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摇晃了,小白,这些天你说的话,我云里雾里,白舒是我孩子?为何你要刺伤我?还有什么另一个孩子?你我并未成亲,何来的孩子,你的记忆和我的记忆根本就一点都对不上。”凤姝的样子不像是在说慌,可是一想起她拿着冰冷的剑刺向他的胸膛,眼神冷漠无情,对自己下了死手,临走之前她还留下的那一番话:“小白,小白,你知不知我一直在叫一条狗的名字,他随叫随到。”笑着离开了。
白渟一把推开凤姝,凤姝的头磕在了床边,她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忍着头上的疼痛,捂着刚才磕到的地方,一下子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不自觉地流下了,说:“小白,你什么都不同我说,只知一味指责于我,我什么都不知晓,却要忍受你莫名其妙的脾气,这两天你刺也刺了,你告诉我还想怎么样,杀我吗?麻烦你快点动手,我凤姝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凤姝感觉头流下一丝液体,她的头开始发昏,摸了摸,血,又昏了过去。
最后只听见白渟叫得两字:“姝姝。”她的意识告诉自己就这样昏睡下去吧,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大公子,这姑娘的求生意志消沉,脉搏越来越弱,怕是支撑不住。”大夫声音有些沙哑,梦境中被大公子拉起。
“救,无论什么办法都要救。”白渟从来没有这么大声愤怒地说过话,吓倒了一旁的大夫。
凤姝已经昏迷了一年,白渟坐在她身边,每天被白沅缙和白舒强制喂下一些粥,人也渐渐地消瘦了许多,对她的爱还是比恨要深得多。
天宫上的瑾羽提着酒走向凤华宫,平日一有空两人便一起喝酒聊天,今日治愈了龙王的女儿,他知自己好酒,送了两壶来自西域的酒。
“阿姝,阿姝,快出来,看我得了什么好东西。”
“神医,小声点,公主不在宫里。”阿满连忙拉着瑾羽去了角落,公主去了凡间被人发现了,若被天帝知晓,定会罚她。
“不在宫里?”
“对啊,一天了。”
“她去何处了?”
“公主留下句蠢徒弟又出事,就走了。”
“阿满,你糊涂,只知道帮她瞒着,天上一天,地下一年,阿姝什么事会去那久怕是出事了。”
阿满着急眼泪汪汪说:“神医,这可怎么办,不行我要马上告知天帝天后?”阿满说着说着,向天后宫里走去,瑾羽连忙拉住她,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帕子,他本想捉弄一下小丫头,没想到这么经不起吓,哄着阿满:“傻丫头,你家公主天上地下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你这都相信。”
“神医,你。”阿满转哭为愤怒,接过帕子,打了瑾羽几下。
“好了,好了,估计她又被啥好玩的事情缠住,在凡间留连忘返,待本公子把她寻回,你好生瞒住天帝。”瑾羽说完就消失了。
瑾羽在凤姝下了一种奇特的香味,凤姝是不知道,要是知道必定要打死他,只有他手里的小花狗才能找到,放下小花狗,它在前奔跑着,他跟在小花狗后面。
小花狗寻着香味来到了白府。
“汪汪。”小花狗冲着一间房间叫。
“乖。”瑾羽摸了摸他的头,小花狗跳到了他的手上,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又调皮的将屁股对着他摇了摇尾巴,他把小花狗装进了他的䄂中。
“嗨,阿姝,我近来得了两壶好酒。”推开房门,进去就看到白渟和躺着的凤姝。
“白渟?”他不是百年前就死了,在他死之前瑾羽和凤姝并无交集,百年前的事他也知道一些,但是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清楚,天帝命他封住凤姝的记忆,后来和凤姝因酒结友。
“神医?”白渟虚弱无力地从口中蹦出来两字,他在天宫见过此人几面。
“阿姝怎么了。”瑾羽先开口问。
“求你救救她。”白渟艰难地起身,太久未动手脚有些麻木,呯得一下跪在地上。
瑾羽虽说见惯人求他的画面,白渟这人他还是知道一点,天之骄子,除了天帝,白渟是天界的二把手,天帝的妹夫,可以横着走,但他并不以此为荣,以战功建立威信,为人谦卑有礼,是他难得佩服的几人之一,只是不知道百年前为何陨命,天帝才将凤姝记忆封住以免妹妹丧夫又丧子女太过伤心。(要是你知道凤姝是因他变成此副样子,你还佩服他?)
“战神快起。”瑾羽急忙上前扶起。
给凤姝把了把脉,这丫头经历了什么事,求生欲这么低?不过在我面前,不是什么大事。
瑾羽帮凤姝治好了,白渟被赶了出去,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提着两壶酒,扔了一壶给白渟:“别紧张,我是谁,她没事,喝一口,缓解一下。”
白渟接过酒,听到他的话安心了不少,手颤抖着打开瓶口的盖子,瑾羽先喝了一口酒,甚是好喝,别有一番滋味。
白渟打开后猛得灌了下去,瑾羽见状立即夺了他手中的酒壶,战神果然与众不同,喝酒方式都不一样:“不是这么喝的,要慢慢品,你这么喝,倒是让我想起了凤姝第一次喝酒,你们俩不愧为夫妻。”
“她什么时候爱上喝酒的?”
“你走后,真羡慕你,有这么爱你的妻子,要是我心尖上的人也如此对我就好了。”瑾羽想起了那小丫头,忍不住傻笑起来。
“当年我也相信她爱我,可是发生了后来的事情,我不确定了。”
“后来的事情?”
“你应该知道百年前我剿敌丧命,其实不是死在敌人手里,是凤姝。”
瑾羽听到这话惊到了,说:“不可能当年阿姝身怀六甲,你死得那天,阿姝大腹便便,为了孩子根本不可能去魔域。”
“什么?”
“你死后的消息传来,凤姝小产了,本来按道理说我保得胎不可能出事,就算凤姝伤心也不应该,当年对那胎我一直觉得不对,但是天帝命我封住她的记忆后,我也不好多查。”
“封住记忆?”
“对,以免阿姝因丧夫又丧子女伤心欲绝。”
白渟按照瑾羽的说法大概是明白了当初是谁,除了他还有谁,君心难测,纵使自己是他的妹夫也不放心,连自己的侄子侄女都下得去手,当真是心狠。
“你能解开吗?”
“罢了,你既然还活着,阿姝也应该会好受一点。”瑾羽当然乐意,这些年有时候面对凤姝自己会有一丝愧疚,让她不明不白的活着。
“我还能求你点事吗?”
“何事?”
“你应该知道白舒,他之前一直被封印在容器里,他的智力一直保持在四岁,身体也是最近才长一点。”
“白舒还活着?”当年天帝说白舒因为听到父亲丧生,跑了出去,还派了天兵去寻找。
白渟带着瑾羽来到白舒房间,白舒见到爹爹来了,起身抱住他,撒娇道:“爹爹你终于来看舒儿了。”
“让叔叔看你好吗?”白渟蹲下来哄着白舒,自从被封印后,白舒很怕生,只认熟悉的人,除非是自己要求他信任的人。
“好。”
瑾羽也看出来了八九岁的身体,说话方式如同四五岁的孩童。
白舒将手伸出来,怯懦的样子,瑾羽也小心点对他,把了把脉,闭智术,此术不是失传许久,对一个孩子失此术太过卑鄙龌龊。
“无法可解。”瑾羽摇了摇头,这孩子怕是这一辈子都只能这样子了。
“没办法了吗?”
“也许还是有法子,天地之大,总有奇遇。”
“此番话也是安慰一下我,算了,无论白舒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孩子。”摸摸孩子的头,暗自发誓再也不会离开他半步。
瑾羽也是一知半解,发生在白渟和白舒身上的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一家子当真难熬。
瑾羽在白府歇下,白渟还是守着凤姝的床边。
“渴,渴,渴。”白渟听到床上的人传来的声音,去倒了一杯水,凤姝还昏迷着,不能自已喝,白渟只好用嘴喂她。
喂完她,凤姝又咳了起来:“咳,咳。”
“姝姝。”
“小白?”凤姝慢慢地睁开眼,看到白渟憔悴不堪的脸,他抱着她。
她想起了一切,丧夫又丧女,结果等到这么一个结果,用尽全力挣脱出来,将他推开:“你走开,咳,咳。”
“姝姝。”
“滚,你不走我走。”
白舒听到昨天的叔叔说娘亲差不多醒了,连忙赶来,就看见凤姝让白渟滚,大哭了起来。
凤姝见儿子哭了,心软了下来,对白舒说:“舒儿,过来,不哭。”
“娘亲。”白舒见娘亲对自己张开双臂迎接他,开心的奔向娘亲。
白舒的力气不似小时候,八岁的身体,莽撞地撞在凤姝身上,让凤姝又咳了几声。
白渟听到凤姝的咳嗽声,不忍严厉地说:“舒儿,别靠在你娘身上,她不舒服。”
“哦。”白舒虽然只有四岁的智力,他也能感受到凤姝的不适,不情愿地从凤姝身上爬起来。