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露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来招待裴笃。逐影阁里还特意添了几盆香草,幽幽的香气提神又开胃。周露提起酒壶来给裴笃斟酒,笑盈盈地说。
“营造堂大师兄肯赏光,我真是高兴地,哎呀,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你可得了吧,织绣司大师兄。”
周露嘿嘿一乐,二人碰杯,裴笃一饮而尽后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灵谷的事来找我,但是我实在是爱莫能助。”
周露又喝了一满杯的酒,才道:“难道门派就这么坐视不理,看那两个奸商祸害汉水城?”
“门派的确有心无力。再说,你关心的是汉水城吗?明明是你那个前小师妹。左不过是一群低阶修士,出不了什么大事。”
“裴笃,你误会我了。即便我师妹不是野草营的人,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是吗?那我倒要问问,你要怎么管?你是有钱还是有粮?即便你都有,你能供应全城的人吗?还是你有什么绝世法宝,可以变出满坑满谷的粮食来?”
周露不说话了,裴笃给他添了酒,才给自己倒上,他像自罚一样连喝了三杯。
“话重了,对不住。但是这事情,没那么简单。王家郭家除了想大发横财,也是想争一口气回来。你那小师妹的帐篷让他们两家吃了那么大的亏,他们怎么可能就这么忍了。还有金源区,越是有声有色,就越是剜他们的肉。”
“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一餐,两人都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不停地喝酒。
另一头,刘知府在野草营大营内焦急地等着妙青回来。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却是个醉醺醺的模样。一身的酒气,眼睛也红的不像话。
“唉哟,我的姑奶奶,你还有心思喝得酩酊大醉。”
“哈哈哈,谁说我醉了,我没醉。”
妙青歪歪斜斜地走到椅子前,咣当一声瘫下,在储物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颗丹药来扔进嘴里,又从袖子里抽出块帕子遮住了上半张脸。
“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出门也不带人啊?怎么办,怎么办,我就没见过这么离奇的粮价,我都不敢去府衙了。”
“我去哪儿了?嘿嘿,王莫和郭兴请我去吃饭了。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山珍海味……”
妙青还没报上菜名就被刘知府的惊呼打断了:“什么?你自己去了?他们没给你下毒吗?”
“下毒,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他们是奸商,不是悍匪。”
“就是这两个奸商快要把汉水城搅得天翻地覆了。”
妙青抽掉了帕子,眼神清亮的坐直了身子,笑道:“这就叫天翻地覆?刘知府,过几天你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翻地覆。”
“你果真没醉?”
“装得,不然怎么迷惑他们俩。”
“他们说什么了?”
“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想让我乖乖低头认错,只要我答应把帐篷卖给他们,他们就肯稍稍降低点粮价。”
“你没答应?”
“废话,我当然没答应。我借着酒醉,指着鼻子骂了他们两个一通。反正是醉话,真要追究就显得他们小肚鸡肠了。再说了,我琢磨出那些帐篷来费了多大劲,能让给那两个奸商么。”
刘知府不知是福是祸,只好问道:“你的对策到底是什么?再不使出来可就晚了。”
“晚么?不晚。来,附耳过来。”
刘知府听着听着,表情渐渐多云转晴,喜上眉梢,到最后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喊了一句妙啊。他还得到了几只锦囊,离开的时候按着妙青的吩咐,装得跟来时一样,一脸的愁云惨雾。
一斗米,二两灵金、三两灵金、四两灵金,一直涨到了八两。
甚至有赌坊开出了盘口,来赌这灵谷最终会涨到多少钱。有的低阶修士想离开、有的低阶修士想要暴动的时候,府衙再一次开仓卖米了。
一斗米,三百三十文,灵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