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青不苟言笑的看着众人,捡起了她入营时的铁板脸,穿起了她血腥气最重的一件黑衣。天道盟的活儿还真是一件比一件烦人,没有一样是顺心的。
妙青抱着手臂像看猴戏一样看着他们,终于等他们说够了,他们才用眼睛逼着她发话。奈何,妙青不是被吓大的,瞬也不瞬的回看着他们,安静无波的双眼直把他们这些人看心虚了,某人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换了个礼貌地口吻道。
“李赞画,到底如何,您说句话,好歹给我们个定心丸是不是。”
“定心丸赞画没有,山楂丸倒是有呢。”站在妙青身后的乔屿出来打圆场。
“你们是后悔了?觉得野草营危在旦夕了?想要拆伙了?没问题,把天草债券的钱算清楚了,我们野草营立马就走,绝不耽搁。”
众人面面相觑。
“还有,经济堂的那几个项目,我可就撒手不管了。你们看看谁合适就上吧,至于交接,你们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保证让你们立马就上手。”
众人老脸微微一红。
“有福同享有难你当,可不是修仙界的人之常情嘛,我都懂。我还要替野草营感谢各位如此坦率,口蜜腹剑、笑里藏刀、蔫儿坏才更可怕呢,不是么。”
“李赞画言重了。”
“李赞画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妙青轻而有力的拍了三下桌子,不怒自威地说道:“那你们是什么意思,这么多人,把我叫过来,兴师问罪,野草营做错了什么?我要接受你们这样的盘问?”
“野草营难道什么都没做错?看看你们输得那个鬼样子!”
妙青死盯着那人,那人留着光可鉴人的光头,耳垂大得不正常,她轻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败了就是做错了?那天道盟上上下下早就该以死谢罪了,又有何颜面苟活到现在?”
“你……”光头无言以对,因为她说得是无可反驳的事实。
“目前各有胜负,谁能笃定野草营会一败涂地?就算真到了那一天,野草营也绝不欠天道盟一分一毫。”妙青站了起来,一张张脸看过去,掷地有声的说道:“怕死的人,现在走也来得及,我绝不拦着。”
“这样的会议,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了。”
说完,撇下了一屋子的人,径自离开了。乔屿微笑着行礼,然后才追了出去。妙青的脸还是硬邦邦的,乔屿可不敢这时候触霉头。他不觉得妙青的话说得太狠,其实还嘴下留情了呢。这种人,越给他好脸色越蹬鼻子上脸。
只是,野草营在这阵妖军狂风中,真的能挺住吗?
鸿州,徐凉瀚跟着部下们转入了地下的暗堡。他们化整为零的躲入了安全区,以避开妖军的大扫荡。这一次,鸿州的妖军守军决心将所有的敌对势力一网打尽,展开了篦子般的大清查。野草营决定不正面硬磕,保存力量为上。
徐凉瀚呆着的这处暗堡,是一处上古遗迹。所有的法宝秘籍已经被人掏空了,只留下了人工开凿的建筑物。
修为比较低的士兵们握着一根小小的萤石用来照明,地下的黑暗令人忍不住觉得不安,清凉的空气又让人精神抖擞。
穿过长长的地道,走到了堡垒。徐凉瀚被万华引到了一处最宽阔最舒适的土屋里,徐凉瀚让他忙自己的事,不用特别关照自己。
“是,有事您随时叫我。”
徐凉瀚点点头。
影部的信告诉他,李海棠被天道盟的人“逼宫”了,但是那些人又被她反将了一军。看来自己真的得去买杏干和青稞茶了。
突然,徐凉瀚站了起来,熄灭了土屋里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