变得古怪异常,让人捉摸不透。
“你做什么?”
“看来这手指也得剁了,因为我碰过了。”
五弦惊愕之时,秦羽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这是怎么了呢?睡了一觉,性子都变了。”
“公子多虑了,我就是苏芩。”
“真调皮。”秦羽对着五弦的耳旁轻轻的呼气,五弦顿觉浑身发抖,连耳根都开始发红发烫。
秦羽放开了五弦,五弦觉得此时手上还留存着他的体温,有一片刻的茫然。
“主上嫌弃秦羽吗?那当年何故在‘万花楼’花重金为在下赎身?”
万花楼……中央的舞台上都是穿的极少的女子,一群女子在音乐的伴随下翩翩起舞,那妖娆的身段,引得在场的达官贵人都拍手称赞,五弦似乎看到了那个男孩,也不过十三四岁,而他就乖乖的坐在舞台的最角落处,弹着紫檀木材质的古琴。
琴声如同行云流水般,淡漠的不理世人,那清新脱俗之气,五弦自认阅人无数,想不到这时整个魂快要被他勾了去。
他无意中抬起头来,眼眸如同一汪清潭,深不见底。
一曲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