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帝妃说,“小玥你不要相信她,她挑拨离间你相信我好不好?”
“帝王殿下,我最后问你一遍,废了她,还是废了我。”
帝王沉默不语,我转身离开了,不是离开帝城,是离开他,我只做帝后,在我的心里,我不再是他的妻子!是你的犹豫给我了决定。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我将帝王拒之门外后,坐在了房顶上,司以恩依旧坐在我旁边,“以恩,你知道么,其实女人很简单,我们要的不过是个态度,可他的态度却让我好难过。”我靠在司以恩的肩膀上。
“有我。”
“是啊,在这帝城中,我还有你,我什么都不怕。”可我还是……很难过,像是有人在喇我的心。
在房顶上坐了一宿,着实有些着凉,任剑茅为我诊脉过后给我法术治疗,再开了几服药。
“外面都天翻地覆了,师父还在闭关么?”
“娘娘也知道外面什么样,师父并不在乎。”任剑茅说。
“是么。”你当真不知道舍主的想法么?他那么器重你,看重你,“要是穆华师姐同你一道前来就好了,之前多年不见,之后避之不及。”
“娘娘,帝妃娘娘求见。”宫女通传道。
“那臣先退下了。”任剑茅说。
“陆师师在蔡将军府上,你若有空,可去看看。”我嘱咐道。
任剑茅退了出去,帝妃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似乎是得到了胜利一样,是啊,我没有得逞可不就是她的胜利。
“娘娘宫中难得冷清啊,昨日帝王为了宽慰我可是陪了许久。”帝妃说。
她在做什么?挑衅我么?这个王八蛋居然还给她机会做这样的事,“最好是,反正我也不在乎了。”帝王你这个王八蛋。
“哼,既然不在乎了,就赶紧离开吧,在这里吃力不讨好。”
“为什么?你可是想的很好啊。我告诉你,即便是我走了,他的心也不会在你身上,他爱的是我。”我说。
“既然如此,”帝王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为什么还与我冷战。”
“帝王殿下?!”帝妃惊讶的看着帝王。
“退下。”帝王说。
“我……是。”帝妃退了出去。
“你也离开这里我,我这里不太欢迎你。”我说。
“你知道我心里满满登登的都是你,为何一定要与我生气与我冷战。”帝王看着我。
“好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我还是要她?”
“……你在我这里是唯一的,对我而言我只不过是顺手给了她一个庇护所,她……”
“够了,你浪费了最后一次机会……”
“……你要离开我?”帝王看着我,“……你要找别的男人。”
“你有碰她么?有,我就去找……”
“不可以!我不会碰她永远都不会……你连一个虚名都不能留给她么?”
“不能。”我说。
“娘娘不好了,”宫女突然进来,“帝王殿下!”
“起来吧。”帝王殿下说。
“慌慌张张的作甚么。”我说。
“娘娘……我出宫采买,听说白将军战死沙场了!”宫女说。
“什么?!哪个白将军?”我问,即便哪一个我都不希望是。
“白家大少爷白锦云。”宫女说。
大哥死了?终究还是发生了……
“爱人……”帝王扶着有些瘫软的我。
“你其实本就是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对么?”我问。
“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你。”帝王说。
“我想回家……”
“好。”帝王说。
大哥的尸体运回家的那天,帝王陪着我,回到了白家,将军府内一片哭泣,娘在那里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参加帝王殿下,参加帝后娘娘。”
我跪在大哥的棺材前,帝王站在我的身侧。
大哥,你虽然讨人嫌,但是你从无害人之心,为什么这么早便离开了呢,大哥,如果你在天有灵,不让白家再少任何一个人,如果足够有灵能不能让五洲四海更多的人免于战乱之苦。
“娘。”晚上在娘的房间。
“我没事,我还有你们,这封信是随遗体一道送回来的,上面写着伊沙鸥亲启。”娘说……“信上说了什么。”
“……没事,一个故人,想见我。”我说,“……娘。”我靠近娘的怀里。
“都是做了帝后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粘人。”
但愿我能宽慰母亲受伤的心。但愿大哥能够安息。
在家三日便要回到帝城,大嫂有白瑞鑫好歹是个安慰。
我刚回到帝城,宫女便气嘟嘟的说,“真是讨厌。”
“嘟囔什么呢?”
“娘娘,我在为你打抱不平啊,你不在这三天,这帝妃可是称霸后宫……”
“不过三天,她能作出什么妖来。”我说。
“现在都说帝王殿下为了她冷落了您,我想想就生气。”宫女说。
“来人!”是帝王,“把这乱嚼舌根的人给我拔了舌头。”
“不要啊,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有罪,娘娘救我。”
“你拔了她一个人的舌头恐怕不够,要不要拔了所有人的舌头,还有……我的。”我说。
“爱人……我……”帝王说,“你们都下去。”
“是。”
“你到底怎样才肯原谅我,一定要我废了帝妃么?”
“是。”我看着帝王说,“……可你不会这么做……不如你看看这个……”
我将信交给了帝王。
“你说我见还是不见?”我问。
“你们是什么关系?”帝王看着我。
“我们,和你们一样啊,不过是青梅竹马。”我说。
“……你想去见他么?”
“我?虽说是用父要挟,可想来也是去之不返,不如我们简化这个问题是选父亲还是选大义,是选你还是选他。”哼,“你看,这么一比,你的问题多简单,你只需要选择是我还是她...要不我多给你一次机会,这样,我选择起来也轻松一些,毕竟,谁当帝王我都是帝后!”
“你一定要如此逼我么?”
“到底是谁在逼迫谁?我当上这帝后以来要为皇家考虑,要为五洲四海考虑,我要眼睁睁的等着我的家人冒着他们战死沙场的风险,我还要和别人分享我的丈夫……还不如在石舍的日子……”
“对不起,”帝王抱着我,“我一定会救回你的父亲。”
我推开帝王,“既然你不能选择,我可以替你抉择。”
“爱人……”
我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
“爱人……”
“别说话……”我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我提起笔,写下留给帝王的信:爱人,十年相爱,妻已满足,父亲于我确是重中之重,为了家人,我必须去见他,如果我回不来,我也不会把自己活着留在那里,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以恩,我们走。”我将信交给二嫂穿上仙衣便立刻启程了,我不知道我离开后帝城会是什么样子。
夜以继日赶到荣城,听说现在是父亲的副将带军,这倒是城门紧逼,这可怎么过去。
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先去见副将了,可我不是帝后的身份来的,也不能让人知道帝后的到来,“以恩,走……”
“什么人。”
“白将军府上的丫鬟,代将军夫人求见。”
门人拿着玉佩进去一会儿出来说,“姑娘公子请跟我来。”
副将看到我冲上前刚想作揖,我立刻跪下,“参见将军,奴婢白将军府上丫鬟,代将军夫人前来求见。”
“这……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人退下去。
“末将叩见帝后娘娘。”
“快快起来,我不是以帝后的身份来的,我以女儿的身份来救我父亲的,你看。”
副将接过信,“末将有句不该问的,不知当问不当问,这叛军将领与您是何关系,为何一定要见您。”
“副将也知道,我曾于石舍学医修炼多年,机缘巧合下认识了离家,可能算是青梅竹马吧,副将,这些都不重要,带我上战场,我会假意被禽,换回父亲,但你一定要记住来这里的不是帝后,只是个丫鬟,知道么?”
“是……娘娘,可帝王殿下那里如何交代?”
“我已经休书一封,他是当今帝王,他知道该如何处置,对了,还有一事,这荣城有个叫荣彬的人,要小心这个人。”
“荣彬?为何?他自将军镇守荣城以来就自荐为谋士。”
“什么?虽然我没有证据也没有亲眼所见,但我敢确定,荣彬和叛军是一伙的。”
“那我先抓了他。”
“不,这种人一定要加以利用,等父亲回来,你们可以利用他传递假信息,扳回一城。”
“是,娘娘,娘娘果然大气风范,是将军的掌上明珠,将军在军营中老是念叨您。”
“副将夸张了,这是我的地址,开战了一定要记得通知我。”
“是,娘娘。”
回到客栈,我躺在床上,司以恩躺在地下,“我不是给你要了房间么?我不会出事的。”
“不要。”
“行吧,这个我不跟你呛呛,出战那日你不要跟着你一起去了知道么?”
“不要!”
“没得商量!”我说。
果然,没几日,叛军就开始叫嚣,二话不说便开打,我立刻带上面纱,“不许跟着,知道么!”我忙赶过去,出了城门加入混战,这荣彬站在城门上看着,我努力躲着对打,灰头土脸的跑到副将旁边,副将一路斩杀,“副将。”
“娘娘。”
“我没有看到他们的头领。”
“自负的在另一边看着呢。”
果然,离正开看着将士杀敌,我摘下面纱,背对着城门,不能让荣彬看到我,离正开很快发现了我,既然发现了,我就又带上面纱,离正开直接骑马将我掳走,
一路到了帐篷门口,离正开将我抱下马,直接进了帐篷,并说,“退兵,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打扰。”
“是。”
离正开将我放下,看着我许久,然后慢慢摘下了我的面纱,“终于又见到你了。”
“可以放了我父亲了吧。”
“放,我说过的一定做到……你饿不饿?”离正开说。
“不饿。”
“那你渴不渴?”
“不渴。”
“那我叫人给你弄洗澡水。”
“不用。”
“沙鸥……”离正开说。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回去。”
“你应该知道,你来了,就走不了了。”
“我困了。”
“那你就在我账中好生休息。”离正开说,我仿佛听到他对门口的看着的罗罗说,“看好了。”
我躺了下来,没什么好害怕的,他又不会杀我,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结果不都猜到了么。
突然司以恩穿着叛军的衣服从帐篷顶的通风口跳了进来,“你!”我赶紧压低声音,“……不是让你不要跟着么?”
“救你!”
“不行,我得确认我爹被放回去了,你保护好自己,虽然这里没人打得过你,但是寡不敌众,知道么?”
“嗯。”司以恩点头。
每日我除了不能走出帐篷,离正开好吃好喝供着我,每日再来调戏调戏我,可父亲还没送回去。
我等不及了,趁着离正开刚走,司以恩带着我去找父亲,路上却听到帐篷里传出离正开的声音。
“父亲。”离祥志来了?!那放父亲岂不是不是离正开一个人说的算的。
“你可真是胡闹,屡次为了那个女人耽误进程,为什么不赶紧拿下荣城,难道不应该轻而易举么?”轻而易举?是因为荣彬吧,里应外合。
“父亲,我不会耽误进程的,马上我就会拿下荣城。”离正开说。
“尽快吧,这女人得到了就不要在等了,上次为了让她回到石镇,我可是和舍主合计了很久。”什么?!
“多谢父亲。”
“听说你俘虏了白晏皓,为什么不杀了他?!”
“父亲,他是沙鸥的爹,我……”
“他是敌方将军!我怎么听说你还想放了他?不许!!他必须死。”
“以恩,快走,他们要杀爹,快。”来不及思考了,司以恩打倒看守,救出遍体鳞伤的父亲,刚出来就被团团围住。
离祥志和离正开出现在眼前,“给我杀了他们!”
“不要父亲!”离正开被离祥志拽着。
果然,司以恩再厉害也是寡不敌众,更别说保护封了法术的我还有重伤的父亲。
突然离祥志一把利剑刺进了父亲的胸膛,“不要!!!!”我大喊道。
所有的人瞬间都停手了,我抱着倒下的父亲,“爹,不要,不要啊。”
“……小妹……”
“爹,我带你回家,我能治好你,我能,我有烩生石,我有烩生石!”我掏出烩生石,“以恩帮我,给我法术!”
离祥志突然夺走我手中的烩生石,然后看向司以恩,“你要想好了,我只要白晏皓死,为了我儿子,我不顾动你们两个,你最好想好了,你再厉害也打不过我十万大军!”
“啊!!!!离正开,你不是说你答应的一定会做到我,我都在这里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爹!为什么!!!”
“父亲!”离正开说。
“小妹……不要……这是现场,我征战一生也累了,我想休息休息了…”
“爹……不要……不要休息,我不能您,您不在了我就什么都不会了,求求您了,不要抛下我,我求求您了。”
“你乖……照顾好你娘……”爹断了最后一口气。
“爹!!!!!!啊!!!!!!!!!!!!!”我感觉一股力量从我体内爆发,周围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被我身体的力量打成重伤,“爹,我可以带你回家了。”
副将留守荣城,司以恩背着父亲的遗体命副将派人送回去,我本想跟着,司以恩却怕我被荣彬发现,他懂得我之前的理智,我不能被看到面容,不能让人知道帝后来了,他给我带好面纱,悄悄带我回到了帝城。
帝王在我的殿中,“爱人你回来了……爱人?”我坐在床上了。
“死了。”司以恩说。
“谁死了?”帝王问。
“父亲。”
“什么?白将军死了,爱人……”
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从小到大,在我的眼里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只要他不倒下,我们全家人都不会倒下,如果他倒下了,无异于房梁崩塌,毁于一旦,我知道自己的毛病,我很依赖父亲,我在外面的嚣张跋扈,不惧不怕都是因为父亲在,我知道我无论做了什么,做错什么,被谁伤害了,我都有一个家,都有父亲在我的身后支撑我,即便我没有如他当初所愿留在石舍。
现在,我感觉就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骨,整个脊柱都没了,软踏踏的,站不起来了,坐不住了……
“你清醒一点,他死了!”谁在说话。
“小妹,是娘啊,你不要吓娘好不好。”娘?我怎么看不见您?
“娘!娘!”谁在摇我。
“伊沙鸥!你就是个没有担当的女子!枉你是这五洲四海的帝后!!”谁?!是谁?!
“爱人……醒一醒,你还有我……我永远会在身边。”骗子。
“你可真好笑,你救了的人杀了父亲……真是可笑……可笑至极……现在还逃避责任,躺在这里,父亲的葬礼都过了,你却还躺在这里,你这是没用!”声音是二嫂么?爹的葬礼都过了,我还躺在这里?我躺在那里,我不是站在这里么?!只是周围为什么这么黑,我看不见你们啊,你们在哪儿,在哪儿啊?!
“小妹。”娘?“娘懂你,因为娘和你一样,可娘没了老大,没了丈夫,却还有你们兄妹三人,你没有了自己认为足够信任可以依靠的人,可娘想依靠你呢,有你,娘才会安心啊,你是我白家的掌上明珠,你出生的时候天出彩云,老爷说了,你命带不凡,所以送你上山学医,望你得道升仙,小妹,你还有我的希冀和你父亲的遗愿没有完成,你不能这么躺在这里,知道么?”
我还有娘的希冀和父亲的遗愿,娘的希冀和父亲的遗愿……我不能在这里……
“小妹?”爹!我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爹。
“爹!”
“小妹,照顾好你娘,爹才会放心。”
“我会的我会的,爹,你希望我得道升仙是么?”
“我希望,你幸福。”
“我幸福你就不要走好不好?爹,你不要走,我想当小妹,我想永远任性下去,让我自私的求您留下来好不好。”
“你该长大了。”
“爹!!!!”父亲消失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扯,像是要碎了一样……黑暗消失了,我站在白府中,爹娘和哥哥嫂子们在吃饭,真好……大哥和爹都活着,所以我只是做了一场可怕的梦……太好了,“爹,娘!”
怎么回事,他们看不到我,我也碰不到他们……“爹!娘!”
“你已经死了。”是谁在说话?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不可以,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不可以。
一瞬间的黑暗后,眼前是……帝王……“你终于醒了。”帝王抓着我的手。
“我饿了。”我说。
“快,传膳。”帝王说。
帝王一直看着我用完膳,说,“我已经派人告诉家里了你已经没事了。”
“谢殿下。”我说。
“爱人……你还在纠结我留下帝妃。”帝王说。
“臣妾不敢。”我说。
“爱人……”
“臣妾有事请求殿下。”我说。
“你从不求我,有事都直说的。”
“以前是臣妾失了身份。”
“爱人……”
“臣妾请求陛下容我在殿内为父亲悼念,立牌位……臣妾自知于理不合定会偷偷的悼念,觉不影响皇家风范。”
“你说的都可以。”帝王说。
“报,前线来报。”
“殿下去处理政事吧,臣妾已无大碍。”我说。
“...那好,我一处理完立刻来看你。”
“谢殿下,恭送殿下。”
司以恩走进来站在我的身边。
噩梦初醒,以前的伊沙鸥已经粉碎,以后我做的所有事情都要为别人考量,为家人,为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