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鼓起勇气走进石舍,站在了后离淼的面前,旁边的人不是小阳师姐么?这双鱼罗盘的事情并不打算瞒着她?还是……我不能瞎想,不能瞎想。
“晋王殿下?!”后离淼有些惊讶,纵使你地位法术再高,都要忌惮王兄三分。
“我来陪我的晋王妃,后医神可以当做我不存在。”晋王说。
“殿下说笑了。”后离淼从高位上迅速撤了下来,晋王被没有走到移出来的位子,而是走向我走近了一步。
“医神大人,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我可以给您,不过我希望你能在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后离淼脱口而出,而看向晋王忽然揽住我的肩膀,我似乎听见了她咬牙的声音,“当然,没有问题,拿来吧。”
“可医神大人,我现在给你,你会不会杀了我呢?”
“当然不会,哈哈”,后离淼尴尬的看了一眼晋王,“沙鸥你这是在说笑呢。”
“我会暂时保管它,直到我离开这里,不会很久。”我说,“最多三个月。”
后离淼妥协了,晋王也算是我的王牌了,小阳师姐送我和晋王回到我的房间,“你们共处一间,合适么?”
我看向晋王,“可以先出去么?我有些话想要问师姐。”
晋王看了一眼小阳师姐,似乎确认她对我没有威胁后走了出去,守在门外。
小阳师姐先发制人,“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的事曾经我没有参与,现在我也不会参与,至于未来我也不想参与,但我既然留在了后离淼身边,我就必须极力求生,让我成为她最信任的人,你应该知道的。”
“是,我听说过,她只留下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说,“小阳师姐,你也是我在石舍所信赖的人,我不想怀疑你,可是我想不明白,它。”我举起了蝴蝶玉佩。
“它怎么了?”小阳师姐看样子真的不知情。
“荣彬手里也有一块,他通过阴阳玉佩找到我,企图杀了我。”我说。
“不可能,他已经答应过我绝对不会动你的。”小阳师姐脱口而出,让我一瞬间明白了他们是有关系的。
“我知道了,”我将玉佩塞给了小阳师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作为补偿,我希望你诚实回答我。”
“你说。”
“后离淼对我做的事,师父知情么。”我期待着答案,又害怕着答案。
小阳师姐点了点头,“不仅知情,一切都有舍主做主。”
我忽然觉得好冷,好可怕,我对我所尊重甚至崇拜的师父赶到了无限的失望,“对了,我需要你仔细看一个人。”
我打开门,看着门口的晋王,“晋王,小阳师姐你见过他么?”
“晋王殿下,小阳没有这个福分。”
“小阳?抬起头来。”晋王说着,看着小阳师姐仔细端详,“你确定没有见过本王。”小阳师姐摇了摇头。
小阳师姐离开了,“你真的没见过她?”看着晋王的神情,我明白了,那个玩伴就是小阳师姐。
也许是离惩戒塔太近,我总能再次听到魔王的声音,催促我,威胁我,找到他的女儿,这仙衣的主人。
每每于梦中惊醒,我都能看到晋王的大脸,一双担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我没事,没事。”我是告诉他。也是安慰我自己。
他总是温柔的看着我,然后说,“你好好休息,我守着你。”
晋王从来不问我,为什么要留在石舍三个月,其实,三个月的时间我可以完善烩生石,可以和我的好友告别,最重要的是司以恩,我该怎么和他说呢?
司以恩会想跟我走,可是我却想让他在信年上仙那里好好修炼,但他一定会要跟着我。
再有就是为那个魔王找女儿,有石舍的身份,好办事,我得抓紧时间下山去找这那德修道长。
通过肖坤,我终于得知这德修道长的下落。
刚刚下山就看到了徘徊在山下的离正开,“我天天在等你,我有德修道长的消息。”
这么巧么?我看向晋王,我也许是下意识怕晋王误会,我在用眼神寻问他的意见。
“一起吧,此行凶险未知,多个人,多份照应。”晋王说。
我们三人,一路赶路来到了荣城,看着城门口我都不想进去,这里可是有想要我的命的人。
“肖医神说,他在荣城,这里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地方。”我拿出了肖坤给我的德修道长的画像,我们三人仔细端详后走进去
离正开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个多么危险的地方,也不知道我为何要寻找仙衣。
离正开将我们藏在身后,躲在荣府石狮子后面,“我听说,这德修道长正是荣彬的师父。”
我们一路尾随,德修道长似乎故意将我们带到安静无人的小巷子,“少侠们,找老夫何事。”
我们只得走了出来,“是我们冒犯了,我只是想知道,我身上这件仙衣的来历。”
道长回过头,“何必纠结。”
“道长,事关我的生死,我一定要知道。”离正开看向我,我没有时间管他。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恕贫道无能为力。”德修道长说。
“道长!”道长转身离开。我冲到他的面前,跪了下来,“求求道长,救我一命。”我身上粉色的仙衣,慢慢变成了灰色。
道长看着我,流漏出惊恐的眼神,“你……”道长抓起我的手腕,“命劫,逃不掉,逃不掉。”
“道长此言何意?”我问,德修道长沉默,“道长,魔王将自己的魔力打入我的体内,如果三个月内,我找不到这仙衣的主人,找不到这魔族公主,我就命丧黄泉了。”
德修道长忽然用神力感受我的体内,然后说道,“无妨,这股力量会为你所用。”
“可我修炼的正道法术,它在我体内冲撞,我……”
道长一下子就消失掉了,连一个身影都不曾留下。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离正开,又看向晋王。
我留下泪水,“怎么哭了。”晋王用他的手帮我擦掉眼泪。
“不用擦,是高兴的,高兴的泪水,我不用死了。”我抱着晋王,他安抚着我,“我们回去吧。”
“嗯?”晋王说。
“我还有一个人要道别。”我说。
“你要去哪里?”离正开突然发问。
“谢谢你,正开,我要离开石舍了,我要回到京都……我”,我忽然有些无法开口,即便我没有选择他,可他还是很重要的存在,“我……”
“她要嫁给我成为我的晋王妃。”晋王揽过我的肩。
看着离正开一言不发的样子,我有些心疼,我只有一个,我也只能选择一个,羽木子说过,一辈子可以喜欢一个人,但只能选择一个。
伤害是在所难免的。
返程的路上,只有我和晋王了。我不能管离正开的心情,我已经确定了我的路。
“我要走了。”我独自一人站在了司以恩面前,看着司以恩疑惑的目光,“我要离开石舍了,我要回到京都。”
“好!”司以恩笑着说。
“你不能跟我走。”我说。
“不好!!”司以恩嘟囔着嘴。
“对不起,我不想做什么上仙上神了,这条路我走的脏,有的累,而你不一样,信年上仙的独传弟子,你的道路一片光明。”我说。“我希望,你可以成为上仙甚至是上神。”
“不要,没有沙鸥,以恩不要。”司以恩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字。
我抱着司以恩,“我也舍不得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当我求求你好不好,我做不到的事情,你来做,好不好,求求你了。”
司以恩一言不发,我松开他,看着他,“平安……”然后他摇了摇手腕,那个曾经我系上了头发的手腕,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说他终有一天会来找我的。
我同晋王离开,并没有回到晋王府上,而是来到了到刚购置的住所,这里除了下人,只有我们两个人,这里山清水秀,似乎能冲淡一切忧伤与污秽,从这里开始我又是全新的伊沙鸥。
晋王用心的请了媒婆做媒,除了父母不在以外,礼数但是很周全。
我嫁给了他,嫁给了晋王,我准备就这样一辈子。
过了数月的快乐日子,我们扎鱼,唱歌,追逐,读书,做着这个年龄本该做的事情,这数月,让我们更珍惜彼此。
但是,我知道,他是晋王,这样的生活只要一道圣旨就会打破,帝王总会召他回京。
意外的是,我们却被敌人先找到了。
是夜。
一群蒙面黑衣人跳了出来,上来就围攻,个顶个的不要命。晋王刚开始还能护着我,现在都快自顾不暇了。我拥有法术,却不善于使用。
我们终究寡不敌众,突然,其中一个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人向我攻击过来。
我躲闪不及,一记重击打在我的胸口,然后...一片黑暗。
再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晋王的怀里,“我怎么了。”晋王扶着我坐起来。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晋王用目光温暖着我。
“好像没有啊。”我自己站了起来,又转了一圈。
晋王略带怀疑的看着我,似乎我应该怎么样了一样。
“也许是那股力量救了我。”我说。
“这伙人都是死士,还好,我在附近也留了自己的人,”我看向蔡皓轩,晋王原来一直让他带人等候在周围,保护我的安全,“我没有抓到活口。”
“我想,我知道追杀我的人是谁。”我说。
“你是说荣彬。”晋王说。“应该不能是他,你交出罗盘离开了石舍,他也在荣家坐稳了家主的地位,而且我听说荣力也失踪了,纵使他的秘密被你揭发了也影响不了什么了。”
“我……其实还有一个秘密,真的是最后一个了!我没说,是因为我以为她已经停止对我的追杀,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好像不是这样。”
“傻瓜,我哪有怪你啊。”
我将木槿澈的事情娓娓道来。
“你是说那个蝙蝠没有杀你?我也听说过的,他竟然是个人,不,是被贬下人间的谁。”
“没有,他将我放了。”我自然没有说洞中发生的事情,我又不傻。
“不过这木槿泠为什么会跟你长的一样。”晋王问。
“我也想知道,不过,她确实在死之前已经没有了三魂七魄,那个养老鼠的老爷爷自己说,他就是震碎木槿泠三魂七魄的人。”我说。
“养老鼠的老爷爷又是怎么回事?”晋王问,完了,我好像不止一个秘密,还有他的身世,还有离家企图造反,本想与他亲密无间,坦诚相待的,我糊弄糊弄,避重就轻,只能这样了。
最终,我和晋王决定离开这个幸福无忧的地方,回到帝城。
一只喜鹊鸟落在了我的肩膀上,叽叽喳喳的。
“它好像在和你说话。”晋王说。
“可能是在跟我们道别吧。”我说。
白府
晋王拉着我站在家门口,“我拐跑了岳父大人的掌上明珠,我肯定要来负荆请罪啊。”
吴伯看到我们,立刻说道,“大小姐…晋王殿下!…小的这就去禀报老爷和夫人。”
我们等在正厅,不一会儿,父亲和母亲还有三个哥哥及嫂子都陆陆续续来了,他们作揖后,晋王突然跪了下来。
“晋王殿下!这个使不得!”父亲说。
“白将军,您受得起,我与令嫒私定终身,未告知长辈,小婿特来请罪。”晋王说道。
“这…”父亲看向我,“诶,殿下快起来,小女能嫁给殿下,是我白家的福分。”
父亲将晋王扶起来。
大家都做了下来,父亲说,“那这帝王殿下这边…”
“放心,我一会儿就去向帝王禀明,绝对不会让沙鸥受委屈。”晋王说。
“爹,娘,我今晚就留在这里了,我想既然回到了帝都,还是等帝王殿下那边有了结果,我再名正言顺的过去。”我说。
“你现在也是名正言顺。”晋王牵起我的手,我赶紧推开。
“别闹,我父母在呢。”我说。
晚上,推开自己卧室的窗,看着外面的夜,除了月亮,一颗星星都没有,说实话,还是石舍的夜色更好看,离天更近。
“小妹!”
“谁啊?”
“我!”
“三哥?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说。
洗过脸想要睡下,听到了敲门声,我以为是三哥还没有离开,“我不是说我困了么?”我打开门。
“小妹,是我,大哥。”
“大哥?我要睡了。”我说的这么明白,大哥还是往我屋里走,手里拿着酒坛子,算了,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了,这个大哥,从来不理解别人,大嫂是怎么忍受跟他同床共枕的,他都听不明白话的。
“小妹,你看看我啊,我哪里不如你二哥、三哥了!”大哥又在抱怨了,我坐了下来,“家里面爹娘看不起我,外面的人也跟着看不起我,一个个见到锦祁、锦城都卑躬屈膝,见到我呢,要么就是视若无睹,要么就是嘲讽,哼,连老婆都不如老二的。”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现在到好,一个小队长都敢对我吆五喝六的。”
“大哥,你只是兵卒,他当然可以对你吆五喝六。”我说。
“凭什么,我再次也是大将军的长子!”大哥说,“连你都要嫁给晋王成为晋王妃了。”
“大哥,连我你都要比,而且,我不是要,我就是晋王的妻子,无论帝王同不同意,我两个都是礼数齐全的,我现在没有住在晋王府只是表示对帝王的尊重。”
“哼,故作姿态。”
“大哥,有你这么说妹妹的么,你就是这么找人谈心的?你要这样抱怨着过一辈子么,你现在是父亲了。”
“哼,做我的儿子,算是他投错了胎。”大哥不停的说,不停的喝,“我知道你们背后说我什么,说我傻,说我蠢,不知道的人甚至怀疑我不是亲生的。”
“大哥…”大哥这么说确实有些让人怜悯,我也听吴伯说过,小的时候大哥很聪明,很受大家的喜爱,但是唯独有一个毛病,上腭裂,据说动了刀子才治好,但是治疗的时候用昏迷术让人可以免于痛苦,但大哥的智力却收到了影响。
看这个样子大哥心里应该是埋怨爹娘的,“大哥,昏迷术是会影响脑子,但是这不是一定的,概率很小。“
“你是说我天生就这么蠢。”
“当然不是,大哥,即便真的可能是昏迷术的问题,这个结果也不会是爹娘想要的,大哥,其实很幸福,你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爹娘会养你一辈子,二哥三哥还有我都不会抛弃你呀。”
“可是我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就不能是个废物。”大哥拿着他的酒走了。
我好像从来没有探究过大哥的内心,我也是那个觉得他傻、他蠢的一份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卑劣,因为我对我自己的大哥,也很肤浅。
早饭过后,看看我的大侄子,真是可爱,小宝宝呀,你知不知道你身体留着的可是高贵的血统,不过你可以逃过高贵的责任,以后就在我们家幸福的过日子了。
“二嫂,你什么时候也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孩儿啊。”我说完,大嫂怼了怼我,我是说错什么了,我看向二嫂,她的脸色似乎很难看。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二嫂说。
“大嫂,怎么回事啊?”我问。
“你二哥从来没有碰过你二嫂,府里上下也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大嫂说。
“完了。”
“没关系,你刚回来,不知者无罪么。”大嫂说,“对了,蒂妃娘娘已经认了小瑞鑫做干儿子,现在帝妃娘娘来看他都是名正言顺的了。”
“干儿子,那帝王同意了么,毕竟帝妃和帝王是夫妻呀。”
“夫妻不能算他们的关系,夫妻那是帝王和帝后,也没有什么词语能形容他们的关系了,情人?可帝妃又有名分。”
我坐在秋千上,摆来摆去,晋王那边还没有消息,想来是帝王那边还没有同意,我们彼此都有了心里准备。
“诶,二哥!!!”我看着二哥从花园走过,跑到他的面前。
“傻丫头,跑什么呀。”二哥摸了摸我的脑袋。
“二哥,我…”
“你什么时候染上了有话不说的臭毛病。”
“二哥。”我拉着二哥到一旁,看着四周无人,我说,“二哥,你不喜欢二嫂啊?”
“你刚回来就要帮你嫂子说话。”
“没有!”我只是偷了她的东西,心里愧疚啊,“二哥,我只是觉得,她都嫁给你了,无论因为什么原因你不喜欢她,你都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呀。”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尝试过。”二哥说,“你常年不在家,我们夫妻间的事情,你就视若无睹吧。”
“可是,我看着二嫂,觉得好可怜。”
“你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我看帝王这次不会很好说话,不过,他为什么不同意啊。”二哥问,还不是因为我是修炼的人,“你好歹是大将军之后,师承石舍,那家的姑娘能跟你比。”
“哈哈。”
“终于笑了?”二哥摸了摸我的脑袋,“走,带你出去玩,吃点儿好吃的。”
“好呀好呀!”
“去哪儿啊,带我一个。”三哥突然走过来。
“三哥?二哥要带我出去玩!!!”我开心的说。
二哥三哥拉着我逛了整条夜市,从猜灯谜到戏台子,在到路边卖的小玩意,开心极了,忽然我们都被一个老妈子的声音吸引了,“今晚,落花姑娘即将售出自己的初夜,价高者得,大家有钱的有兴趣的都进来啊!”
“二哥、三哥这里,这里!!!”我叫着,“也不知道这落花姑娘长什么样,她的名字好好听啊。”
“青楼女子,有什么好看的。”三哥说,“二哥,怎么了?”
我看向二哥,我还没有见过二哥这样铁青的脸,“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