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了香蹊桃源,沿着被奉斗烧毁的那条路向上走,走了很久,好不容易来到路的尽头,而香蹊桃源已是一片荒凉,没有了结界,更没有了蓟芷芸的踪影。
那尽头却不再是一座山,而变成了一个很平的平台,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剑直接削掉了这个山头。那平台上杂草丛生,看来已经变成这样很久了。
谦玉:“你上次来时就如此?”
寒冰:“是啊,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地动了?不然怎么会这样天塌地陷。”
“不对”谦玉觉得非常蹊跷,“就算地动,也不会这样平整。”
“别说那个了,咱们先去千卉那边房子休息一会吧,不知道怎么样了。”说完寒冰蹲下来揉了揉脚。
谦玉蹲下来,关切地问:“你腿怎么还没好吗?”
寒冰:“早好了,我没事,只是这一路上野草太多,刮到了一点。”
谦玉:“嗯,天也不早了,我先扶你过去休息休息。”
两人来到千卉曾经住过的房间,只有那里依旧,像是人儿刚刚离开。说完谦玉扶着寒冰回来他们住的地方。这一间间的小房子还是依旧,只是房间里布满了灰尘。柜子里,还有当时千卉送的碗碟。两人进去打扫了一番。
寒冰难掩心中的兴奋:“我们终于又回来了。”
谦玉笑道:“你好像是到了家一样。”
寒冰:“那可不是,你还记得咱们在这悬崖边赏月起舞的事情吗?”
谦玉也回想到当时的情景:“你一提起,仿佛还在昨日。”
寒冰嘻嘻笑着:“走了这么多的地方,还是觉得这个地方好,要是以后都能住在这个地方多好啊。”
寒冰说完,向依水亭跑去,自己又探着身子向下瀑布下的湖心望去,还一边招手让谦玉也过去看看。
谦玉也走了过去:“此处虽然比之前少了些灵气,但树木丛生,亦显得非常自然。房屋可以重建,树木可以重栽,只要不违心愿,有何不可?”
两人站在亭中,寒冰伸手接住那溅起的水花,刮在谦玉的鼻子上,笑道:“那你愿意在这儿陪我吗?”
谦玉郑重地回答道:“有你在,我才知道生活不必古板教条,有你在我才知道生灵平等,有你在我才知道可以从心而活,有你在我才知道心忧心喜,所以不是在此地或是彼岸,有你的地方便是此地。”
寒冰白了谦玉一眼:“又在说什么胡话了,半天没听懂。清微派可能还等着你去当掌门呢,还有妖界,还要你回去当妖王呢。一人就可以号令两界,那多快活。”
谦玉:“那些,并不是我所求,你知道的又何必再激将与我呢?”
寒冰抓住谦玉的手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怎么想。反正现在你答应我了,以后要陪着我。你以后是我的,嗯,我的谦玉哥哥。我从今日也便是你的冰儿。好吧,谦玉哥哥。”
谦玉:“嗯,好,冰儿。”
寒冰看谦玉那说话扭捏不自然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你看你说话,过去非常稳重,现在却像个白痴一样。”寒冰看着谦玉笑得前仰后合。
谦玉:“怎会?”
寒冰:“怎么不会。”
谦玉无言,寒冰满目含情地看着谦玉,慢慢偎依在谦玉怀中,谦玉也轻轻揽过寒冰,两人在这依水亭中,遥望着远方,宛如一幅美丽的山水会意画卷。
第二天寒冰抱着被子在床上左右扭着身子,伸着懒腰,一个骨碌起身来。寒冰揉了揉眼睛,伸了伸脖子起床来,打了个哈欠。稍微系了一下衣服,也不洗漱,便走了出去。
来到谦玉房中,以为谦玉还在睡觉,一下子掀开了谦玉的被子,却不见谦玉的身影。寒冰这时听到脚步声,走到屋外,看谦玉正从山下回来,还背着一个大包袱。
寒冰:“怪不得找不到你人了,你去哪儿了?”
谦玉抬头看了看寒冰,今天的寒冰打扮地很精致,也倍有精神:“你睡醒了?赶紧洗把脸吃东西吧。”
“你跑哪儿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包袱里是什么?”寒冰给谦玉擦了擦汗,又凑过鼻子朝包袱里闻了闻,“好香的味道啊。”
谦玉:“我下去买了些吃的,看你睡得还很香,就没打扰你。”
寒冰也早已饿的肚子咕咕叫了:“你可以叫醒我啊,在清微派的时候,你哪次不都让情月叫醒我。”
谦玉:“就因为此,现在让你睡个足了,睡醒便可开饭了。”
寒冰见谦玉这么说,有些得意:“嘿嘿,下了床沿摸碗沿,这个我喜欢,这才有在家里的感觉。”
谦玉没有理她,放下包袱,去屋里取来一些木凳,准备拿到亭子里。
“伺候本姑娘,你还不高兴了,伺候好了,我给你银子,寒冰笑着,从包里掏出两块银疙瘩,亮在谦玉面前。”
寒冰见谦玉还是不搭理她,不知道从哪儿捡到一根枝条,朝着谦玉身上抽去。而谦玉轻使身法,躲开了寒冰。但手里的凳子却掉到了水中,溅起水花,弄得寒冰一身水。
“好啊,谦玉,你!”寒冰顾不得头发粘在一起,就过来追打谦玉。
谦玉见寒冰那蓬头垢面的样子,不觉好笑,赶紧讨饶道:“好啦,好啦,我认错,我帮你梳理发辫。”
寒冰这才停下来,谦玉帮寒冰梳理头发,经过这瀑布之水的洗礼和谦玉的精心梳理,寒冰变得比之前显得更有精神了。
谦玉:“好了,咱们去亭子那边吃饭吧。”
寒冰:“我腿疼,你背着我过去。过去我在这里可是背过你的,当时你还昏迷地像只死猪一样。”
谦玉汗颜:“好吧。”谦玉蹲下来,寒冰一下子又扑倒谦玉的背上,揪着谦玉的两只耳朵。谦玉将寒冰背到亭子里,两人坐下吃饭。
寒冰:“我也休息过来了,咱们今天就去獬豸洞中查探吧?”
“我正有此意,只是你的腿……”谦玉还担心着寒冰。
“我的腿没事啦,我怎么可能那么脆弱,刚才是耍你玩啦。”寒冰说完,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还来了个大跳。
谦玉:“好好好,你要有何不适,早点告知我。”
寒冰:“我知道啦,你现在越来越絮叨了。”
谦玉:“我也是……”
“好啦。”寒冰打断了谦玉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这儿美丽怡人,我恨不得在这里一直待下去。但你就是不能再劝我了,我也一定要跟你去。”
谦玉:“好,我答应你,等这事了结。我们再回来,再盖上几间房子,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再在此处栽种些桃树,梨树,也让你吃到果子。”
寒冰一听到桃树,想到了江放的事,不觉叹了口气。
谦玉:“寒冰,你怎么了?是想江兄的事情了?”
寒冰:“是啊,还是表哥第一次带我来这里的,现在他已长眠眠在桃花树下了。”
谦玉:“物是人非,总让人伤感。这里距离江兄安眠之处不远,那咱们去坟前看看吧。”
寒冰点点头,两人说办便办,吃过饭后,很快又下山去到江家院外的桃林中。
只见那坟头边桃树已经长地很大,两颗桃树树干挺拔,树枝错落有致,两棵树的树枝相互靠近,桃花都落满了整个坟头。更多的树枝还纠缠在了一起,像是无数只手臂,紧紧拉在一起,给这坟头遮风挡雨。
两人给江放和箐文君烧了些箔纸,敬了几杯酒,行礼悼念,祝福良久。谦玉携住寒冰,帮她擦干泪水,才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