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龙珠的魏正铭顺利的回到了京城,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在冰天雪地中徒步前行,不一会儿乌丝便结成了冰,长长的睫毛也挂上了一层霜,衣裳也硬的像个龟壳一样,仿佛一座冰雕在蹒跚前行。
他一路眼神直愣愣的,似受了重重打击般。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国师府邸,国师像早就知道了一样,已久候在门口多时…
“壮士凯旋而归!快屋里请~”国师弓腰说道
“把瑾雀交出来,龙珠给你!”魏正铭冻的瑟瑟发抖
“诶?不着急!来,移步屋内说话!”国师再次弓腰走礼数示意
正铭心头一紧,好像有什么重重在胸口打了自己一记拳头,闷的一口大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国师急忙叫出几个府内侍卫上前,将他拖抬进屋中。国师静静地站在原地,搓了搓手掌,突然笑道:“出来吧~别躲了,人都昏厥了!”
“不愧是国师,竟然感应到了我!在下佩服!”津泰从国师府北面的拐角处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津泰,多亏你的妙计,有了这龙珠,真是如虎添翼呀!”国师迎着津泰说道
“怎么?你不打算交给圣上?你…”津泰顿了顿脚步
“津泰你初来乍到,不知其中的个中缘由,不然皇帝也只是空架子!”国师笑着搂过津泰的肩膀向府中走去。
“那既然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何苦求帮圣上寻长生不老呢?我真是被你弄糊涂了!”津泰蹙眉疑惑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我其实是为自己所求,只是明里为皇帝,暗里为自己。有逢机缘巧合,你说出这龙珠,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夙愿!”国师笑道
“那你打算今后有何打算?”津泰认真问道
“如往常一样,而你!则可以自由了~反正如今我也不再需要多余人等了!”国师拍了拍津泰的肩膀
津泰愣住,眼角微微抽搐:“你…你过河拆桥啊。卸磨杀驴?”
“不不不!不要这样形容你和我!我们只是都同时走在独木桥上,有利用价值时,敌人的敌人也是朋友!我早就知道你与那魏正铭不合。好啦,津泰,从哪来回哪去吧!”国师撇嘴一笑
津泰考虑再三,突然说道:“国师,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劝你还是先辨识龙珠的真伪再放人,魏正铭可比我难对付多了!我只是个火焰狼,而他,可是从小生活在明争暗斗中的,没有几分斤两他能苟活到现在吗!”
“好!”国师笑着走远了…
津泰目视着国师的背影,阴险一笑,嘴角抽搐一下。攥紧拳头,暗自想到,你不仁我不义,这可是你逼我的。
津泰悄然无息的来到正铭的屋中,脱下披风,挂到屏风后的衣架上,走到正铭的窗前,盯着瞪圆了眼睛呆滞的正铭,半晌后方道:“醒了?”
正铭刚要开口,但什么也说不出来,好似都东西卡住了喉咙,又把话咽下去。津泰给他掖了掖被子,把露出
的肩膀提被遮住。俯身贴着正铭的右耳说道:“怕是有人马上就到了,你先按他说的做!我就躲在床下,不论一会儿发生何事都不要慌张!”
正铭抬头看了一眼他,死死扣住他的手:“你骗我!你骗我!龙王他…他…”
津泰未等正铭说完,挣脱开正铭的,手背被他抓的划出了几道红色印子,慌忙掀开蒙床的丝绸帘子,钻了进去,小声说道:“闭嘴!你不想救瑾雀了吗!”
这时,高大的身影步入屋子,给人以高高在上目无下尘的压迫感,他目光微凝在病殃殃的正铭身上,浅笑着夺着大步:“更深夜静还来打扰,实在是抱歉,我来探望下正铭兄你的身体,有好转吗?”
“既然来了,还须臾委实的客套什么,我命大,还没死!让你失望了!”正铭呆滞的说道
“这是哪的话,我可盼着你好呢!我可是重情重义之人!不像津泰,利用你的善心!”国师脸上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邪笑
“此言何意?”正铭呆问道
“好茶自要慢慢品才方知其中的味道,为了自己的目的,他有什么不敢做的?有什么是他不能利用的?”国师双眉轻挑,慢慢的点了点头。
“你不也一样!”魏正铭冷笑着,眼眸中微微流露出痛苦之色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那既然你已看出,我便直说了,你把龙珠交给我,我自然会放了你的心上人!”国师厌倦了察言观色,不想继续打哑谜说道
“你先放人,让我见她,我就马上给你!”魏正铭眼波轻动间,唇角正勾起一丝冷清的笑容。
“你有什么权利跟我摊牌?把龙珠给我!给我!”国师怒不可遏,掀开被子,推搡着,一把掐住正铭的喉咙,拎起衣领将他抓起,本身悬空,龙珠从他衣怀中滚出…明晃晃的照亮了整个屋子。国师冷笑道把他扔在床榻上。双手捧着龙珠,它的光辉四射,锋芒毕露无疑,晶莹剔透,冰凉圆润…终于见到真正的龙珠了。国师满心欢喜的快步走出屋子,全然不顾身后的魏正铭…
听觉灵敏的津泰见国师终于离开,便滚出床下,拍了拍身上的浮灰,瞥了一眼正铭,他神情异常平静,脸色苍白,僵直的身躯,却渐渐发红的眼睛。津泰转过头去,叹了口气,掩住眸中升起的同情之色。对于此前那个与自己针锋相对,烈性如火,骁勇奋战的正铭,似乎不在了。
“对不起,我不知晓龙王会逝世,我以为…”津泰好言解释道
“你以为?你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说!现在龙珠被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正铭终于崩溃说道
“是我的错!我的错!我来将功补过!我们就出瑾雀,杀了国师!还天下人一个太平的大明朝!”津泰抽动了一下嘴角,鼓舞正铭说道
“对!救瑾雀!救瑾雀!我答应过叔公的!不能食言!不能食言!抢回龙珠!”正铭喘着大气说道
“为今之计,你我二人联手杀了国师,就是上上之策!也只有这样才能救黎明百姓于水火之中,更能给你喝瑾雀一个安稳的生活,也好报你父母之仇!”津泰坚定的看着魏正铭
“呵呵…哈哈~杀了国师!杀了国师!”正铭狂笑着重复津泰的话。
津泰一闪即过的得意被随之而来的坚定取代,他要用这种氛围去感染魏正铭坚定他的心,更好的利用这把失去主心骨的刀,越磨他就越锋利,越锋利就更好的用他的借刀杀人。
翌日,国师府的八卦亭内,国师下了朝便早早端坐在此,仔细端详着得之不易的宝物,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喜爱的不得了。一个不速之客走了过来,国师用红丝绸段子盖住龙珠,脸色变得铁青,喝了口茶,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我来自然是教你如何运用此龙珠!”津泰抬了抬下巴
“老朽自会,不必你多费心!”国师冷言说道
“是吗?你若真真知道,便不会这么急着赶走我!”津泰笑道
“说来听听!”国师起身
“自然要在月圆之时,用火焰狼也就是我!的鲜血来祭祀龙珠!方可服下!便可一劳永逸!”津泰理了理衣襟领子和长衣袖。
“哦?那…你为何帮我?”国师有兴趣的问道
“因为,我要你杀了魏正铭!”津泰忽然眼现凶狠
“为什么要与他过不去呢?”国师眯眼怀疑道
“因为我心爱的人是为了她才屈嫁于我,我要这世上没有这个人!”津泰瞪圆了狼眼
“好!我说过你我是利益之邦,既然可以互用是再好不过!”国师背对着津泰
“事成之后,你我再也不会相见!”津泰话里有话的说道
“成交!”国师注视着桌上的茶杯。
“今夜祭祀台前,你把瑾雀带出来,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要保护之人死去!”津泰恶狠狠说道
国师嘴角一扬,略有所思。
祭天台上从左至右摆着粮,白面,猪头,牛头,马头,玉帛,一个大空碗。祭天台下绑着的瑾雀挣扎着想挣脱开。国师站在祭天台前,庄严肃穆,衣着整洁干净,他净了净手,抬头凝视乌云正散开遮住的圆月,他拿出怀中的龙珠,打开包着的锦缎,小心翼翼的放在空碗中央,看了看身旁的津泰。
“看,圆月!”国师说道
“时候到了!”津泰拉起衣袖口向上翻卷了三层,口出白皙的手腕。
“事成之后,我便可以唯我独尊了!”国师激动的拿出袖口中的匕首
“等等!”津泰突然用手抵制住匕首
“怎么?反悔了?”国师有点气道
“第一碗要先喝下这清水,以示对什么的尊重,是洗清自己的罪孽之意!”津泰拍了拍手,一个下人低着头将水碗呈上。
“哼!量你也没有什么花样!”国师迫不及待,一口吞掉一整碗水。
“好,开始吧!”津泰诚恳说道
匕首出鞘,国师轻划开津泰手腕,一股浓浓的鲜血,冒着热气,流淌而出,而断开的山脉流出一股岩浆。迅速的拿出碗来接住血液,一滴,俩滴,不一会就盖住了碗底,国师目不转睛的盼着盛满血液盖住龙珠。忽然,一个黑影从花丛中窜出,双脚轻点石地,使出轻功,说时迟那时快,一掌击到国师头颅,国师猛的倒地抽搐起来。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血流在地上被冷冻凝固了,龙珠滚落在地上…
“谢谢你津泰!”正铭拿出手绢给津泰包扎起来!
“快去救瑾雀~”津泰一把推开正铭,用下巴点了点瑾雀的方向
正铭碎步跑到瑾雀面前,抿嘴会心一笑,揉了揉眼泛泪花的瑾雀的发丝。眼含愧疚之意
“瑾雀,兄长让你受苦了!兄长无能!”正铭恍惚之间看到的是瑾雀也是云瑶
“来了就好,我在这里他根本不敢怠慢我!没关系的!”瑾雀像云瑶一样笑着宽慰他
“你好就好!”魏正铭说着解开绑缠在瑾雀手脚处的麻绳。
“不过,这个怎么回事啊?”瑾雀揉了揉勒出红印的手腕
“是津泰的妙计,他给国师的水中惨了他的狼毒,无色无味!之后,他牺牲自己,吸引住国师的注意力,我才有机可乘,一招制敌!”魏正铭自豪的解释道。
而此时的津泰,终于松了口气,终借他之手替我铲除掉一个个碍手碍脚之人,他蹲下拾起龙珠,擦了擦血迹,悄悄放入怀中。冷笑一下,蹭了下鼻翼。起身低视着奄奄一息抽搐的国师,朝他笑着,开心的笑着。国师气的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上又一点气力都没有。用手抓住津泰的脚,津泰大力甩开,脚腕绕了一圈,抬脚,将国师的手狠狠踩下。仿佛要踩进地中,又使劲的碾了碾。
“啊~啊~”国师费力的嘶吼出这一个字
“怎么了?”魏正铭担心的问道
“没事,是国师不甘心的最后交代吧!”津泰敷衍道,脚下偷偷用力裁断国师的咽喉。
“哦,那我们赶快离开吧津泰!”正铭扶着虚弱的瑾雀,催促津泰。
“来了来了!”津泰看着国师憋的脸色又红到紫,到翻眼蹬腿,才放心的松开脚,紧跟魏正铭。。。他回头望了望国师府,挑眉邪笑暗想到明日,明日便要面圣,将此事禀告皇上。。。也许,荣华富贵,从此就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