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司招呼他们坐下,自己也回案几后坐下,回想十五年前的情景:“你爹寒海,或者也可以说叫寒坤。他确实也来过昆仑山。”
“寒坤?我爹还有别的名字?”寒冰很惊异,因为这些娘都没有给她提过。
押司:“你爹人界的名字叫寒海,他又是妖界的护法,化名寒坤。他卷入了十五年前的争斗,最终送掉了性命。”
寒冰大惊:“我爹,他是被人杀死的?”
押司:“清微派西南慕士山上的一处名曰重生之界的妖界结界。当年妖界打开了结界,妖都冲了出来。昆仑山各派都去应敌,而你爹也已经改邪归正,开始反击妖物,但却不幸被妖界一个护法刺伤,流血过多,在天权殿昏迷了很久,后来还是没有醒来。”
原来爹是妖界的护法,而且最后还是被妖害死的,怎么会这样,爹当年怎么又会和妖界同流合污,寒冰听到此,始终想不明白,怔住了许久:“那,为什么村子里的人很恨姓寒的人。难道就是我爹,照你这么说,我爹明明帮了他们,为了保护他们而死的。”
押司:“他们之所以恨寒姓的,确实是指的你爹寒海。据村里人说有人看到你爹帮助妖界打开了结界,使整个村子生灵涂炭。从那之后,村里人便再也不允许寒姓的人踏入村中半步,虽然这么多年过去,很多人都忘记了,但仍有一些老人还对此念念不忘,因为他们曾经因为那场灾难,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儿女。”
寒冰:“果然是我爹做的吗?那时候在山下,村里人说的果然是真的。”
谦玉疑问道:“寒冰,你这在哪里听到的?”
寒冰心里非常沮丧,自己一心来找爹的经历,没想到爹却做了这种事,但还是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我爹怎么会是那种人。”
押司抚了抚胡须,解释道:“想你爹也应是被妖王所蛊惑,后来也与我们一起下山捉妖,阻挡了很多妖,但毕竟寡不敌众,而且妖的护法也很厉害。那时还有很多平民受伤,被各派救起。而寒海被妖所伤,被清微派弟子救到清微派。但当送到天权殿时已经是奄奄一息。而在他怀里,却还一直抱着你。你爹伤势过重,实在是无力回天。而你爹也知道他天命将尽,在最后一口气之时,将你托付给了清微派。”
寒冰眼中含满泪花:“我爹他……”
清元也叹了口气,回想清恭当年给自己所说的情景,清元也都一一道来:“你爹死之前还一直叫着你娘的名字,说要你娘一定要照顾好你,回家好好过日子,平平淡淡,不要再流浪江湖。奔波一生,才知道家中的温暖,才知道自己很少回家。”
“我娘她竟然是看着我爹死的,她当时得是多么痛苦。”寒冰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开始哭泣抽噎起来。
谦玉轻轻拍了拍寒冰的肩膀:“寒冰,你爹为了天下的平民和你的生命一直在努力,他不仅是一个好的侠士,也是一个好的父亲。”
押司:“你爹死后,你娘一定要把你爹带回去,所以雇了一些车马,买了些咸鱼蔽体,千里迢迢将你爹的遗体运回中原老家埋葬。”
“我爹,我一定要救出那些人,我一定要为我爹报仇,我一定要妖界付出代价。”寒冰从座位上起来,转悲为怒,谦玉见状,赶忙过来安慰寒冰。
寒冰看了看谦玉,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红晶石,那也是太师父给的了。寒冰说完,取出自己的红晶石来,拿在清元眼前。
寒冰:“太师父,谢谢你救我的命。”
押司细细地查看着红晶石,果然是自己当年之物,物是人非,也唏嘘不已:“这确实是我和清恭师弟一起炼的红晶石,后来带给你的。没想到我上一生完结,我还能看到它。”
寒冰:“这个红晶石已经陪伴我很久了,如果太师父需要,就拿回去吧。”
押司摇摇头道:“我现在已经是鬼界的鬼吏,哪里还用得上它?七星石对我来说都已无用处,你好收藏好便是。”
寒冰看看看谦玉,谦玉也点了点头,寒冰才将红晶石又收起来,向清元跪谢:“多谢太师父救命之恩,还有太师叔,你们都很疼我,寒冰此生无以为报。”
押司示意谦玉将寒冰拉起来,给寒冰端碗水:“别说那些傻话了,你太师叔清恭现在如何,还在炼药吗?”
谦玉:“太师叔身为丹阳长老,除了出去采药,都在天权殿,平日里去取药,经常见他在天权殿丹房中炼药。”
寒冰:“嗯,我们也偶尔去帮忙,他说他也很喜欢我们这些小辈去看他。”
清元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清恭师弟,他本该有所作为。”
寒冰:“太师父什么意思,太师叔他怎么了?”
押司:“你太师叔不仅医术高明,本来法力在清微派也是很少有对手。妖界很怕他,就因为如此,妖界有妖看到了清恭师弟喜欢试药的特点,偷偷在清恭的茶碗里下了药。从那之后清恭师弟便开始法力流失,任凭他怎么努力修炼都无济于事。法力流失后,身体便会渐渐变弱,知道最后哪怕是生一场小病都有可能致命。也是从那时候,清恭决定不在修习心法和剑术,一心去烧汤炼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谦玉:“丹阳长老还有如此的一段经历,他都不愿提及。他到底被妖界下了何种药?”
押司摇摇头道:“这我倒是不知,那些做药的材料好像也是从妖界得来,我也一直不曾知晓。”
寒冰:“我看现在太师叔还好啊,没有感觉他很痛苦的样子,只是说起话来,声音有些沉闷。他现在还教我们如何养生补气,还有他的丹炉台,能炼制出各种药物和好玩的东西。”
押司:“看来清恭是真的一心炼药,不管派中事务了,银晶石交给他也算是天命有归了。”
谦玉:“嗯,本来丹阳长老就很少到天枢殿来,而天权殿和主台之间的连接桥一直都断裂着,所以除了去取药,一般弟子也很少去他那里。”
“那连接桥还是断裂中?……”押司知道那桥还在断裂,不想多年过去,还是那样。
谦玉:“是,我听师父说,那连接桥也是十五年前损坏的,太师父可知原因?为何师父又一直不愿意修复?”
押司:“断裂也是注定吧,都是陈年往事,说了也徒增悲伤。清恭师弟想要一心炼药,连接桥断裂,没人打扰,也是件好事。”押司也不好多说,忙又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师父玄道怎样?对你们可严厉否?”
谦玉:“师父对我们很宽容,平日勉励我们尽心修行,还经常提起师祖,说师祖是心痛而逝。”
押司:“嗨,十五年前,因我疏忽,顿失我得意弟子,又怎堪回首。”
谦玉:“师祖说得意弟子,可有前厉行长老玄霆。”
押司:“嗨,玄霆功法很强,但却有些心浮气躁,没有玄道行事安稳和气。对了,最近玄道可还好?”
“师父他……”谦玉很担心师父的身子,丹阳长老的话中也透露出来师父这病不寻常。不知师父闭关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