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凉瀚比范旭晚来了一天。
他一见到黄镶,就给了黄镶一个热情的拥抱。魁梧的汉子也被车轮战折磨得憔悴了,黄镶倒是没怎么被男人抱过,惊讶了一会儿。拥抱过后,徐凉瀚爽朗地说道。
“老黄,辛苦了,我特意从鞠紫那儿要来两坛秦淮春,咱俩喝个痛快!”
“哈哈,多谢将军。”
当然,酒是不会喝的,顶多泡个酒茶。黄镶首先汇报了战况,然后是盛杨城内的现状,最后才提到了范旭。
范旭的声音略放低了些,道:“我投敌是假,只因为我无力回天,所以宁愿自毁名声也要做双面细作。”
“现在,我终于有机会了。黄将军,你们野草营是真的在守护云州,而且,你们比我们嵩阳宗要聪明,防范得紧。黄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范旭扯开领子,左手捂着胸口,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范旭愿在此起戮心誓,若我所言有假,灰飞烟灭,不得轮回,死无葬身之地。”
黄镶其实是有些相信范旭的,徐凉瀚踱着步,欣赏着黄镶军帐内的布置。其实,糙汉子根本就没什么布置。
大战当前,每个人的心弦都绷得紧紧地。具体表现为,王健雄一直不停地磨刀,嚯嚯嚯地声音一直响个不停;常风翻着上面发下来的基础兵法手册,嘴里念念有词;妙青不知道从哪儿搞了副羊拐,两手轮着扔来扔去;郑守则被肖欧阳缠着,非要学几手占卜。
“哎呀,郑老,我拜您为师还不行吗,您就教教我呗。”
“你悟性太低,收了你会有辱我的威名。”
“啥威名,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咋没听过你这号大师?你就是不想教嘛。”王健雄先吐槽郑守,然后又吐槽肖欧阳:“不过老头儿说的没错,萝卜干你悟性是低,学了也是白费。”
“滚。”肖欧阳没好气地骂道,“那您算算,咱们这次能打赢吗?是大获全胜还是惨烈胜利?”
郑守笑了,但是不知道这笑容在别人眼里是标准的皮笑肉不笑:“我早就算过了,上上签,大吉。”
“真的假的?”肖欧阳狐疑地盯着郑守,“您老可别是为了敷衍我随便扯的。”
“怎会,郑某从不拿占卜开玩笑。”
“那就好,大吉就好。”
次日,鞠紫的大军也到了。还在等着野草营投降的鱼立万却等来了黄镶进攻洛河的消息,大战由此揭开。范旭自然巧舌如簧的为自己开脱,同时痛心疾首的指责黄镶不识时务,非要一条道走到黑。
得知黄镶虽只带了五千人,却都是精锐,鱼立万命鲸成带五万人在洛河沿岸列阵迎击。五万对五千,看似胜券在握,但是鲸成心里其实没底。
他之前守洛河的兵虽不多,却都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亲信。现在人多了,但是成分混杂,心思各异。他一直坚信,兵,贵精不贵多,显然黄镶也懂得这个道理,不然不会只带着五千人就先发制人了。
托克兰来到云州,是为了给自己的履历镀金,只要打过几次胜仗,不论大小,回去之后只要家里人稍稍运作一下,就能升官,还是连跳数级的那种。
他看着己方军阵严密有序,高价购来的盔甲和兵器闪着崭新的寒光,对方简直寒酸的可怜。
洛河里,也被阵法大师布下了各种水系阵法。
怎么看,都是一个字——赢。
黄镶的大军不怕阵法,强攻过河。托克兰正打算欣赏他们的血肉横飞,但是他没能看到这一幕。
黄镶身边的一个男子,俨然是阵法大师中的大师,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甚至满是不屑,似乎在说连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也好意思拿来布阵。
精心布置的阵法顷刻间被破解,他们就这么过来了?
托克兰有点不敢相信,他慌了,但是慌得不止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