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妙青所料,徐凉瀚确实带着人马逃去了灿州。
一路上虽有些小波折、小惊险,到底还是顺利抵达了灿州。像往常一样,他们装扮成了商队。鸿州的野草营士兵也开始猜测,这位突如其来的头头到底是上面的哪一位?为什么能让万老大言听计从,毕恭毕敬?
鸿州的妖军管辖很松散,几乎就像筛子一样。只有塞得钱够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行了。
鸿州的其他队伍也用各自的方法逃往了其他地方。就这样放弃了苦心经营的鸿州,说不心疼绝对是屁话,可是情势如此,他也只好劝自己尽量看开些。
毕竟,有生力量保存了。
万华听徐凉瀚讲完,有点惊讶,有点舍不得,还有些吃味儿。但是,上级的命令必须服从。
“那么,徐将军,我们应该怎么办?”
“扎根灿州,重新开始。我会让这里的人来跟你们对接,你们依然保持独立的建制,具体细节我会用文书的形式下发给你们。”
“是,标下明白了。将军,一路小心。”
徐凉瀚微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
黎峨难得脱下了戎装,换了一身天水碧的锦袍,袖口处甚至还有小小的野草花纹。她带着一个手下来到了天星门,天星门的人非常恭敬地招待着她。她没有见到掌门本人,其他位高权重的倒是没少见,他们礼貌而友好,但是绝口不提关于黄镶的事。
这怎么行,她可没时间跟他们干耗着。
黎峨直接提出要见韩掌门。
“掌门不在,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黎峨当然不信,她做事喜欢简单,不管别人的眼光和议论,她去了韩掌门的住处,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直到他回来。
“小峨。”
黎峨听到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会心一笑。
徐凉瀚一袭布衣,像个书生一样,背着手悠闲地走了过来。
“将军,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不得像个雕像一样在这儿傻站着好几天?”
“属下惭愧。”
“没什么,他们本来就狡猾如狐。”
“您打算怎么做?”
“大闹天星门。”徐凉瀚晃了晃自己的拳头,“当然,我是说笑的。既然我都来了,韩璋也该现身了。”
果然如他所言,韩璋第二天就“回来”了。
韩璋看着他,这个年轻人,如果不认识他,谁会知道他就是野草营的执掌人呢?他轻松甚至带着点愉快的表情,仿佛是来天星门走亲访友一样。
“韩掌门真是神采奕奕,器宇不凡啊。”
“徐将军过奖了。”
“韩掌门,您如果看中了我麾下的人,让给您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个价钱可是高得很哟,我怕您出不起。”
“哈哈哈哈,徐将军真会说笑。”
“我没有说笑,我是真心的。”徐凉瀚收起笑容,一脸真诚。
“咳,黄镶将军病得不轻,所以才留下他在我们这里休养。”
“我能见见他吗?”
“当然可以。”
黄镶被安排在了一处隐秘幽静的地方,阴凉的石室里只有一枝细细的蜡烛发出光亮。黄镶直挺挺地躺在玉床上,身上长着奇怪的绿色和黄色瘢痕,看久了还蛮瘆人的。徐凉瀚把手搭在他的脉上,久久不语。
徐凉瀚对韩掌门行过礼,默默地离开了。
“将军。”快回到客房了黎峨才问道,“您打算怎么办?”
“没想到啊没想到,此事,我还需要想一想。”
“是。”
几天后,妙青接到了一封信,信里的请求让她觉得不太好办。不过,她还是立刻收拾好东西,飞速整理好手头的事务,带着茗荷出了趟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