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瑾的单独小绣楼格外的别致。
月白色的纱帘,微光里飘飘瑶瑶,散发着莹莹光辉。
古檀色桌案,窗明几净,桌上摆放着几件鲜绿的盆栽,翠绿珠玉般的枝叶上托着晶莹的水珠,阳光下,熠熠生辉。
室内到处摆放着屏风,垂挂着精致的绣品。
一针一线,走游龙;一花一草,绘浮华。
山河灵气章中显,天河星渺客中缠。
可以看出,绣制之人的技巧精湛,纵使是她在绘绣这一领域浸淫多年,被天下人吹得如何如何厉害,此刻也不免叹服。
果然,楼外有楼,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也有人。
“连瑾姑娘的绣技果然令人拜服!”秀娘由衷叹道。
“王妃过誉了,”连瑾浅笑,清丽的脸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王妃的技艺才是才是天下无双!”
“行了,我们都别互夸了,不然这夸还得夸到什么时候去!”秀娘摇头浅笑。
“王妃说的是!王妃,您先坐,喝杯茶吧……”连瑾连忙给秀娘请坐,又拿来茶壶给她添茶。
“也好。”秀娘笑着坐下。
看莹白的瓷杯,浅红的茶,泛着微微苦涩又微微恬淡的香。
轻抿一口,香入味蕾,苦入咽喉,最后散去,又留下了宁静的恬淡。
“好茶!”秀娘赞道。
“这是连瑾自制的茶,王妃若喜欢,连瑾可以送一些茶叶给王妃!”
“好,那麻烦你了!别顾着说话,你也坐下吧!”
“是。”说着,连瑾便在秀娘的对面坐了下来。
“王妃,王爷说您想学双面全异绣,不知……我们是现在开始么?”连瑾试探着问。
“可以!”
全异绣的核心,在于藏针隐线。,即如何在薄如蝉翼的绸布上藏得巧妙,藏得彻底。
全异绣之美,在于,一幅成品,比之如南宫延的暗金莲纹,所绣的莲花,不论从任何方向、任何角度,它都立体饱满,呼之欲出。或静或动,犹如月下莲开,风摇影,月怜霜。
便是所谓,绣鸟能歌能唱,绣虎能跑能跳,宛若赋予了生命。
连瑾讲解得很仔细,一针一线她都详细剖析,包括禾姑姑当年教授给她的,以及后来她自己在各种尝试中的一些见解,她都毫无保留得教授给了秀娘。
搞得秀娘很感激。
本来同行之间都很忌讳的,纵使是南宫延的要求,她也大可以不必如此细心周到,连瑾这个小姑娘,人倒是善良真诚。
秀娘不免喜欢上这个小姑娘起来。
此后,左右整日里待在王府也没事干,秀娘便天天往小绣楼里跑,与连瑾交流交流心得,一段时间下来,她的绣技果然有了很大的提高,秀娘心下也有些欢喜。
果然学习他人之长,是快速提升自我的最好方法。
虽然没有找到与凶手有关的线索,但这一意外的收获,也叫秀娘心底微微有些安慰。
这日,秀娘依然好在连瑾的小绣楼里。
“连瑾姐姐!连瑾姐姐!”一个小婢女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是连瑾手下打杂的小丫头——阿紫。
“怎么了?阿紫?”连瑾好奇地问道,随即有抱歉地看看秀娘,“抱歉,王妃,叫您看笑话了。”
“没事。”秀娘摇头。
“连瑾姐姐!王爷的袍子坏了,叫你补呢!”
“他袍子怎么坏了?”连瑾还没反应,秀娘倒皱起了眉,凝神看着慌慌张张跑来的小丫头手中抱着黑漆漆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