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把擂台围了个水泄不通。负责维持秩序的伙计丝毫不敢松懈,连热闹都不看了。负责守擂的除了白秀君还有一位朱进,两人有输有赢,在妙青的叮嘱下多了些炫技,提高观赏性。随机抽取的观众评委也绝不重复,争取让大家都能吃到。
宁琦和妙青在二楼坐着喝茶,为了图个吉利,宁琦今日特意泡的是“首案红”,没成想还真应验了。宁琦笑眯眯地给妙青续茶,道。
“阿青呀,刚才我去瞧了眼,灵馔柜台可是人头攒动。指名要买剔缕鸡的人可不少呢。”
“都是白师妹能干,要是做得不好,岂能勾动这么多人的馋虫呢?”
“我们阿青总是这么谦虚。”
“明天守擂的师兄弟们该很有压力了。”妙青捂嘴偷笑。
“能不能赢不要紧,能赚钱才是最要紧的。”宁琦的话散发着十足的铜臭味。
“宁师姐说的是。”
妙青也同意,毕竟费这么老大力气,就是为了给玄真堂多赚钱啊。
丹药日。
天刚亮,擂台前就站满了人。有睡眼惺忪的,也有精神抖擞的。卖炒货和卖饮品的小贩也来了,还多了卖早点的。有机灵的人带了竹凳来,纵然是修士站一整天也挺累得慌的。
“今天比啥来着?”
“比丹药。”
“哇,要当场开炉炼丹吗?”
“应该不能吧,炼丹又不是炒菜,一时半刻的弄不完啊。”
“那还能怎么比?”
“也许,比谁认识的丹药种类多?”
“快开始吧,我都等不及想看了!”
“包子馒头大饼米糕,刚出锅的热乎着诶~”
巳时,守擂的玄真门弟子走上台来。邓志伟一身黑袍,相貌虽然平平,但是气宇轩昂,眉目间有股很难被人察觉到的傲气。
第一个挑战者此时也上了台,是个黑脸的年轻小哥,粗布麻衣,像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子。
“在下玄真门邓志伟。”
“我叫许宝来。”
互通姓名过后,在旁边候着的崔光玉摇晃着手里的签筒,一支折好密封的纸签落地。崔光玉捡起来,打开展示给众人看,只见上面骨气洞达的写着四个字。
蒙眼辩药。
为了以示公正,蒙眼用的黑色帕子请围在第一排的观众们验过,没问题后才给二人系上。他二人各站在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摆放着十味草药。
“那在下便不客气了。”邓志伟略略摸过后答道,“这第一味药是饱腹草。”
崔光玉用手里的答案纸对照确认后说道:“回答正确。”
许宝来开始摸他的第一味药,他摸得时间比邓志伟稍稍长了一点,答道:“是圆叶油葵。”
崔光玉道:“回答正确。”
蒙眼辩药可以用摸、闻、尝三种方式来确认药的种类,比赛选的草药自然都是无毒的。许宝来辨别第三味药时仔仔细细地摸过每一寸,又把根茎花叶全部闻了一遍,才回答是白苜鸪花。
许宝来的谨慎让邓志伟有了轻敌之心,这一轻敌便容易粗心大意,第四味药他辩错了,他只听崔光玉说这不是筑果根而是萍萍草。
人群里爆发出起哄声和呼哨声。
邓志伟第一次发现这世上原来还有如此刺耳的声音,他不甘、愤怒,但是又害怕。这一味药错了,那下一味如果又错了呢?
许宝来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答对了他的第四味药。
第五味药,邓志伟索性狠下心来放到口中大嚼特嚼。又涩又黏,余味又酸得要命,是什么药?怀木花还是方叶绒?
草药巨大的怪味冲击着他的大脑,全然忘记用他的手和鼻子来确认。
其实,三种方式里尝反而是成功率最低的一个,除非你将草药的味道记得滚瓜烂熟。
大部分草药平时用眼睛确认好成色和新鲜度后便会拿来炼丹,直接食用的情况少之又少。心乱如麻的邓志伟此刻自然已经忘记了。
过了良久,他犹犹豫豫地答道:“应该是……方叶绒吧。”
崔光玉道:“错,是鹰皂苗。”
两个答案竟然都错了……
失去信心的邓志伟一败涂地,听到最后的答案也错了时,摘了蒙眼巾飞快地逃离了擂台。一时间倒喝彩声和瓜果皮核齐飞,场面又热闹又混乱。等终于安静下来,许宝来成功说对最后一味药草,十题全对,大获全胜。
许宝来接过奖品,一瓶价值不菲的鬼牛丹和一本记录着罕见草药的图谱。向玄真堂和台下众人行过礼后才下台。
刚打算回家,就被好几位丹药铺子的人围起来了。
“许道友年少有为,正是我灵福堂需要的人才啊!”
“诶,我鹤年堂愿出重金聘请你!条件随便开!”
“小伙子啊,要想有一番作为还是要来我益康堂。”
许宝来很是不适应这种热情,他坚定而委婉地谢绝了每一位后,快步往家走去。岂知道这一战早已令他在汉水城声名鹊起,不管是在家待着还是出城采药,总有人锲而不舍地跟着他,搞得他不胜其烦。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