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略绒躺在小船上。
她枕着双手,大大的斗笠盖住了瘦弱的上半身。小河很安静,只能听到小虫鸣叫的声音,不远处是她种的绫心草。上次尉官来找她之后,她就离开了宝荫城。再度走走停停,最后停在了和宝荫城很像的安樵城。
出发前,尹川送她时非常认真地说了句对不起。
鹏略绒笑了,道:“为什么要道歉?”
“我不应该把你再拖进来,你应该好好开始新生活的。”
男孩子的眼神纯粹的像七月的阳光,鹏略绒低下头,拉了拉风帽:“没有所谓的新生活。我是鹏略绒,我的过去永远都会跟着我,这是我的命。”
“但是,如果红香楼的受害人需要我,我还是会站出来。所以,不必道歉,一切都是我的选择。”
“你很好,你是个好姑娘。”
“我是吗?”鹏略绒抬起头,“尹川,你根本就不了解我,除了名字,你什么也不知道,不是吗?”
鹏略绒再度把风帽拉得紧紧地,踏上了飞船,没有回头。
尹川觉得心很痛。
她把他推得很远,她把自己放逐在孤独的路上。鹰羽军不应该利用她,无论是为了什么目的。
士兵应该听命于上级,而平民没有这个责任。
鹏略绒躺在船上休息的时候,鹏略绒的娘亲也躺在床上,不过是病了。
那如斯刚刚来看过她,还很客气的送了水果点心。鹏略绒的娘亲喝了点热水,打开点心匣子,只见里头除了点心还有几瓶丹药,都是对她的病很好但是价格很昂贵的丹药。
“这孩子,乱花钱呢,咳咳咳。”鹏略绒的娘亲还是吞了几粒丹药,药气瞬间化开,舒缓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闭上眼重新躺着,想起了鹏略绒来。
“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在哪儿啊,唉……”
旭华宫,费尔沙和仁赞画在瑶晖楼密谈。瑶晖楼位置绝佳,一面临湖,一面临着御花园,此处存放着历代妖王收藏的珍宝器物,是费尔沙很喜欢的地方。
费尔沙童心大起的把玩着一只响响球,每晃动一次,便会有不同的妖兽鸣叫声从球中传来。仁赞画报告完了情况,费尔沙也没有停下手里的球,笑着问道。
“看来最顺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是持久战了,赞画应该已经有新计划了吧?”
仁赞画点头,将写好的玉简呈上来。费尔沙仔细看过一遍后,并无不妥之处,同意了。费尔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赞画总是这么妥帖,让本王省了不少心。最近,各大家族有不少人去骚扰你请求出战吧,应付他们很麻烦,你辛苦了。”
仁赞画微笑摇头:“不辛苦,这都是属下该做的。”
“嗯,对了,这个东西是前几日我寻到的,很适合你。”费尔沙将一套七宝飞剑赏给了仁赞画,仁赞画谢过后收下了。
离开时,他不认识的一名宠妃站在瑶晖楼门口候着。见仁赞画出来,宠妃非常友好地点头致意,仁赞画躬身还礼。
宠妃生得极美,妖娆妩媚中又带着几分娇憨和天真,少了攻击性而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神采飞扬,自信却不跋扈,这样的女子能成为宠妃丝毫不奇怪。
仁赞画问身旁引路的宫人:“刚刚那位娘娘是?”
“是承露宫的琳妃娘娘。”
“嗯。”仁赞画随手赏了她一块灵银,宫人喜滋滋地收下又接着说道:“琳妃娘娘性子和善,处事公正,出手大方。不记仇,以前她还是个小小的选侍的时候,那些没长眼睛对她很怠慢的宫人,琳妃娘娘一概既往不咎。也不拜高踩低,还帮忙扶持不得宠的小姐妹。”
“承露宫啊,可是大家伙儿现在最想去的地方呢。”
仁赞画出宫后回到家,让手下的人去查这个突然得势的琳妃的底细。
身家清白,父母皆是务农的妖修,因貌美被选入后宫,初时无钱无势,后来在御花园赏月时偶遇费尔沙,因此得宠。得宠却不专宠,经常规劝费尔沙去其他嫔妃处,然而费尔沙还是用大部分的时间陪着琳妃。
清白的无懈可击,完美的一丝不苟,然而,仁赞画还是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