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依旧萧条,唯有不得不维持秩序的神仙还在。虽说大多数不愿与九霄为伍,但本着自己职责所在,井水不犯河水。虽然对人间的宣战结束了,但是对主圣的宣战一直都在。颜姬从来没想到自己创造的九霄会对她宣战,是颜姬助他归位,助他登上天帝之位。颜姬不明白,堕魔后的九霄到底知道了什么。
颜姬叹气的对着天无奈,青言一直都是在她身边陪着。他从不反对颜姬所作所为,不管对错青言都是与她一起共渡。
:“青言……天界怕是回不去了。泽天他回来了,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被我毁灭。他是不死不灭的……他是骗我的,他一直在骗我”。
:“阿卿,无论如何我都与你生死与共”。
颜姬看着青言,她看着青言,一遍又一遍的看。直到她看到眼眶发红才说:“我想要的从来都是自由,我被天道束缚亿年。亿年的孤独和束缚让我太迷恋泽天了,所以我犯了错……你真的太像他了。可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是他,你不会离开我,不会让我一个人面对世界秩序。如果我不是天道该多好,可是哪有什么如果”。青言轻轻抱住她,安慰道:“你是我的阿卿就可以了,阿卿若是想放弃天道我便与你一起共赴混沌。我青言没有阿卿,活着没有任何意义。无论阿卿做什么决定,我都愿意陪你”。
:“谢谢你,我这次不会再逃避了。我与泽天之间的事已经结怨太久了,是时候结束了”。
落雪站在灵山,凤凰高飞,百鸟鸣叫她被围在了中间。凤凰飞到她身边开心的跳着舞,其他飞鸟都唱起了古老的歌谣。御尘寰踏云而来,她来迎接落雪。
:“拜见霜河圣君,敢问霜河圣君来灵山可是来寻师父的”?
落雪温柔的看着她回答道:“不是,我来是换换心情的。听说灵山乃是世间飞禽走兽精怪修炼之地,想来自己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却从来没来过这里”。御尘寰低头一笑道:“师父说,霜河圣君自诞生以来就在星辰之境,几乎不走动”。
:“是啊,所以我也不太好意思麻烦御清圣君,所以不曾与你师父说一声就来了。没想到引得百鸟歌唱,还是惊动了”。落雪抚摸凤凰的羽毛,突然想起来聆音给了代价之后改名御尘寰,大概就是了断了曾经的过往了。她关心的问:“你现在过得如何”?御尘寰没想到会被问这样的问题,她眨了下眼睛道:“多谢圣君关心,小仙天天听师父弹琴讲道过得很是自在”。落雪笑着点点头道:“那你师兄应该放心了”。
:“我师兄”?御尘寰居然反问了起来。
落雪看着她一时疑惑,她不想去探知这个姑娘付出了什么代价,但她此时知道了。她很心疼这个姑娘,但是此时除了心疼还有震惊。原来真的有人爱到绝情,绝情到关于所爱的记忆全部抹去。她宁愿绝情到抹去记忆也不想去纠缠,所以她放手了。代价并不是记忆,而是将世间最难得的情作为了代价。
:“你可真是傻得可爱”。落雪许久才说了这一句话,许是被感动了,也许是觉得无奈。
落雪从来不相信白清尘是无情的,身在天道谁都有自己的苦处。聆音对他来说是兄妹情,只是聆音一人相思无法往前一步。如果白清尘知道聆音为她付出的代价是情,会如何呢?落雪看着如今的是御尘寰的聆音,突然明白了。
白清尘成圣是她和九霄强渡的,他并没有历劫。落雪拉着御尘寰的手说:“如果有天你爱的人深陷情劫,你可愿帮他”?御尘寰先是不解,然后想了想道:“如果是所爱,那必然会帮他。只是小仙从前的记忆已经作为代价付出,曾经爱过谁并不记得了”。
:“如果那劫会让他万劫不复呢”?
御尘寰并没有多想:“既然小仙付出了最大的代价,能帮他的就只剩自己的命了”。
落雪急忙说:“不!你千万不可死。死才是让他万劫不复,你只需活的好好的就行了”。御尘寰有点不明白这个圣人要和她说什么,但还是笑着答应了。落雪离开后,御清目送她离开。他一直都在附近,他也没有阻止落雪对御尘寰的问话。自己又怎么不是强渡的御尘寰,在他感知到御尘寰的灵魂与千羽相似开始他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渡她成仙。御清不想这个与千羽相似的姑娘去受那世间最痛之苦,曾经的千羽等待他等了千万年直到消逝,最后与他的及涯琴融为一体,放弃轮回只想陪他永远。仿佛曾经的事情在重演,唯有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情是最难偿还的东西。所以御清没有阻止,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脱离天道又如何?情还在并没有消失。
九霄此时与御清的心情差不多,面对落雪的要求他也不阻止了。于是抬起手抚摸她的脸庞说:“你去吧!只允许你过完今生,请你一定将霜河完完整整送到我的身边”。落雪郑重的点点头,回眸看了一眼便离开了。玄玑走出来说:“她爱上了那个人皇,母后看得出来,她的眼睛里有他”。九霄苦笑:“母亲,世有万般情。多情无情我都体验过了,正因为这样我才能放手成全她。只要她不曾忘记我就足够了,我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她一如从前呢”?玄玑感慨:“是啊,情之一字,谁能说得清楚呢?曾经的颜姬主圣为了青言圣君,散尽修为自毁天道身入混沌。泽天主圣为了成全颜姬极力想挽回秩序,心甘情愿被灭。他们都是为情而生为情而死,谁对谁错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圣人也有情,也有恨。圣人与我们,我们与凡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终归是无缘罢了!
人间在慢慢恢复生气,君玉勤政爱民凤国在一天天强盛。再次见到落雪的时候,君玉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帝王了。落雪突然从天上向他飞来,君玉眼角的三瓣桃花印瞬间红了。他不顾身后的臣子,跑着对落雪张开手臂,稳稳的接住了她。
:“落雪妹妹,我终于……终于等到你了”!君玉抱着她,开心的转圈。一别竟是七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岁月对凡人何等无情,他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落雪了,没想到七年后他等到了。落雪站好依依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笑的无比灿烂。
:“玉哥哥,你还好吗”?
君玉太过欣喜他抹去激动的泪说:“好,很好。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七年里我从未忘记自己的誓言。如今凤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妹妹呢?妹妹怎么会被允许回来的”?
:“是天帝同意的,我可以过完这一生。玉哥哥……落雪可以陪你过完这一生”!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只要妹妹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让妹妹受到离散之苦”!说完君玉下旨:普天同庆,共享太平。跟上来的李夜凉和王符文都露出了笑容,陛下的确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这般喜悦过了。
重逢的他们有这说不完的话,直到宫宴结束,人群散去。君玉和落雪都没有离开,二人走在御花园。夜晚的静谧让激动的心渐渐平静,落雪坐在湖边的亭子里道:“凤翎能想明白带着余妃共度余生,也是一种解脱。他最终还是明白了强求终不能求的道理,为此也付出了代价”。君玉默默的听她说,他点点头道:“他最终肯悔过放过自己也放过母后,将我母后与父皇合葬,我便不恨他了”。落雪靠在君玉的肩膀上说:“玉哥哥,我这次能回来也是九霄愿意放手。我欠他太多太多,过完今生我就要将霜河还给他了。我与你的缘分只到今生,下一世你……一定不要遇到我了”。君玉轻抚她的头发说:“我知道,下一世我们就没有缘分了。所以今生今世,我不会离开你了”。
:“我不能嫁于你”。
:“我知道,我不在乎”。
:“落雪永远保佑你”。
落雪恢复原姓,功德无量被封江山永固圣德公主。人间历史上唯一一个与皇帝平起平坐的公主,君玉死后因为一生未娶无儿无女,便由江落雪登基为帝。打破了女人不可为帝的规矩,在位十年成为人间史上最耀眼的帝王。直到她寻找到贤明的继承人后禅位,回归天界。
最令人值得探究的是,继承人竟是已经灭亡百年的风朝最后一位皇太子——风吟
世人感慨天道多变,因果轮回,最后天下是谁的并不重要了。君主贤明,百姓爱戴这才是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