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我觉着我也是憔悴了不少。
这憔悴倒不是说我瘦了哈,在这凡人喂猪式的投食方式,短短半月,我怕胖了十斤,长了好几圈肉。可我的神色却一天比一天憔悴,我的神情一天比一天要萎靡不振。
这天,雨,我又趴在木质窗台上看着雨打芭蕉。
“吱呀——”门开了,不用看,只用鼻子闻一闻,我就知道是那凡人又端着什么营养营养羹汤来了。
“小虎,来吃饭。”
“哦。”我懒懒应了声,不动。
“嗯?怎么还不过来?是想要我喂?”
“哈欠——”我懒懒打了个哈欠,拍拍我憔悴的脸,“你高兴,那你喂叭。”
“噗嗤——”我听见那凡人低沉沉的笑声,伴着小雨吹风荷,萧萧蕉叶声,好听极了。
他说话,就像浑然天成的乐章。
我想,他若唱歌的话,一定比鹅三哥的“曲项向天歌”厉害。
但我不想夸他,他已经够傲娇的了,再夸就上天了。
他放碗的声音,他靠近的脚步声,他在我的身后停了下来。
温润如玉的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寒毛下意识一竖——
不会这么快吧?我已经偷偷倒掉好多吃的,没吃那么胖了?待宰应该还要更胖些叭?
我面上极力风平浪静,可谁也不知道我心底的狂风暴雨。
我觉着我所有的感官都放得大大的,时时刻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开心?”他的声音突然在耳边想起,登时感觉到背后有种压迫感,他都要贴到我背上了!
这个凡人!太过分了!
想要吃我就算了,居然还占我便宜!
白狐姐姐说,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便宜是不能随随便便让男孩子占了去的!
我脑中警铃大振。
“我我、我……你离我远一点!”我被他压得一动不敢动。
“呵……”我感觉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尖,讨厌!
不知道小老虎的耳朵最敏感的吗!居然咬耳朵!犯规!
“想逃?”
铛铛铛——
我觉着我脑袋里边的大众哐哐哐的响。
满脑袋只有一个词: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被发现了!会被现场屠宰么?会被现场烘烤么?会被现场吃掉么?!
嗷呜!
不要!
我正想脚底抹油,化为原形,只想:一旦不对劲,拼了条老命,我也要逃出去!
他却突然抱住了我,还用法术生生摁住我变回原形的冲动。
我:嗷呜……
永别了,明天的太阳!
“别跑,好么?”他却突然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微微冰冷的脸颊轻柔地蹭着我的耳尖。
凉凉的,痒痒的。
……
???
什么情况?
我觉得我聪明的小脑袋不大够用。这凡人,好好的怎么了?脑袋抽风啦?
我的耳尖是最敏感的地方,他这么来回地蹭,我不只面皮发麻,连心里都软瘫了。
“小虎。”他叫我。
“嗯?”我一动不敢动,只能挺直了腰板儿乖乖坐着。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他却动了。
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
窗外依旧风雨潇潇。
“小虎,你叫什么名字?”
“……白潇潇。”我不明所以。
“白潇潇,潇潇。呵……是个好名字。”他笑了,低沉的笑声缠绵在耳边,挠得心里痒痒的。
好名字么?
白狐姐姐给我起名时,说得是:身世苍白,命途潇潇。起以悲名,以渡苍茫。
还真么人说过,这是个好名字。
可我听在心上,却又那么几分欢喜。
“潇潇,想变厉害吗?”
“嗯?”我不知道这凡人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这般问我。
“想不想?”他哄孩子一般都语气说道。
“想。”我是真的想。
“那好,以后,我教你,保管你上天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