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二人循着方才发声的地方寻去,不自觉退到了一处活动的玄梯口,这时借着休息室的微光望过去,那边玄梯口的下方正躺着一名已经死去的男子,男子的头颅之上,正是留下了一块被刀剑所劈的印痕!
天哪,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杀人!
柳翔与陆鸿一步步朝着那男子的尸身走过去,却发现那男子的尸身上,与之前接飞镖的那名男子一样,也纹着玄武的图案,如此看来,他明显是与那接飞镖的男子出自同一师门,而这个师门,应该就是玄武门,那如此说来,这玄武门的同门弟子,如今已因为这两件宝图而在自相残杀,以杀同门为己任了!
一想到这几个字,柳翔心内便弥满异样的难过,难道同门之间的情谊,竟然如同粪土,在道与利的**前,竟然只能乖乖低头,乖乖让位么?
见到了这样的同门残杀,柳翔与陆鸿终于知道,如今就是这样暂避于休息室,也未必安全,倒不如出去一探,或许,还能发现两件宝图所藏之处,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柳翔低声说:“陆大哥,我看那边的茶座室内,似乎有人,在低声议论这两件宝图的消息,不如,我们过去那边一看?”
陆鸿点头:“嗯。不过,仍然要当心这边的暗袭,你看,那刀剑之声似乎远远地不绝于耳,说明这附近,随时都有人充当杀手,看来这望云山庄的寿筵,明是给庄主贺寿,实则,却是一场**裸的夺宝拼杀啊。”
“陆大哥,你是说,那庄主明里是给自己庆寿,暗里,也是为这宝图而来?”
“对,就是这样,”陆鸿望一眼庄主所坐的金玉大茶座那边,“你看那庄主的眼神,似乎根本,就未在这庆寿上面,足见这两件宝图深藏于这望云山庄之内,作为庄主,他也是才刚刚知道的,不然,何以他一庄之主,望向四周的目光,还如此飘忽与游离?”
“对,陆大哥,你这一说,还真是提醒了我,”柳翔连忙接口说,“既是这样,我们不妨朝庄主那边靠近,按说最有用的讯息,最精确的宝图去向,都是会在他那里显示的!”
于是,二人开始一步步,向着那黑木剑庄主所在的金玉大茶座靠近,虽然此间,他们亦也受不了不少暗刀剑的攻击,然而已是筑基期身手,且反应甚为机敏的二人,硬是将这些刀剑挡了回去,只至一步步潜行到金玉大茶座的前方,二人才一跃而上,跃到了金玉大茶座的屋顶。
此时落于屋顶,他们依然听得见下面的说话声,而且十分地清晰,只见其中一名男宾客端着一杯酒,来到黑木剑庄主面前恭敬地说:“庄主大人,今日是您五十大寿的寿诞,我在此敬您一杯,愿您长命百岁子孙满堂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来,干了这一杯!”
说完,已上前倒酒,为黑木剑庄主斟了满满一大杯。
此时的黑木剑庄主,只是冷冷地盯视着那杯酒,而后说:“哦,这酒我不太爱喝,我看不如这杯,就请你替我喝了吧!有道是俗语说,替有身份的人喝了筵席上的寿酒,可是会长命百岁子孙满堂的哦。”
然而,此时趴在屋顶的柳翔与陆鸿都看见,那敬酒的男宾客似乎哑然了,半刻,方才皮笑肉不笑道:“哦,既如此,就是我没面子了,算了,既然庄主不领情,我江某人就当讨了个没趣,自己干了自己这杯酒吧。”
说完,这名男宾客已仰头,将自己酒杯内的酒一饮而尽,还将杯子倒转过来给黑木剑庄主看,未料此时的黑木剑庄主,竟忽然间黑了脸,抓住对方的脖子,将那杯对方刚刚倒下而自己还未喝的酒,强硬地朝对方嘴里灌去。
这一幕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不仅屋顶的柳翔与陆鸿二人感到吃惊,就连金玉大茶座内的其他人,都已是猝不及防,乱成了一团。
此时,望着那整杯酒,已被黑木剑庄主悉数灌下,那自称是江某人的人的一张脸,已是白得再无一丝颜色,而此时的黑木剑庄主,终于冷着脸问:“说,是谁派你来的?你们到底有多少人在望云山庄内?那两件宝图,究竟是不是藏在我们望云山庄的地下秘室中?”
听到黑木剑庄主开口问两件宝图,众人的目光,就更是往这里聚焦了,此时一名胸部纹着玄武门图案的男子,已经来到黑木剑庄主身前,出其不意地说:“庄主大人,你在堂堂寿筵席上,这样侮辱宾客,是不是有违你望云山庄的名声?若传了出去,你这望云山庄,还需不需要在这峨嵋山一带立足啊?”
见这名玄武门弟子上前,那早已脸色惨白的江某人,早已瘫倒在地,口中,却还不住地喃喃念着:“解毒药,解毒药,我只要一颗,快救我的命,快救我的命啊。”
未料这时,那上前说话的玄武门弟子却是眼睛一瞪发威了:“去你的,暴露了我们玄武门的意图,还有脸在这里要解毒药?你下毒之前怎么也不好好看看,是不是做得天衣无缝没有被庄主看出来?如今一切都已经暴露,你已经该死了,已经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必要了,你就好好地,在这里等死吧!”
就在这玄武门弟子的一通数落中,那江某人早已经毒发而亡,眼睁睁地在众人面前断了气!这一幕,可谓是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所有正在饮酒的宾客,都顷刻间乱成一团,人群中不断地惊呼着——
“天哪,望云山庄又杀人了!”
“庄主杀人了!”
“大家快走啊,不然,小心成为下一个冤死鬼!”
在这样接连不断的叫喊声中,众宾客已经纷纷撤席,惊恐不已地朝外面逃散而去。而就在同时,那金玉大茶座之外,已经冲进来若干名胸前纹着玄武门图案的男子,个个杀气腾腾,落脸恶气,看来一场搏杀,已是不可避免?
此时,黑木剑庄主身边的众保镖,也早已一涌而上,围在了黑木剑庄主的身边,于是以黑木剑庄主为核心的一边,与冲进来的第一名满脸络腮胡的玄武门弟子为核心的另一边,开始了冷冷的,无一丝声响的对峙。
这对峙,竟然持续了数分钟。
此时藏于屋顶的柳翔与陆鸿十分清楚,这静默无声的对峙,绝非没有目地,而是这对立的两边,都在考虑思量对方的力量,考虑着用何种方式出手,方能最大限度地保持优势,将对方彻底击败。
终于,在看清了此时的黑木剑庄主这边,也只是围绕了这数量有限的几名保镖之后,那满脸络腮胡的男子,开始试探着问道;“请问大庄主,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越货,可是有了充分的准备,有了十足的把握了?”
此时的黑木剑庄主,已感觉自己底气十足,为了炫耀自己实力,迷惑对手,他轻轻动了下手指:“当然,现在我手下之人,早已是这个数,要抢到那两张宝图,你们这些人,怕是还少了点?”
这动手指的意思,那络腮胡可是心知肚明,在如今的江湖上,这轻轻一动手指,便是指自己麾下尚有至少千百来个人,于是此时那玄武门弟子一伙,已是愣愣地逼视着黑木剑庄主这边,骑虎难下。
正在两边依然在虎视眈眈,预备一拼时,那边酒楼内,猛然间又传出一声大喝——
“那地下秘室的两张宝图,早已经不翼而飞了,听说,是被前来觊觎的地狱魔派抢走了!那地狱魔派,早已经用两具死去百年的魔门尸体,取代了两张宝图,若再不打开地下秘室的大门,一切都将已晚!”
什么?
地狱魔派?
魔门尸体取代宝图?
听到这两句话,不但屋顶的柳翔与陆鸿愣了,就是正咄咄对视的黑木剑庄主与那玄武门两方,都已惊诧地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