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算等到你了。”原来是大娘,她坐在客栈大门外的桌子旁,看到他们回来忙起身,旁边还放着一个装着蔬果的篮子。
昨夜大娘等了一夜,没等到林凡。心焦的她天蒙蒙亮就赶紧去弟弟家寻找,得知林凡跟风勉一起离开并打听到风勉在此投栈。放心不下的她拎着篮子又赶来客栈等候,等了半日才看到林凡。
“对不起,大娘,昨晚未归我忘了跟你说一声,他们就是我要找的朋友。”林凡感到万分抱歉,昨夜居然忘了去跟大娘交代一声,看大娘憔悴的神色,定是一夜未睡。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以后夜晚还是尽量不要外出。”大娘慈祥略带责备地叮嘱。
“大娘,希儿应该没事了,你们好好帮她调理身体,过一段时间就能痊愈。”林凡知道大娘心里最沉重的就是侄女的病,当下就将此言告知。
“真的?那可太好了,谢天谢地,我要去酬神还愿。”大娘立刻对着天上拜了拜。“那我先过去看看她。”大娘将篮子塞给林凡,匆匆又赶去弟弟家。
看着大娘慌乱喜悦的背影,林凡提着篮子笑了下:“有家人真好。”
“你也有!”风勉接过她手里的篮子,看了她一眼。
现在又跟风勉小师妹在一起了,林凡心里充满了愉悦,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张轻舟回到房间后一直没出来,直到晚饭才下楼,风勉跟林凡已经点好菜等她。
“我们去一趟北行山。”张轻舟落座说道。
“去那干嘛?”林凡问。
“采一些药,你的脸总不能老是戴着这个面纱吧。”张轻舟瞟了她一眼。
“啊这个,可是这种陈年伤疤应该很难祛除。”对医术林凡虽没有张轻舟精通,可是她也知道这种那么多年前的疤痕是非常难消除的。
“有办法,我查了医书,可以试试。”张轻舟喝了一口汤不再看她。
原来她下午是在房里查找医书,小师妹真的好好,林凡心下感动又想亲近一下张轻舟。
张轻舟警惕地用眼神阻止了她想靠近的动作,林凡伸到一半的手挠挠头,心想小师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对面的风勉拿着一杯茶轻抿,单拳撑额,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对面的林凡,心里不知道想什么。
林凡心里着急今晚是不是应该要多开一间房,吃完她正想如何开口。张轻舟已经又回到房间,想是练习灵语去了,林凡正纠结,风勉对着她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林凡点了点头。
两人顺着热闹的街道,慢慢走到郊区一片树林处。田地里一片蛙声,连绵起伏,今夜月光如水,月亮倒是比昨夜皎洁许多。
走到一颗大树下,风勉突然一跃而起,飞身坐到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他跨起右腿踩在树干上,左腿悬空,右手把剑立起,朝着树下林凡伸出左手:“上来!”
林凡抬头看着树上一派风流,嘴里还叼着一根刚才随手折断小草的风勉,略微出神。
她似是不好意思抓那个伸过来的手,轻身一跃,坐到了他对面的树枝。
风勉也不恼,把手收回。在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是她那根白玉簪子。
“你还留着。”林凡欣喜地拿起来,这簪子她很喜欢,从小就戴着。
“嗯,我给你戴上。”没等林凡反应,他从林凡手里拿过簪子,认认真真给她发髻戴上。
这个动作稍显亲密,林凡尴尬地整理了一下发髻,又歪了歪头,每次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做这个动作。
“其实你不用太在意。”没来由,风勉开口。
“在意什么?”林凡不解。看风勉视线稍微从她眼睛往下移,她明白了他说的是她脸上的疤痕。
顿了顿,她双手撑在树干上,双腿晃荡着轻快地说:“其实能活着找到你们就好,伤疤…并不是太重要。这些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海里什么记忆都没有,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埋藏在心里几个月的疑惑,她真的非常想知道,以前没有人可以问,现在,风勉一定知道。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你受伤了,沉睡了一些时间,但是轻舟想办法把你唤醒了。”风勉说得很轻巧,仿佛她只是发烧睡了一觉。
“可是,我记得我之前死了…”林凡话未说完,风勉快速阻止了她:“不,你没死,你只是重伤了。”他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飞快说道。
“不对,那为什么我手掌的伤口十年都没有痊愈?而且我怎么会在棺木里?”林凡真的很想不通,如果只是重伤昏迷,她手上的伤口一定早就愈合了,跟脸上的伤口一样。
风勉没有回答她,指了指天上的月亮:“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赏月了。”
林凡看他不愿细说,知道再问也是无用。遂跟着他的话题接道:“这段日子在外行医,我倒是经常看。”
她时常独自在外过夜,有时候是破庙,有时候一个山洞就凑活一晚,确实经常有赏月的时候,那时候她总是想,不知道风勉跟小师妹在哪里。
“你们这些年还好吗?”林凡关心地问。
“嗯,轻舟父母几乎用尽家产,我们才找到了隐秘安全的地方藏匿。”风勉也回忆起了往事:“过了差不多五年,江湖上渐渐没有听说有人搜寻逍遥宫跟轻灵派弟子,我们才回到中原。”
两人没有再提及沉重的话题,虽林凡心中疑惑未达到解答,但是最重要的是以后他们三个人还可以在一起,这就够了。
夜色渐深,两人回到客栈,风勉吩咐了小二几句。转身对林凡说:“你先上去沐浴吧,我让小二送洗澡水了,等你洗好了晚点我再上楼。”
林凡点头,两日没洗澡,在炎热的夏天,她确实需要沐浴了。
上楼后,小二很快将洗澡水送了上来。林凡把门锁上,舒舒服服泡了一个澡。
洗好不久,风勉敲门回房。林凡正打算也跟他一样下去等他洗好再上楼,风勉却直接把门锁好,开始宽衣解带。
“你不洗澡吗?我去叫小二换水。”林凡奇怪问道。
“洗。”风勉目不斜视走入屏风后,还没来得及转身的林凡看到他直接把衣服脱下放在屏风上,隐约看到风勉光着的上身。
她立刻扭过头,口齿不清用手比划道:“还没换水,你等等,我去叫小二。”
“无妨。”接着她听到风勉入桶的声音,这是风勉用她的洗澡水沐浴?风勉素来极爱干净。在躲避仇家的时候只要有条件,都会清洗仪容。在山谷时更是日日沐浴更衣,总是干净清爽的样子。
过了不久,风勉洗好之后,一如昨夜般跳上床,面朝里在里侧躺下:“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林凡看着他的后背,实在说不出口再要一间房,只能等头发干了后磨磨蹭蹭躺在床边,尽量远离风勉。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感觉自己快掉下床去。一个手臂把她往里拉了拉,睡意正浓,她感觉到是风勉,但很快又沉沉睡去。
一夜好梦,林凡悠悠醒来,惊觉自己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里。风勉察觉到她醒了,瓮声瓮气问了一句:“醒了?”
林凡睡得太沉,居然跟风勉又用这个如此暧昧的姿势睡了一晚,又羞又燥的她下定决心,就算睡破庙,断不可再一间房了。
看她醒了,风勉也起身,收拾完毕,两人下楼等张轻舟,三人吃过早饭,赶往北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