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落雪就将一封信寄出,得知太华山中立后她就知道自己呆在这里并没有任何改变。她也知道此时的自己劝说九霄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如果再次见到九霄她一定要问九霄为什么如此执着。只有搞清楚九霄的心魔才能破解局面,但是为了没有后顾之忧她需要找到她的师父李如风。云绣坊的大火她已经知道不是意外了,而且她觉醒了一些力量后隐隐约约感应到李如风没有死。
李如风怎么可能会死,他可是个老狐狸。落雪想着,默默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刚踏出山门就看见月娥也收拾好了行李站在门口,早晨的寒露打湿了她的睫毛和长发。落雪想开口让她回去,但是月娥却道:“我不会回去的,落雪我知道你想离开,你带我出去看看吧”!落雪立刻否决:“不行,风吟会担心你的,你觉得我带你走他会找不到你吗”?月娥坚决的眼神,说道:“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他的世界,总有一天要一个人面对无数的未来。落雪,我想我的时间不会太久了,天帝不会帮我的对吗?他都对人间宣战了不可能会救我了不是吗”?面对月娥的发问落雪一时如鲠在喉,她摇着头拉着月娥的手说:“你不要这样想,九霄会救你的,你再等等我一定会让他救你的”!
:“落雪,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就不会急着去找救兵了。因为你没有把握天帝会打消想法,如果你有把握也不会如此匆忙。所以带上我吧,我想出去看看,有些事我也想和你多说说”。落雪拗不过她只能答应带上月娥了,风吟早就来拦月娥了但是听到月娥那番话终是不忍心,于是放她们离开。
:“你不担心月娥师妹吗”?洛澜在他身边说道,落雪与月娥的身影越走越远。风吟心中一酸颤抖着声音说:“你没发现吗?自从落雪来了之后月娥很少做噩梦了,有天她和我说她梦到了一个白发紫瞳神圣无比的女子。我以为是落雪的原因,但是我发现她们两个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就像一条线一样不可分割”。
洛澜颔首道:“天帝有一妃名唤月瑶,曾是月之主,与霜河圣君长得一模一样。后来不知为何失踪毫无音讯,这些都是传闻。可是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情”。许久听到风吟一声叹息,朝阳从东边缓缓升起。浩大的人间迎来了第一缕阳光。
白玉芝一早就接到了落雪妹妹的书信,确定她站在自己这边后松了口气,但是太华的中立还是失去了一分胜算。依附于御清圣君而立的门派自然是不会给御清找麻烦。他不确定落雪要怎么做,但是他明白他与落雪有着不同的使命。
如今朝堂上下不再处处针对自己,没人在乎他是云国太子君玉,也没人在乎他是否有复国之心。关乎天下大事,所有人都不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凤翎也走出皇宫激励百姓,凤国上下都在准备着与天一争。神仙固然让人敬畏,但是在命运面前人们更想要自由。在这千年间,凡人自由自在的千年,变得越来越好。眼看将要步入盛世却又要重新被神仙掌管命运,无论是谁都不会甘心。也违背了主圣所认同的天下大同之理,可是凡人想要一场公平的对话着实太难。没有一定的地位和实力根本没有谈话的机会,白玉芝深知这点。于是他踏上了去浮生门的道路,浮生门路途遥远,他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落雪的御剑术还不熟练,只能飞一段时间就要下来继续走。月娥跟着她仔仔细细的欣赏着湖光山色,一直走到凌云城这个曾经凤国与云国交界的小城。落雪确定李如风在这里,她感觉到了老狐狸的气息。
:“这里就是凌云城啊,看上去是个悠闲的地方”。月娥此时饿的肚子咕咕叫,叹着气说:“我的干粮吃完了好饿啊”!落雪看着可怜巴巴的月娥不禁笑了起来说:“这都到这了还愁没得吃”?月娥憋着嘴说:“可是我没有银子”。落雪默默拿出一袋钱道:“我可是公主,有的是钱”!
:“天呐!落雪你太好了”!
天刚亮,城中开始摆起了很多小摊。月娥在纠结吃什么,落雪在四处打探李如风的事情。
:“姑娘吃大饼吗?卷上老朱家的熏肉特别香”!此时的月娥两眼放光,被一个卖饼姑娘烤的饼吸引了。落雪拿出一个碎银道:“两个,其中一个多卷点肉”。
:“哎呀,这我找不开啊”!卖饼的姑娘莫约十七八岁和自己差不多大,她有些着急道:“我去隔壁找朱得宝换钱,二位姑娘等等”!落雪刚想说不用,毕竟月娥饿的肚子一直叫,但是那姑娘迅速跑去了隔壁熏肉摊去找钱了。只能等着她,隐隐约约听到隔壁肉摊的朱得宝一脸殷勤的喊:“田姑娘你的摊来了个大户啊”!
:“别废话,赶紧换铜钱”!被田姑娘一句骂,朱得宝老老实实的给她换好了钱。
:“客人找您的钱”!落雪接过铜币,笑着塞给了月娥。
:“田姑娘是吧,我想和你打听一个人”。正在忙着卷饼的田宝宝很开心的说:“姑娘想打听谁”?
:“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李如风的男人,长得很清秀杏眼长眉,面白如雪,额头上有颗红色的痣”。落雪拿出早就画好的画像给田宝宝看,田宝宝卷好饼递给月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道:“李如风没听说过,这个人的长相倒是见过”。
:“那田姑娘可知这人住哪里”?
田宝宝擦了擦手拿着画像问朱得宝:“喂!老朱这个人是不是叶崖老板家那个给他二娃教书的先生”。朱得宝放下手里的菜刀仔细看了看说:“不就是吗,叫张九郎”!
:“能麻烦朱老板告知一下这个叶老板家在哪,我好去拜访一下”。
:“啊~你真的要去吗?那个叶崖是个奸商,不好惹”!朱得宝叹着气仿佛对叶崖这个人有着很大的成见。田宝宝踢了朱得宝一脚说:“别听他放屁,老朱就是会瞎说。叶老板是抠门,到也不至于为难人家。好歹他夫人去世多年都没续弦,有钱人里算是好人了。二位姑娘放心去吧,就是找个人而已,那叶老板不会难为你们”。
落雪问得地址,就带着月娥去登门拜访,好在这个地方不大也不复杂很快就找到了。
的确在这朴素的小城里叶老板的宅子算是豪华了,这刚到就和李如风撞个照面。
:“李如风”!落雪欣喜的喊了他一声,吓得李如风捂住了她的嘴说:“别瞎喊!我不是李如风了”!他四处观望了一下,见没人跟着才说:“叫我张九郎,别再喊那个名字了”。落雪点点头,月娥好像受到了惊吓慌得很。
:“小姑娘别慌,跟我来吧”。李如风做贼一样带着二人进了叶府,一个转身来到了后院的书房。
:“先生早上好!啊……这两位姐姐是”?
:“念英今天就自己看书吧,不懂的再来问,先生今天有两位亲戚来访”。李如风一脸慈祥的吩咐完叶念英,叶家二公子行礼退下后李如风瞬间脸塌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就知道师父没有死,而且我还知道了你是神兽九尾狐”!
李如风一听立刻摆着手说:“哎呀……别说出来。我好不容易躲过了烛龙那个臭虫”!落雪神色一凛道:“我听圣人说过,那火是烛龙之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如风叹着气说:“这都惊动圣人了啊……看来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怎么回事啊师父,您快说说”!
:“哼,当初你跟着南平王离开后,烛龙那个臭虫就找到了我,他是天帝那方的问我要站谁,我说我中立,结果那臭虫直接喷火烧了我云绣坊。我这身狐狸皮差点烧焦了,可惜了那些姑娘们救不回来了”。说着李如风差点把桌子拍散了,气愤的眼睛的颜色都变成了真身的蓝色。
:“你要给姐姐姑姑们报仇吗”?面对落雪的发问,李如风沉默了。许久他抬起头说:“这仇要报,但是如何报”?
:“你也是上古神兽之一,如今天帝对人间宣战,挑战主圣的地位。你不能再中立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主圣那边”。落雪的样子很认真让李如风有些动摇,他低着声音说:“据我所知……你是霜河圣君的转世,九霄与你有着千万年的感情,你怎么会站在人间一方”?
:“你早就知道了吗”?
李如风点了点头说:“是啊,一开始只是惊奇你身上居然有霜河圣君的味道,后来与你生活的那几年发现你就是霜河圣君的转世”。落雪稍稍看了眼月娥的反应,似乎没有太奇怪,看来很多人都知道只是没有人在太华山讨论过。
:“至于我为什么站在人间一方,其实很简单。因为我现在是个凡人,我有我的羁绊和守护的东西”。
李如风听了哈哈笑了起来,他一拂袖说:“说的好!但愿归位后你不要后悔”。
:“只要不杀他,我就不会后悔”。落雪走出去抬着头看着天空。李如风微微摇了摇头说:“你不要想的太理所当然,这世间没有两全法。除非你说服他,不然能阻止的结果是他必须死”。
月娥惊慌的问:“天帝一定要死吗?如果落雪说服不了,就一定要死吗?落雪你舍得吗”?
:“……自然是舍不得的啊”!可是就算这样,谁胜谁负还不知道。落雪叹了声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李如风摇摇头道:“你别老想着什么两全法,这世间哪有什么两全法。要我说,主圣也好天帝也罢,二者皆不是好人”。月瑶沉不住气的问:“你怎么能这样诋毁主圣”?落雪也有些好奇问道:“此话怎讲”?李如风冷笑一声说:“众所周知两次大战都是因为泽天,但你们可知道泽天为何执着的想屠尽天界吗”?落雪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些事她是知道的,她封存的那些属于霜河的记忆里就有答案。
:“为什么”?她不禁问到。李如风设下结界,确定附近没有人之后开口道:“因为颜姬背叛了泽天,她与泽天同为创世圣人,却在泽天参悟自己的道时移情别恋,爱上了自己所造的青言。这对泽天来说是背叛,是侮辱。因为他创造山河万物是为了讨颜姬开心的,他也创造了我们神兽一族陪伴颜姬,但是颜姬却爱上了她自己所造的青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等于是爱上了自己的儿子,泽天的世界里青言和其他圣人包括人都是不应该存在的,所以他才想屠尽神仙人类”。
月娥反驳道:“就因为主圣创造的所以泽天不认同的就该屠尽吗”?李如风没有回答她而是对落雪说:“现在你应该明白天帝为何如此了”。落雪的记忆瞬间打开,那混乱的记忆一涌而来将她淹没在回忆里。月娥见她不对劲立刻扶住了她,李如风施法稳住她的心神,对着她说:“阿雪!你别迷失在识海之中,快醒醒”!可是落雪什么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