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丝幔缓缓落下,勾勒出两个枯坐的人影来。床下的艳红的衣物与男子暗红的外袍相折叠,预示着将要发生的事。
古金兽从口中幽幽的吐出袅袅香雾,古香满殿。
而红帐之内,里面两人的姿态却与红幔勾勒的景象完全不同,只见长生衣物完好,懒懒的倚在玄色的墙身上,手中似捏着一个圆不流湫的黑色物什。
那边的美人裹着被褥,露出半个香肩,长生手轻轻一动,那美人身子便一阵痛苦的萎缩,若有若无的扶在床上,眼神迷离,口有娇喘。
面对这般尤物,长生瞧也懒得瞧一眼,而且觉得那个低贱的生灵的实在吵闹,大有把她丢出去冰冻的冲动。
“说罢,你是什么时候与那个貌丑,卑鄙,姿态下流的僧人搅合在一起的?”长生眼神瞟向别处,一手捏着那朵灵魂,一手算着云落身在何方,然后作甚?
哼╯^╰,除了睡觉还能作甚!
即便如此,长生还是乐此不疲的算着。
姚妹不可思议的听见一向淡漠飘逸高贵的云之君竟用三个低贱的形容词形容他人,这还是前所未见的。
脑子中闪过某人的身影,姚妹顿时明白了,眸色一时怨恨起来。为什么呢?她陪他那么长时间却不得君上一次回眸,而那个女人却在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君上的心……这便是命么?这就是命啊!可是,她不服!
姚妹轻咬着下唇,泪眼朦胧的看着长生,微微抽泣起来。
听到吵闹声,长生微不可见的皱眉,面上有些烦闷,似喃喃道:“罢了,还是让夜郎来吧。”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折磨人的手段还是夜郎在行,他还是旁观吧。(某人完全忘了夜郎的手段是跟他学的。)
长生悠悠起身,利落的下了床,忽的,听到一声高喊。
“君上,姚妹说。”姚妹见长生走了,一时慌了神,不由脱口而出。见长生回来,心下轻松了许多。
“说吧。简洁些。”长生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淡淡道。
“大约是在四万年多前,当时您一直去找云……君后,”姚妹正欲直呼云落名讳,却在长生警告的眸光中生生改了口。咬咬牙,接着道:“那时冰宫防卫不如之前,免不得混入一些人,出了点事……”
言至此处,长生便明了了,道:“所以那时的资料库失火,资料丢失,你害怕不已。怕夜郎将你赶出冰宫,所以便和那僧人搅在一起了。”
“不,不是……”姚妹下意识的否认,直摇头。
长生轻笑着,回想着以前发生的事,散漫道:“随后东皇城又出现两处乱事,你皆失手。此时,夜郎已经对你毫无信任可言,随时都可以将你下狱,而此时那僧人来了,正巧可以助你,所以,你便应了。”
“我,不是……”姚妹慢慢的低下头,脑中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那时,她确实绝望不已,担心被赶出去,离开冰宫。但是那僧人出现了,告诉她不仅可以帮她度过此劫,而且可以帮她让君上忘了君后。但那时,她并没有答应僧人。但是却在无意之中听到夜郎与风君的谈话后改变了决定。
“长生人呢?多少天没见他人影了。去何处办事了?”
“还在人间未回。”
“去人间作甚?”
“据说君后在人间。”
“他疯了!那女子给他招了那么多祸事,还找?”
“唉,已经有半年未归了。”
“再这样下去,他非把自己的命给断送不可!”
“您何出此言?”
“卦象显示,在几万年后,长生的寿命大减,活不长久。”
“可有破解之发?”
“赶走那女子便可。”
“世事怎么这般狗血?”
“年轻人,何生感慨?世事一向如此罢了。”
“…………”
从那时起,她便下定决心,同意那僧人的邀请。
“不,事实并非君上所言。姚妹从未背叛冰宫,也从未背叛过您。姚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姚妹抬起头,坚定的看向长生。
“为了本君?倒是很好的借口。说来,不过是你私心太重,不知控制罢了。”长生不屑一顾,慢慢道。
“风君算出,您会为君后寿命大减,早……”
“是么?这重要么?结果你还是与僧人勾结在一起。不是么?”长生淡淡的看向她,眸中似有讥讽。
“可是我是为了你啊!为了您好啊!”姚妹忽然大呼,忍不住挣扎着起身,手似乎要抓着长生的衣袖。
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长生扯了扯袖子,对她的言语毫无波澜,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在无言语。随即,便闲庭信步般踏出了门。
身后,那美人疯狂的大喊:“您若不远离那女子,定会受其所害啊!君上~”
那声音实在烦闷,长生一手封住了那美人的唇,阻了她的言语。
为了他好?会害他的儿子?可笑。
殿门外,夜郎站在冷风中候着。
“君上,出事了。”
“说来听听。”
“在迎亲典礼之后,林可郁便离去了。而且,至今为止,暗处势力都未出现。”夜郎道,面色有些不好,眸色不经意的看向长生。
原本他们打算用此次婚礼,引出暗处的势力。但,到目前为止……那股势力都未出现……君上,不会为此次谋划献身了吧?他们不会跟着陪葬吧?
夜郎开始瞎想了。
闻言,长生神色淡淡,只道:“哦,本君知道了。”
自打他接走那生灵之后,他便察觉了有一点不对劲。“云落”在纤云阁住了一日,暗处之人竟无半分动静。而今夜,在路上,应是劫人最好的选择,还是未动。到了冰宫之时,他已经反应过来了。但是感应到有人在用幻境来偷窥他,他干脆顺势而为,照着原本的流程走。
没想到没过了多久,那偷窥之人便收了幻境……
夜郎见长生面色恍惚,一时心下凄凉,轻唤道:“君上,君上,您还好吗?”
很显然,他们被暗处人给忽悠了。
一个眼刀子飞了过来,夜郎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听自家君上厉声道:“收起你那龌蹉心思。本君是那不忠贞之人吗?”
“属下知错。”夜郎忙拱手歉意道。
“那书生呢?”
“不知。”
“整日里瞎跑,也不怕把自己丢了。”长生面上忽然生出一股子怒气来,不禁牙齿痒痒。
“属下这就去找。”
“不必了,让他死去吧。”长生忍不住脱口而出,有些意气用事。又道:“里面那人,好好处理,把她知道关于那僧人的,去问出来。”
“是。”
“对了,再派人去天族一趟。”长生忽然想起了自家夫人在天族还有一位好友,神思一紧。那是那僧人的地盘。
“是。”
“那妖君那处呢?该如何回复?”夜郎道。
“实话实话便好。”长生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