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朝着花芍樱芯紧紧相逼,她气血翻涌,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的悲愤。只是她如今元气大伤,顷刻间,便昏迷了过去。此时,风雷大作,天光乍现,花芍樱芯的身体深处反射出一道强烈的金光,强大的灵力如漫天的白蝴蝶把她的身体托起。查搭坦亚惊讶不已,浴火震惊的说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
坦亚看着浴火震惊的样子,顿时明了了,他急声说道
“血珠在她体内觉醒了,若等她聚完灵气。我们都会受到反噬而死的。”
查塔脑凶成怒地说道
“…什么,还不快走,等死吗?”
没有练成长生不死术,反倒帮了她。
花芍樱芯睁开双眼,看到漫天的蝴蝶,身体深处似乎有源源的力量涌出,她的眉心隐现出一朵娇艳的樱花,灵识之上,花芍樱芯仿佛看到了父君和娘亲,夫君和娘亲的头亲昵的相抵,对她微笑着,随后,化作一缕烟散去。
直到最后一只白色灵蝶离去,花芍樱芯轻轻摆动身体,身体随衣衫飘逸地落下。她看着天空中的一缕烟色,双眼流下泪来,开出一朵洁白的小花。
此刻,面对眼前之人,一道流光直至眼前之人的咽喉。花芍樱芯愤怒的看着对方,说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吗?”
浴火面不改色地说道
“刚刚那一刻,我便知道,我活不长了。所以,也没打算要逃。”他坦言道
“樱芯,在狐族禁渊的那段时间,我是真心有把你当成朋友的。可是我有我的使命。”
花芍樱芯苦笑着说道
“使命?你的使命就是负责杀害我的族人吗?我想问你,如果我重新来过,你还会在一开始选择骗我吗?”
浴火顿了片刻,突然狂笑道
“花芍樱芯,你不杀我,竟然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她也笑了笑,说道
“哈哈,是啊,我真傻,竟然引狼入室。”
一片桃花飞过,落花三尺,浴火最终还是死在了花芍樱芯的手上。
花芍樱芯抱着叶颜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踏花走过,每走一步,都心痛如刀绞,她突然停下脚下的步伐,诧异地想到,她的阳辰在哪儿?
琅琊宫,是查搭和坦亚部落的老穴,此时此刻,花芍樱芯杀气腾腾地走过,不费一丝一毫,白光护住的周围,伏倒一片,花芍樱芯跳上坛前,冷冷的看着查塔坦亚两人,仿佛下一秒,将会利用白光将他们灰飞烟灭。
片刻,查塔颤颤惊惊的她跪了下来,求她饶命。而坦亚十分淡定地看着她,神色坦然地说道
“是我告诉领主长生不死之术的。所有的这一切与领主无关,请你别杀他。”
花芍樱芯嗤笑,开口说道
“他值得你这样保护吗?”
“阳晨在哪儿?他若是活着,我会放过你们一命。”
坦亚面露疑难之色,说道
“王子他…并不在我们这儿,设计引你来的其实是浴火大人。”
花芍樱芯绝望地嘶喊道
“你们…”
坦亚朝她跪下接着说道
“虞美人不必担心,我们的目的不在王子身上。此刻,你不如回王宫看看。”
花芍樱芯轻摆衣袖,周围肃杀的灵气尽皆散去。她转身离去后,跪下的两人尽皆舒了一口气。
花芍樱芯回到王宫,看到阳晨果然在太后的寝宫安然入睡。她朝他笑了笑,阳晨也朝她笑了笑,她想,这大概就是母子之间的心有灵犀吧!
太后此时朝她走了过来,抓住她的手愤怒地说道
“你这个妖女,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怀好意。我不知道叶颜为什么还要留你在身边,从你被他从冷宫带出来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为王上惹来更大的灾祸。如今我果然猜的没错,叶颜也真是命苦,竟然被你害死了,你赔我的皇儿命来。”
叶颜死了,她同样悲痛万分。此时此刻,她无言以对,因为叶颜的确也是因她而死。
花芍樱芯再一次被关进了大牢,迎接她的,是三日后以妖女的名义交于神明献祭。
此时皇城涌动,人人都在骂她是祸国妖女,克死了王上。更有甚者,朝她扔菜叶,木棍和石头。花芍樱芯被砸的头晕脑胀,狼狈不堪,可是她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只要轻轻一碰就能离开。可是,她不能原谅自己,她可笑的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如人群中所说的那样,克死了叶颜。于是,她放弃了挣扎。等待他们的处决。
灰沉的天空下,蓝色火焰熊熊燃烧,缓缓朝她逼近。火光中她好像看到了叶颜高冷俊美的面容,朝她幽幽说了两个字,那便是
“活着。”
花芍樱芯想,她不能这么轻易的死去,人族是有来世的,她要等她的叶颜回来。灵气微动,漫天白蝶翩翩飞来,形成巨大的白色光圈,连同蓝焰一起消失了。
人群惊叹不已,以为得罪了上神,纷纷伏倒在地。
花芍樱芯回到了禁渊,狐族的领地。满目疮痍,周围放眼遥望没有丝毫灵气。她心想,不知,夫君娘亲看到这一切该有多么失望。她的灵气进入灵狐洞中,瞬间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声。片刻后,花芍樱芯面前,族中长老纷纷围着她,呼喊道
“狐君之子,您终于回来了。”
是啊!她终于历经磨难回来了。
她发誓,只要有她在的一天,狐族绝不会再面临覆灭。
(一)
三万年间,花芍樱芯几乎住在了凡界。感叹人族寿命太过短暂,时光匆匆弹指间,便又是一个轮回。因此,她很少去和人族深入接触。她的阳辰同样也是,还记得在他百年大限到来时。她就在他身边陪着,亲眼看着他闭上眼睛。这种感觉,与叶颜离开她时的悲痛一模一样。随着子孙的延续,朝代的变迁,夏朝也覆灭了。
庭前花开花落,花芍樱芯看着自己经营的花房越开越大,内心欣喜不已,可是,她要等的人至今没有出现,时间的漫长,叶颜的容貌在她的记忆中逐渐模糊。因此,每当她看到和记忆中叶颜容貌相似的人,她都会强行把他们带回禁渊,一开始,他们百般不愿,以死相逼,不过在她的淫威下,慢慢屈服了。当然她也不会一直留着他们,三年为期便换掉,不过往往到了要将他们抛弃时,他们便万分的留恋的不舍。
万年前,天界看不得魔界和妖界势力越来越大,每过百年,必定派他的孙子和儿子引发大战。花芍樱芯沉着应对,运筹帷幄间便解了妖族的围困。此后,她在妖界的风头一时无两。大战持续爆发,妖王无力应对,她便在众妖的推崇中登上了王位。从此,花芍樱芯成了六界中名副其实的危险人物-女妖皇。
一次,她在凡界听曲,讲的正是神妖魔大战。或许,世人的真的比较喜欢颠倒黑白,惩妖除魔的话剧。
先说三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吧,她带领她的手下一路打到南天门。众老神仙们一个个对她闻风丧胆般,大气都不敢出,天帝老人家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那场大战她赢得不费吹灰之力,她都有些乏了。在下界一休息就是三百年,妖界风平浪静。
可是,她听着凡界的曲子怎么越讲越不对,因为明明是她把天界打的落花流水,怎么倒成了她落荒而逃了呢?她想,下次真应该抓几十个说相声的老夫子,让他们亲眼看看,到底是谁赢了。
花芍樱芯行至林间,便被一位白眉仙人拦住了去路。她对他好像有点印象,天帝老儿的贴身看门狗,叫什么太白金星的。和她的名字倒是一样多,可是却是个不中用的。她挑眉看了看对方,不太像是来找事的。对方匆忙间朝她行了一礼,花芍樱芯便客气的回他一礼。毕竟,两界交战不斩来使吗?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老头满脸大汗,颤颤巍巍地说道
“女妖皇殿下,天帝想要邀请你参加天族的大宴。”
花芍樱芯嗤笑了一声,说道
“我没听错吧!天帝为了排场,真不怕我把他的凌霄宝殿拆了。”
太白金星吓得直拿衣袖擦脸上的汗,可叹天帝怎么把这么棘手的任务派给了他。对方越是害怕,花芍樱芯内心越是高兴,天族注重礼制,思考问题单一片面。不像她,终日混迹于六界,早就养成了阴谋算计的心性。她想,天帝岂会轻易的认输,指不定到时候等她的是什么呢?
太白金星再次说道
“我们天族是带着诚意邀请你的,去不去是妖皇的事,本仙通知到就算完成天帝交代的任务了。”
语毕,对方一溜烟便飞走了。花芍樱芯暗想,这天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随后,她便做了隐身法,尾随对方而去。
行至南天门,却看到了二郎神的座下哮天犬。花芍樱芯想,那狗子一向机灵得很,回想当年天界与妖界大战,打的昏天黑地,难分胜负,最后,天界竟然便派了二郎神来铲除妖界。她还以为对方有多厉害,那时的花芍樱芯和它的主人大战了三百回合,最终还是对方输了。花芍樱芯见对方张这一双神似叶颜的眉眼,便把他带回禁渊做自己的男宠。那狗子差点没把她给咬了,一直忠心不离不弃的跟着。她甚是被这只灵犬感动,时至今日,花芍樱芯早就已经忘了二郎神的模样,只这条灵犬倒是印象深刻。
花芍樱芯看到哮天犬警觉的目光,像是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猜想对方一定是闻到她的气味了。她本想算了,不如正大光明的撤回法术,大摇大摆的进去得了。灵犬却垂下了头,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一双时而警惕,时而放弃的目光,依旧锁定住她。
花芍樱芯紧紧跟在太白的后头,哮天犬也跟了上来,一停三步地跟着她。花芍樱芯明白,他一定是想监视着她,不让她打坏主意。她内心想,只要天族不找她的事,她是绝对不会乱来的。
天界的祥云断桥的确一绝,无论是仙婀共舞,还是灵物汇聚,都是难得一见的景色。也难怪引得凡界之人谆谆欲动,做梦都想当一回神仙,更有些文雅诗人,写出各种酸诗歌颂,戏说诗词大多都是瑶池美景,天仙乐事。
只是成仙未必就好,就像她,虽然早已修炼到了上神。却还是改不了狐妖的本性,贪恋人间世事,纵欢独乐,过着自由随性的日子,成功地把自己魔化成一代女妖皇陛下。
花芍樱芯只顾欣赏美景,一不留神便跟丢了上仙。瑶池台上,一个粉嘟嘟的孩童正在和一只金丝雀玩耍。花芍樱芯幻化做仙婢走过去瞧了瞧,便想让那仙童为她指指路。孩童见到她不惊不惧,还大方的朝她笑了笑。她瞬间对他产生了一丝亲近的兴趣,印象中感觉倒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仔细看了看,这个孩童模样倒是生的俊俏,至少几万年来,这是她所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孩童,笑起来惹人怜爱,不笑时又有些认真冷酷且严肃。只是对方一开口就把她逗笑了,对方朝她奶声奶气地说道
“你是哪里的仙使,本殿下怎么从没见过你呢?”
殿下!难道他便是天帝老头儿的小天孙。沐离小殿下。道听说,这位小天孙刚降生,便降祥瑞,紫气云来,火舞漫天,百灵鸟鸣叫万年不绝,天帝为此高兴的百年不临朝,在瑶池大摆盛宴七七四十九天,传闻轰动,六界之人纷纷好奇想目睹一眼这天孙神容。只是,花芍樱芯没有想到,今日误打误撞却让她碰到了,想来堂堂天孙也不过如此,与普通孩童并无多大区别,可见,传闻是有凶猛夸张。
“你笑什么”
花芍樱芯见对方一脸认真询问的样子,忙说道
“殿下,小仙是太白金星的女婢,才刚刚飞升。还不懂得天族的规矩,小天孙请恕罪”
“原来是这样,那你跟我走吧”
小天孙放飞金丝雀后,便让她跟着他走了。花芍樱芯单纯地想着,小小的天孙不足为惧,就先跟着他玩儿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