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君安出现了心魔的那么七八天里,日子还是那么一天一天地过着,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什么事情而有所改变。黎君安出现心魔后的时间里,学习训练倒是跟了上去,只是性情也变得冷冰冰的,并且沉默寡言,也不会主动关心他人。
间间断断出现的愧疚感,时不时地提醒着黎君安,她做了一件很对不起王石头的事,她害了人,她违背了前世的法律和心中的底线。总之,她为自己不能坚持底线而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如果她坚持了自己的底线,那么后来的事也不会发生。虽然她之前已经想好了要顺其自然的堕落一下,过一段时间再看看结果,但是当她自己真的突破底线之后,心理却又接受不了。
黎君安心想,看来做人还是需要底线地,没有底线的人,或许一时受利,长久下来,却未必是一件好事啊。或许这样看来,虽然黎君安自己已经对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见怪不怪了,但她内心依旧是那个前世里,一直在象牙塔里度过的人。
总算是赶上了学业,说实话这与黎君安这段时间的心魔也是分不开的。心魔无情无义,自然也不会对自己抱有情义,这样一来,以前黎君安不敢做的,现在完全狠得下心来,让自己受苦,而加紧学习,学业在一段时间的魔鬼训练下,自然也渐渐赶了上来。
只是尽管如此,黎君安依旧不喜欢这个心魔,毕竟当她想起自己的父母兄长朋友的时候,心魔还是能够消退一点的,但是她也知道,如果任由心魔发展下去,她早晚有一天会成为一个真真正正无情无义而不自知的怪物。
黎君安不愿意与自己的父母形同陌路,也不愿意失去一个有道德的人的愧疚感,同情心。同时她觉得,无情无义终究是钻了感情的牛角尖,无情无义只是感情的一种,而人的感情应当是丰富的。不管是什么,一旦钻了牛角尖,再高明的理论也会变成一潭死水。而只有百花齐放,才能有生机活力。
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黎君安还是不由自主地沉入无情无义之感之中。黎君安心想,心魔果然是厉害,能够根深蒂固的种在一个人的心里。要是这时候再有一枚清心丹就好了,只是第一枚清心丹已经被黎君安在拿到手的当晚就服用了下去。
清心丹的效果固然好,服用后很快就把当初那种无情无义之感压制了许多,只是一枚清心丹的作用是有时效性的,时间过了,就没什么效果了。实际上一般人吃清心丹一般都会连续吃上一段时间,这样时间长了,人也把心魔造成的那些想法忘记了。
只是黎君安只有一粒丹药,药效也只能持续一天,再往后的几天,药效就会渐渐减弱到无。不过也好在有了傅教习那粒清心丹,让黎君安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时间,借此机会想清了前因后果和利害关系。
事件已经发生,再怎么愧疚也于事无补,不如想想怎么补救。虽然补救看起来也很难,但是既然错事已经发生,纠结着错事总是放在心上愧疚也不是办法,有了错事,应该做的是吸取教训,做了愧对别人的事应该赔偿道歉补救,而不是什么都没有用的愧疚,更不是因为愧疚而产生无情无义的逃避之感。
反正心魔倒是渐渐消退了,黎君安的心魔来的快也去得快,可以说是她长期做温室里的花朵的结果。到了月末放假的时候,黎君安的心魔已经几乎不见了,和别人的交往也渐渐正常了起来。她明白了自己无情无义心魔产生的原因,那只是因为懦弱和逃避。
君静静不知道黎君安产生过心魔,只是知道黎君安有一段时间状态不太正常,到了月末,君静静为了帮助黎君安调整心情和状态,早早地就提出让黎君安跟着她一起出去玩一玩,放松一下心情,顺便再把王石头领回来。
只是黎君安内心并不太愿意出去,她觉得自己没有脸见王石头,不过想一想,她也不能这么懦弱,敢做不敢当,二来她还要庇护一下王石头他们,虽然不得到奴隶主的同样,别人是不能随便动那些奴隶的,但是君静静和黎君安比较熟,会不会好心帮黎君安管教一下他们那也不知道了。
但是黎君安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她又要去做不义之事,抢钱。当然,在这里人的心中,黎君安所做的事都是天经地义的,不做才是脑子有病,只是黎君安做起来心中依旧有些芥蒂。
上次的钱还剩下一点,黎君安便和君静静一起先买了四个包子,然后去了之前那个只有地址,没有名称的工作作坊里领回王石头。黎君安的两个包子只吃了一个,还有一个一直拿在手里走着。
君静静问,“你为什么拿着那个包子不吃?”黎君安说,“给那个混小子留的,我们还靠他换钱哩。”君静静又说,“哪里用得着给一个低贱的奴隶留什么,你不是还有那么多奴隶吗,下次多租出去一些不就行了?”黎君安摇了摇头,说,“没事,就一个包子而已。”君静静也没有管她。
就这么走路到了那个很大的作坊,f作坊位于一片荒地里,黎君安上一次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到了一个管事的地方,黎君安出示了一个租用奴隶的凭据,然后就被领到一个屋子旁,黎君安刚一到门口,就被里面的臭气熏了出去,并不是那里臭到不能接受,只是黎君安没有想到而已。
黎君安往里面望去,努力寻找着王石头的面庞,只是发现所有人的脸面都是千篇一律的一致,灰头土脸,麻木到没有表情。他们衣衫褴褛,有的光着上身,有的甚至只能有一块破布遮住下身。身上到处是伤,有的都开始化脓。
那个管事见黎君安二人迟迟没有找出自己的奴隶,便也走了过来,喝到“真是畜生一样的东西,狗还认得主人呢,到底是哪个东西,站出来。”说着用法力幻化成鞭子直接往一个没有反应过来的奴隶身上一抽。
那个奴隶惨叫着惊醒,又很快压下去了声音,跪着给那个管事磕头。其他的奴隶也跪了下来,只有一个人没有跪下,黎君安抬眼望去,依稀还能看出王石头的样子。他脸上四五条鞭痕,算是破相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打成一条一条的。
那个管事见王石头没有跪下,又直接用法力拍去。黎君安一个法术制止了他,说到“抱歉,就是他了,谢谢管事。”那个管事似乎忽然很不爽,说到,“果然是乡下来的小蹄子,跟你家畜生一样不懂事。”
君静静哪里能够接受黎君安被人拿去和奴隶比较,骂到“管住你的嘴,别让它只会放屁。”那个管事怪声怪气地说道“哎呦喂,我当是什么东西,你们两个东西,不就是饥不择食,哎哎,那个畜生是不是你们的姘头啊,我说的对不对啊”
黎君安到底是禁不起别人激怒,随手扯了一个较弱的法术朝他呼去,黎君安真的打起人来就有一点心虚。那是一个黎君安自创的水系法术,完全没有攻击力,黎君安学过法术原理,各种简单的法术也能够信手拈来。
不是黎君安不会一些稍微复杂,拥有威力的法术,只是因为第一黎君安怕伤人,第二是军队也有军队的规矩,士兵是不能出手打伤平民的,所以黎君安便用出了一个没有威力的法术,仅仅只是显示一下自己会战斗法术而已,表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君静静还好,因为在故乡名声已经烂了的缘故,对这种语言很有免疫力,并没有太大反应,但也受到了激怒,只是也弄了个法术,打散了黎君安的法术。说道“面子是自己挣的,不要我们给你面子,你自己不要。人要知足,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要清楚。
那个管事很快转变了态度,满脸堆笑,但黎君安和君静静都知道,这种态度的转变只是表面上的,而内心他说不定会更看不起黎君安和君静静,因为这个世界女兵的社会地位和在普通人眼里的形象,是明摆着的恶劣,虽然女兵什么不应当的事情都没有做过。
但是黎君安和君静静也只要一个表面上的态度的改变,自己行的正坐的直,自己有能力在修为上比普通平民更近一步,自己有能力看着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死去,又管别人怎么怎么想呢。黎君安有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怨气,只要自己活的长,那就赢了。
只是现在不是思考什么其他事情的时候。黎君安是来找王石头的。就这样,黎君安和君静静领走了王石头。黎君安掏出了之前留着的一个包子,递给了王石头。王石头的眼里放了光,抓着包子就开始大啃。
一个月前的王石头虽然也是穿着破烂,但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因为被打而损坏,而现在身体也是恶臭难闻。透过被打破的衣物看到,王石头身上新伤叠着旧伤,而且到处是污渍,总归是要做清洗的。
实际上当黎君安真真正正看到王石头的时候,她反倒没有那么愧疚了,王石头的确是惨,但还有命在。也顾不得愧疚这一类,直接去干实事比较重要,黎君安回去烧了一点热水,让王石头自己清洗了一下,又让一旁站着的马孝礼召集其他人准备了一件稍微像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