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这是要去哪儿？”
从四十层开始往上，这已经是他们跨过的第十一道门槛，这一路走来，君夜也见识到了仙境强者的威力，往往看似稀松平常的招式都能爆发难以想象的威能。
他甚至见过两个同境界的强者相互争斗，本该是势均力敌却意外被秒杀的局面，这让他对高层次强者之间的对决有了一种新的印象。
一失足成千古恨是他对这种对决最深刻的理解。
“前辈，您刚才的招式中可是蕴含了道法的攻击？”
道法这个词在低境界很难听到，天境地境基本比拼的都是招式的娴熟身法步伐实战经验等等，到高一些的层次就会涉及到道法层次。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相当难以理解，唯一让他见识深刻的也就是王元将自身领悟的风之痕迹融入身法剑法中，让他毫无抵抗之力，虽然后来自身实力提升后对这种速度不会束手无策，但的确为他打开一扇大门。
“小子问的挺多，师从何处？”仙境山羊胡子对君夜的问题也不恼，只是平淡的问道，“道法一词，源于上古练气士。”
“上古时期，百家争鸣，那是一个绚烂的时代。”山羊胡子也有心，为君夜讲起了道法的由来。
兴许是这一路走来，君夜的表现可圈可点，深得他的赞赏。又或是这一路太过枯燥乏味，讲解一番既照顾了君夜不安的情绪，又能为枯燥的旅途增添一丝色彩。
“自那一战以后，彻底的奠定了练气士在九域的地位，越来越多的人选择领悟天地奥秘融于自身，与天地一体，成就无上道果。”
“及至后来，练气士终于成为主流修炼方式，也就是现在所谓的，修炼者。”
“多谢前辈点拨！”这故事相当精彩，君夜必然要表现一下，“听了前辈一席话以后，才明白晚辈真是异想天开，以为只要拥有足够的灵力，就能到达至高境界。”
“这真是贻笑千古的笑话！”
山羊胡子看了看君夜，这话在他看来必然就是奉承，他所说之语，无非就是照本宣科，但凡有点实力的人基本都曾在典籍上阅读过，不过君夜的姿态倒是让他有些享受。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呐！”
山羊胡子忽然吟了一句，又不说话，只是往前走。君夜很明显的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不在多嘴。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这句词中蕴含了太多的东西，可以喻人喻事，他不知道，但他明白，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必然是个有故事的人。
而且这样的故事，往往是一般人承受不起的，贸然打听，或许不会有好下场。
忽然一股无形的压力传来，君夜未能抵抗，被这股气势带起，双脚离地，他飞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体验这样的感觉，这样的速度超越了他的认知。
花草树木在视野中急速向后方涌去，头上是天，脚底是地，一种顶天立地的豪迈油然而生，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这天地间唯一的主宰。
“这就是御风之能吗！”景色一直在变，不变的是内心的想法，“总有一日，我也能傲游天地，成为自我掌控命运的人！”
“别弄出动静！”山羊胡子兴许是飞行的时间太长，脸色有些红润，“前方有强者大战！”
“难道是有天地神物出世？”没有在意君夜古怪的神情，山羊胡子更在意的是为什么偏偏在这里，“搞什么鬼！”
前方正是林枭龙和陈龙的双龙会，他们二人都是这个境界的佼佼者，是名声响彻九域的年轻强者，他们之间的战斗，影响自然不会小，山崩地裂尘土漫天。
透过尘埃，君夜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苍白的面色并不是那么的健康，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消耗。
“你还好么！”他看着冷月在人群中，嘴唇轻启，模样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有不舍的思念，“希望你都好！”
除了一开始见到那张脸的时候有过一丝的情绪波动以外，他在没有露出任何的别样。
他知道两者身份差距巨大，贸然上前恐有杀身之祸。更何况他对自己身处的境地有自知之明。
山羊胡子说过，事情可一不可再，两人之前相谈甚欢的前提是他还算听话。
“这是九域顶级势力之间的恩怨，不要贸然参与进去！”山羊胡子轻声说到，“林氏，圣山，圣女峰？”
“哼，一群伪君子！”
君夜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心中很是新奇，他听过很多关于巅峰势力的描述，是友也好，为敌也罢，总归会带有一些正面的色彩，唯独这老头口中全是负面的气息。
“前辈对这些势力很了解？”他很敏锐的捕捉到山羊胡子的词语，他称四大巅峰势力为顶级势力。
这和之前林苍天给他介绍的东西有些差距。
两者看似没什么区别，但其中语气就证明了，必然有着天差地远的东西存在。
“也不算了解，最多就是听过！”山羊胡子对君夜的戒心似乎已经放下，不过还是有些谨慎的问道，“之前问你师从何处，你没有回答，难道你也是顶级势力的人？”
“前辈说笑了，那些人可都是前呼后拥的，您看我……”君夜无奈的摊开双手，做了一副我也想的表情，“若真是那样，晚辈也不至于强闯这里，被您逮个正着！”
“也对！”对于顶级势力的做派，他有了解，明白君夜所说是事实，大势力出来的人，多是作秀，一般不会轻易让后辈独自历练，“这几个势力，林氏还好一些，但其他的三个势力，当真让人恶心到极点！”
“晚辈出来行走也有些日子了，听到的都是正面的东西，四大巅峰势力是九域正道至尊，何来恶心之有？”
难道前辈曾遭受迫害，想法说法中带有偏见？
这样的话他不会说出来，不管有没有他只能听，不能发表意见，这是常识。
“那都是假的！”老头还是一脸的不屑，“正道至尊？嘿嘿嘿，都他么的是伪君子，假正道！”
“小子，别怪老夫没提醒你，进了这些个势力，你离失去灵魂也不远了！”
“失去灵魂？”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是老头丝毫没有解释原委的欲望，管杀不管埋，“难道是进入这些势力之后，灵魂会遭受限制，人身自由不受自己支配，交出灵魂控制权，成为受人驱使的傀儡？”
“想太多！”山羊胡子接过话茬，“年轻人想象力太好也不是好事。”
“我说的失去灵魂，是指人性丢了，成为了某种自己最讨厌的最不喜欢的人！”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都已经不配称为九域中人！”
“？？？”君夜心中更是打上大大的问号，但明显山羊胡子已经不想再说了，他也就识趣的闭上嘴，今天从另一个角度听到这样的评价，对他心中的认知冲击很大，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
战斗此时已经接近尾声，林枭龙使得一杆长枪，长足有三米，枪身上雕龙刻凤，一进一出一横一扫之间，带有龙吟凤鸣的声音，甚是骇人。
陈龙也不甘示弱，他上身裸露，衣衫早已被强横得灵力波动震碎，他身躯如钢铁，竟然是以肉身硬抗林枭龙的攻击，两人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
但从表面上看，还是林枭龙占据上风，毕竟他是主攻的一方。
“那小子真不错，若不是他是顶级势力的人，老夫也愿意给他喝个彩。”
君夜知道老头说的是光膀子的陈龙，他也很在意这个人。
按照老头的说法，现今九域中的主流修炼就流派就是道法，但明显这人在肉身上也下了大功夫。
林枭龙的攻击强悍无匹，寻常人擦着死碰着伤，但陈龙不仅硬抗下来，身上没有留下伤口，仅仅是有些红印，这让他心中对肉身流的认知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现在修炼刚刚起步，前期行走九域的时候依靠的都是自身的身体力量，据他观察，这人的身体力量强到没边儿，与他根本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