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感觉最近小不点很不对劲，平日里他经常现身吃喝卖萌，可是现在几天也难得见他一次，他总是在香囊里沉睡，不吃不喝不见人，有时候林凡拿美食逗他，他也不回应。

　　林凡忧心忡忡对风勉道出苦恼，风勉对着香囊念了几句灵语，小不点出现在他怀里。他睡眼惺忪，十分没精神，被召唤出来，睁开眼看到是风勉，又把眼睛闭上疲倦地睡着了。

　　林凡看着本来肥嘟嘟的小婴儿现在肉眼可见消瘦，心疼不已，立马进厨房做了肉羹，抱着他喂。他推开勺子，把头埋进她的臂弯不吃。

　　“他是不是生病了？”林凡把小不点抱到张轻舟面前。

　　“我看看。”张轻舟摸了摸他额头，又催动灵力探查，可是她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我没事，睡一会就好。”小不点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担忧的林凡说道。

　　婴儿多是嗜睡，林凡只能将他又放回香囊里。

　　“大夫，大夫，快看看他们。”一群人抬着几个担架进来。

　　林凡走近一看，担架上躺着几个男子，他们脸部表情痛苦，双腿发黑，脚腕处特别严重，几人一直叫疼。

　　“怎么回事？”张轻舟拿着银针走近一名患者，稳稳扎针，这几个穴位可以稍微缓解疼痛，病人果然停下了叫喊，只是脸色依旧痛苦，这只可以暂时缓解，过了片刻又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

　　抬他们进来的人群里，一个比较有主意的人说道：“大夫，我们是附近村落的渔民，这几个病人自从前几天打渔回来就一直说脚痛，今日竟然站都站不起来了。”

　　“只有他们几个吗？”张轻舟询问他。

　　“我也是，可是我只是觉得酸痛。”回答那人拉起裤脚，他的脚腕果然也隐隐发黑。

　　“我也有。”

　　“我也是。”

　　一群人杂乱回答，他们看地上哀嚎的人，都拉起了自己的裤脚。

　　张轻舟仔细检查一遍，看来这几个人迟早也会变担架上的人一样。

　　“你们最近是同一批出去捕捞吗？”

　　“不是，我们晚几天，他们是最早一批。”带头男子指了指担架上的人。

　　“如想活命，只能将脚锯掉了，不然等腿部骨头恶化，就不是一双脚的事了。”张轻舟对地上的病人说。

　　“不，不，我不能失去脚，没有脚我怎么生活？”地上的病人听说要失去双脚，疯狂大叫起来。

　　“快走，我不要在这里看，我们换个医师。”

　　张轻舟并不阻拦他们，一群人乱糟糟嚷嚷着又抬着病人出去了。

　　“你想去看看吗？”风勉抓着剑倚在大门处，他跟张轻舟已经十分默契，不需要言语便可以猜出对方想法，张轻舟点了点头。

　　几人一合计，立刻动身前往渔民口中打渔出事的水域。他们租了一条渔船几个渔夫，为了方便行事，四人也乔装打扮成渔民样子，都戴着斗笠，短衣打扮，船驶出不久就到达了那片海域。

　　四人凝神感应，海面上风平浪静，风勉吩咐渔夫如平时一样开始打捞。第一网没有收获只有一些海草，第二网往上拉时渔夫脸上止不住的兴奋，看来这一网收获颇丰。

　　将网收上来之后，果然是一大堆肥美的鱼，几个渔夫兴高采烈将鱼丢进船上的鱼池，因为风勉他们事先就说好了打捞到鱼他们一律不要。风勉跟张轻舟看着那些鱼，眉头皱了起来。

　　“你怎么了？”冷莫言最先发现张轻舟不高兴。

　　“你看鱼网。”张轻舟示意。

　　林凡不明白，她看了看鱼网，没穿没破，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冷莫言也是一脸不明白。

　　“一般捕鱼用的网，网眼都会特意织得比较大，是为了不将小鱼捕捞上来。老成的渔民，即使不小心捕到小鱼，也会放生回大海。如果把小鱼都捞起来那这片海域鱼只会越来越少。你看这个网，明显是特意把网眼弄很小。”风勉给他们解释，林凡再看，果然鱼池里参杂着很多小鱼。

　　几人正在对话，一个海浪打了过来，船上的人被淋了个透。几人心知有异，冷莫言对着海浪打过来的方向射出一支箭，箭没入海里毫无动静。几人站在船边往下看，又一个海浪打过来。几人快速跳上船顶，冷莫言双足一点，借力飞身旋转上天，拉弓射出，竟同时射出三支发出白光的箭。

　　“射中了。”他大叫着落地手里拉着一根线。

　　船突然被拉着快速往前冲，海里的东西力气大到可以把船拉着跑起来，冷莫言被拉到船边用脚顶着船身才不至于被拉下海里。

　　“不好，它要把船撞沉。”眼看船就要撞上前面的礁石，风勉大呵一声，他当机立断挥剑砍断连接海里东西的线，然后握着剑跳进海中，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

　　“小心。”林凡跳下船顶，冲他下水的位置喊道。

　　海面平静如镜，林凡心中担忧，张轻舟对她说：“别急，风勉水性很好。”

　　过了片刻，海里出现一个大漩涡，一个人破水而出。

　　他稳稳落在船舱上，浑身湿透头发滴着水，气喘吁吁将剑插在木板上，“是它作怪。”

　　剑上插着一条鱼，足有两人手掌宽。它身上除了有刚才被冷莫言射中的箭，还有一个大口子，看着腐烂了许久。被剑惯身而过的鱼，张着嘴巴一开一合，尾巴偶尔甩一下证明自己还活着。

　　“你们不是渔民。”它的鱼眼睛看着围着它的四人，其余渔民看到鱼居然说话了吓得连连后退，语无伦次，躲进船舱里探头往外看。

　　“我们确实不是，你为何要将渔民的双足毒害？”

　　“呵。”地上半死不活的鱼发出一声讽刺的笑，“那你倒要问问他们做了什么？”

　　“自古以来，海里的生物一部分任由人类捞走，一部分供海里大鱼食用，生生代代繁衍不息。可是你看，他们这群贪心的人类，连最小的鱼都不放过。”

　　缺氧的鱼嘴尽量张到最大拼命呼吸，它一口气说了许多。

　　“这些人，值得你们出手帮吗？我只是让他们尝尝被人赶尽杀绝的滋味罢了。”它跳动着往海里蹦，似乎想跳回去，但是剑插在木板上它动弹不得。

　　“你在这作怪，就算我们不来，你也不可能修成仙道了。”张轻舟看出它已经快可以修炼成道，不免可惜。

　　“我在这片海域生活了几百年，看着这里的鱼越来越少，同类几乎绝迹。况且我身上被他们伤成这样，无法愈合，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尽力将他们吓得不敢再来…”它似乎已经缺氧失去了呼吸。

　　张轻舟弯腰将它身上的箭拔出来，风勉也把剑抽出，它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跃起，终于回到海里。

　　“它活不了了，让它去吧。”张轻舟说完，回头对船舱里的渔民道：“你们也看到了，这是你们先种的因，才有此果。”

　　刚才还唯唯诺诺的渔民看鱼怪重伤，又听张轻舟说它必死，心中侥幸说道：“也不只是我们这样，而且这里没鱼，可以再换一片海捞，反正海那么大怎么可能捞光。”

　　“冥顽不灵。”听他们这样说，冷莫言气得就要冲上去揍他们。

　　“别去，我们走吧。”张轻舟拦住他，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那群人也听不进去，然后吩咐渔民将船开回去。路上她将几粒药丸分给船上三人跟渔民，以解刚才被鱼怪打出的海浪之毒。

　　“之前中毒的渔民会如何？”林凡问她。

　　“不锯脚，迟早也要锯腿，他们中毒已深，没有挽回余地。”张轻舟冷冷地没有表情说道。

　　四人下船时，听到几个渔夫大声对附近的人说鱼怪已死，以后可以继续安心出海打鱼，接着招呼大家把鱼池的大鱼小鱼往下搬，丝毫没有后悔打算改变做法的样子。

　　“这群人，真的太目光短浅了。”林凡忿忿道。

　　“他们也断了腿，改不改，在于他们，我们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张轻舟不想再多待，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